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嘉不知道是不是腦袋的后癥，這一睡，時間有點久。等醒過來的時候，一轉頭，就能看到窗外如墨的夜。

臉轉過來，想著舒一下筋骨，誰知道不小些扯了腹部傷的位置，發出“嘶”的一聲。

“怎麼了？”

那低沉卻很清晰的嗓音響起來，秦嘉才意識到病房里還有另一個人。

腦袋大概是真的被人敲出病來了，竟然忽略了周清淮的存在。

說話間，周清淮人已經幾步走到跟前，臉上有些擔憂的神，視線打量著。

秦嘉搖搖頭，視線不免看著他。

他此刻就穿了一件白襯衫，沒有領帶，領口微微敞開，袖挽起。在整個病房淡白的主調下顯得分外清絕。眼中有濃重的倦。

秦嘉覺得很好笑。

近一年多的幾次住院，周清淮都在邊。

想到這些不由扯了一下角。

周清淮手指一下的臉頰，問，“想什麼？”

秦嘉笑說，“想周總是我的克星來著。瞧瞧，多次住院了。”

周清淮似乎因為這話也去認真的回憶了一下。

“我能喝點水嗎？”這個話題似乎沒什麼繼續下去的必要，秦嘉主結束。

“等一下。”周清淮轉去給倒水，回來時，說，“關姐做了點吃的過來，現在要吃嗎？”

“可以。”

周清淮倒不至于親自忙前忙后，外面是有個護工等著的。

沒一會兒，飯菜熱好了端過來。

秦嘉吃了一點。

雖然知道關姐的手藝一絕，奈何不允許大快朵頤。

吃完，秦嘉說，“有關姐的飯菜加持，我明天就能出院。”

周清淮嚴肅說，“養好了再說。”

秦嘉撇，突然想起來問，“你吃過了嗎？”

周清淮說，“你吃好了就行。”

“周總，你這就有點……”

周清淮等說下去，卻沒說了。只像是嘆了口氣，說，“反正我也管不了你。”

秦嘉現在腦袋還有點昏沉，所以看手機，或者看書都不在周清淮允許的范圍。就連周清澄不放心打電話過來問，都是周清淮代接的。

吃完，就靠在病床上，實在是沒什麼事可以做。

周清淮坐在床前的椅子上，大概沉默了幾分鐘。秦嘉忍不住開口，“你要是沒什麼要說的，不如護工阿姨進來，我可以聽著說些家長里短的事。”

周清淮看一眼，“我說話你不聽？”

秦嘉笑說，“周總這方面的經驗評價不大好。”

評價哪里來的？自然是從周清澄