傅婉兮陪著徐思沐一同出來逛街。

兩個，再加上坐在嬰兒車中雕玉的小娃，一路上很是吸睛。

小靈韻一雙眼睛越發的明亮起來，臉上帶著嬰兒，可到。

傅婉兮和徐思沐都是喜歡漂亮好的事的，來到嬰兒店，各種好看的服都往小靈韻上裝扮，再戴上一個小兔發卡，簡直就是小小星。

小靈韻也是難得不找爸爸了，乖乖的坐著，任由傅婉兮和徐思沐兩人在上鼓搗著，服換了一套又一套，一套比一套好看。

店長都說要掏錢買下來小靈韻的照片用來當宣傳照。

最后兩人滿載而歸，又給小靈韻買了一個嬰兒推車和幾套發展智力的玩。

到了周家大宅，徐思沐給林花蕊打電話，人過來幫忙拎東西。

本想要傅婉兮到家里吃頓飯，結果沒想到傅婉兮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。

是宋涼打來的。

“什麼？！好，我馬上就過去。”

徐思沐發覺傅婉兮的臉一下就變化了，不由得問，“發生什麼事了？”

“宋涼被人打了，我得馬上過去。”

傅婉兮沒有車，這邊又不好攔出租車，徐思沐便將小靈韻給顧阿姨，“我開車送你過去。”

傅婉兮也沒有推辭。

徐思沐按照地址找過去，是一家酒吧。

按道理來說，此時還沒有夜，還沒有到達酒吧夜生活的高峰時期，里面的人也是熙熙攘攘的。

徐思沐把車停在一邊，就跟著傅婉兮進去了。

雖然人不多，但是舞臺上鋼管舞還是跳著，勁的DJ還是開著。

趕到酒保打電話說的包廂，里面除了倒在地上的宋涼之外，空無一人。

傅婉兮跑過去把宋涼給翻起來，看見了宋涼臉上的，嚇得呆住了。

好在徐思沐這個時候沒有置其中，腦子還有一清明，及時的撥打的急救電話。

救護車把宋涼給拉走了。

那幫人下手不算輕，重傷，骨裂，外加上三肋骨骨折，脛骨骨折，肺出。

這個年，宋涼要在醫院里面度過了。

徐思沐看傅婉兮有點魂不守舍的，就后來趕來的邢娜去幫忙辦理了住院手續，把傅婉兮給拉到一邊。

“怎麼回事？”

傅婉兮神游的神思，這才被拉了回來。

握拳頭，“是傅航找人打的他。”

徐思沐楞了一下，“不會吧。”

“是他。”

傅婉兮十分肯定。

徐思沐抿了抿，也沒有多說什麼。

傅家的事，傅航和傅婉兮之間的事，實在是太過復雜，也不便摻其中。

徐思沐扶著傅婉兮的肩膀，讓坐在公共座椅上稍微休息一下。

“你什麼時候和宋涼出國？”

“本來決定到夏天，現在看來……”

要提前了。

傅婉兮看向病房的方向，“他是無辜的。”

徐思沐拍了拍傅婉兮的背。

邢娜繳了費回來，這邊安排有護工在照料了，在徐思沐的再三勸阻下，才是把傅婉兮給拉走了。

“我給梁醫生去個電話，讓他這邊派人費心照料著，你現在緒不穩，不適宜在這里。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
來到地下停車庫，傅婉兮先上了車，徐思沐才繞過車尾，來到另外一邊，拉開了車后座的門。

然而……

在打開車門的一瞬，忽然頓了頓。

發現，在車后的胎不太正常。

比起來另外一邊的要稍微塌陷一點。

“娜娜，你下來看看。”

邢娜已經上了駕駛位，又下來。

剛才在上車前，已經是繞著車走了一圈檢查了，現在正在檢查車的各種開車的裝置是否還是好的。

經過徐思沐這麼一說，才愕然的發現，這胎的確是不太對勁。

從后備箱里面拿出來工，為了保證萬無一失，換上了備用胎。

徐思沐這才放心的上了車。

自從上次之后，徐思沐但凡是坐車，都會留一個心眼。

畢竟，如果盧湛是針對自己，卻傷害到了別的人，那就罪過了。

一路上沒什麼驚險，徐思沐把傅婉兮送到公寓樓下，給大姐徐夢恬打了個電話。

誰知道，同徐夢恬一同下樓來的，除了，還有傅航。

傅婉兮看見傅航的臉一下子就冷了。

直接繞過傅航就往外走，神冷然。

在經過傅航邊的時候，傅航一把抓住了傅婉兮的手臂。

“什麼時候回家過年？”

傅婉兮直接甩開了傅航的手。

傅航幾乎是猝不及防的被甩開了。

“我不會回去。”

傅航皺了皺眉，又去拉傅婉兮，“別鬧了婉兮，你一個人在外面像是什麼樣子？”

“我一個人怎麼不能在外面了？”傅婉兮口起伏著，“我有家麼？我從來都沒有家。”

父母離婚，各自嫁娶，都有了自己的家，自己的孩子，就好像是一個編外人一樣，只有一個人，再也沒有了屬于的家。

“那你過年去哪兒？”

“我一個人過。”

“我過來陪你。”傅航口而出。

他說出這句話，驚疑之下才意識到自己說了。

他正打算說點別的挽回一下，就聽見傅婉兮用生冷的聲音說：“傅航，你別再假惺惺了。”

傅航愣住了。

傅婉兮已經進了門。

徐夢恬和徐思沐打了一個手勢，也跟了進去，關上了門。

徐思沐對傅航說：“宋涼今晚被人毆打了，傷勢很重，現在還在醫院。”

傅航緩緩地轉過頭來，“誰？”

宋涼。

他轉瞬就明白了徐思沐的話和傅婉兮這樣冰冷的態度的關聯。

“覺得是我找人的手？”

傅航手指著自己鼻頭的作，看起來有些意外的喜，可是徐思沐卻笑不出來。

點了點頭。

傅航用力的拍打著房門。

“傅婉兮！你就不問問我，就這麼定了我得罪了？你憑什麼認為那個宋什麼的是我打的？你出來！你給我說清楚！你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！”

他從來都沒有關注過那個宋涼。

甚至在徐思沐開口說出來宋涼這個名字的時候，他的腦子都當機了幾秒鐘，才從大腦皮層之下，把這個人給拉了出來。

了半天門，里面也沒人回應。

傅航閉了閉眼睛。

什麼都沒有問，就直接確定了是他做的。

在的心中，他傅航就是這樣的人麼？

旁邊有鄰居已經是不耐煩的探頭出來，“有完沒完了，再吵吵就去業了啊。”

徐思沐把傅航給拉走了。

“開車來了麼？”徐思沐問，“要不要我送你？”

傅航從電梯里出來，雙手著口袋，面上一副頹靡的不行的表，“是不是真喜歡那個宋什麼的？”

以前他傷的時候，也沒見這麼關心過。

估計他要死了，都不會來看一眼，掉一滴眼淚吧。

徐思沐沒說話。

走到停車場，傅航才擺了擺手，“行了，不用跟著我了，我也沒什麼事兒，你走吧。”

傅航從口袋里面出來一張卡。

“給你兒子的紅包，碼是四個8，滿月宴我那個時候人在國外，沒來得及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徐思沐聽見“兒子”這兩個字，就已經是角了了。

兒子兒還都沒有分清。

徐思沐開車門上車，邢娜說：“沐姐，換下來的那個車胎已經沒氣了。”

和想的沒錯。

就是有人了手腳，慢跑氣，剛開始車速慢還不會有什麼察覺，等到上了公路，開車車速高了，到時候就很容易發生事故。

剛才上樓去送傅婉兮的時候，徐思沐就沒有讓邢娜上樓，就是避免再被人鉆了空子。

“我知道了，回去吧。”

…………

這個年，很快的就到了。

比起來往年的周家，都要更加冷清了。

徐思沐在周家，這是過的第四個年了。

一大早，小靈韻就被鞭炮聲給驚醒了，卻也是不哭不鬧，瞪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，滴溜溜的轉著，似乎覺得鞭炮聲音很好聽。

徐思沐給小靈韻喂了，讓顧阿姨把前兩天來買來的新服都擺放在床上。

“韻韻，你要穿哪一件吶？”

小靈韻著自己的小胖手，去抓了一件紅的小子，外面是紅的羽絨服。

徐思沐給小靈韻穿上棉，套上小子，再穿上大紅的羽絨服，腳上是一雙黑的小皮靴。

打扮好之后，小靈韻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圓滾滾的球似的。

徐思沐看著小靈韻，笑的直不起腰來。

小靈韻的頭發長得好的，徐思沐就把頭發在的腦袋上，揪了好幾個辮子。

周翰越從外面進來，就看見呆頭呆腦的坐在床上，正在任由著徐思沐搗鼓的兒。

小靈韻一看見爸爸，就手要抱抱。

周翰越就將兒從徐思沐的“魔爪”下給解救出來了。

“來，爸爸抱。”

徐思沐沒看周翰越，說：“那邊東西我都準備好了，什麼時候去走親戚。”

周翰越單手抱著小靈韻，另外一只手去拉徐思沐。

自從盧湛和徐思沐照過一次面之后，周翰越覺得徐思沐又和他疏遠了。

有細水長流的培養，就有細水長流的疏遠。

現在，徐思沐就是這種。

一天下來，讓你覺不到。

可是，一個月后，卻會突兀的發現，原來，兩人之間已經隔了一條銀河了。

徐思沐低頭，看著周翰越拉著自己的手腕，再度抬起頭來。

周翰越側，握著徐思沐的手放下來，抬手，在徐思沐鬢邊的頭發輕攏了攏。

徐思沐覺得自己的鬢邊好像是有個什麼東西上了。

抬手了，好像是一枚卡子。

“很好看，走吧，先去主樓。”

徐思沐跟在周翰越的后，拿出手機來照了照。

腳步頓了頓。

鬢邊，是一枚楓葉發卡。

是和楚芳送給的那一枚一模一樣的，卻比楚芳送給的那一枚幾塊錢的楓葉卡子要制作良的多。

他……什麼時候知道的。

徐思沐看著周翰越抱著兒筆的背影，單手抱著兒，寬厚的脊背，仿佛可以為抵擋所有的風霜雨雪。

徐思沐低了低頭，遮掩了眸中神。

當徐思沐和周翰越到主樓的時候，朱晗和周翰霖帶著兒子才剛剛出來，剛好打了一個照面。

周翰霖一年才回家幾次，每次也都是呆的時間不長，遇上一次不容易。

他的頭發又長長了，而且是灰白的了，在腦后扎了起來，戴上一副眼鏡，看起來的外表，比他的真實年齡要老。

“大哥，大嫂。”

周翰越主打招呼。

徐思沐也在后面頷首。

周翰霖的目略過徐思沐，落在小靈韻上，“小侄長得真好看，來，一聲大伯，給你發紅包。”

朱晗已經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包拿了出來。

一個紅的紅包，起來厚厚的。

小靈韻嘰里呱啦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，別人還都是一臉懵，自己先笑的不行，扭頭摟住了周翰越的脖子。

周翰霖笑的不行。

“這孩子還真的是可。”

徐思沐也把準備好的紅包給了周列。

周列這一年里，個頭躥了不，也懂事了不，拿到了紅包，十分聽話的說：“謝謝嬸嬸。”

徐思沐了周列的小腦袋。

時間過得還真的是快。

徐思沐還記得，早在兩年前，頭一次見周列的時候，還是一個上躥下跳的熊孩子，當時周卿卿還拉著，一臉嫌棄的說：最討厭的就是熊孩子。

現在，熊孩子也不熊了。

“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麼？”周翰霖看著徐思沐。

徐思沐點了點頭。

周翰越先抱著小靈韻進了主樓中。

“大哥。”徐思沐錯后半步，跟在周翰霖后。

周翰霖問：“還記得在北非的時候麼？”

“嗯，記得。”

原本是忘記了。

可是，自從想起來之后，就覺到曾經早已經應該退的記憶，更加鮮明了起來，能夠點染整個記憶的細枝末節。

“那個時候，阿珩問過我，他是不是已經不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了，”周翰霖說，“自從你來了之后，他就已經開始格外惜命了，即便是危險的場合，他也還是會去，只是不再那樣冒失了，他會提前規劃自己的路線，需要怎麼做，讓自己到的傷害更小。”

周翰霖想起來年那個時候迷惘的眼神，告訴他：“你是一個十分優秀的軍人，軍人也有家，也有自己掛念的人，家和國之間，是不沖突的。”

陸珩鮮喝酒，可是，那一夜，周翰霖將自己隨攜帶的白干分給了陸珩一半。

“嘗嘗。”

陸珩喝了一口，被辣的咳嗽起來，嗆出了眼淚。

“真辣。”

周翰霖已經是笑開了，拍著他的肩膀。

陸珩咳嗽了一陣子，才終于好了，抹了一把眼角，都快被辣出來眼淚了。

他說：“翰霖哥，其實我不怕死，我就是怕難過。”

他笑了笑，雙手枕在腦后，躺下來看著天空，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，我希能忘了我，去開始自己的新生活。”

后來的后來，當陸珩死在那棟老舊的居民房外的時候，他心里想的是，如果早晚有這一天，他也愿意為了。

徐思沐聽完周翰霖的話，佇立在原地，久久的都沒有移腳步。

周翰霖說：“你既然是失憶了，這幾年里，我也就沒有想要告訴你，可是你現在重新想起來了，一些話就要再提出來了，當時，阿珩還跟我說過，阿越也喜歡你，只是默默的……”

徐思沐這次楞了一下。

“誰？”

“阿越，周翰越，三弟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

徐思沐直接就否認了。

那個時候，的確周翰越是經常會來找陸珩，那也是因為陸珩啊，并不是因為。

他如果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了，那他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表達過……

更甚至，在提出早兩個月提出離婚的時候，他直接就答應了下來？

周翰霖搖了搖頭，“那個時候，我不知道，但是現在我能看得出來，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。”

那邊周列過來找爸爸，“爸爸，爸爸，快點回去了！”

周翰霖回來的次數很，呆的時間又短，還又和徐思沐在這里說這麼久的話，這讓周列覺到分外的焦心，也不管朱晗的阻攔，就跑回來爸爸了。

徐思沐頷首。

等到周翰霖已經走過去幾步開外，徐思沐又忽然住了他。

“大哥。”

周翰霖腳步一頓，只聽徐思沐說：“大哥今年在家多留些時間吧。”

這話，是為了周列說的，也是為了朱晗說的。

周翰霖常年在外，只有朱晗一個人帶著兒子，在這偌大的宅院之中。

起初，徐思沐還覺得，朱晗這人太過清高，跟舒晴不來往，跟周卿卿不來往，也不和來往。

后來，見識了這大宅之中的風起云涌，也就才終于知道了。

這是明哲保。

朱晗一個人，帶著一個孩子，邊沒有來自丈夫的庇佑，一旦出了什麼事，只能自保。

所以，才會偏安一隅，人不犯我，我不犯人。

周翰霖低頭，對上了兒子滿懷期待的目，他點了點頭，“好，爸爸在家陪你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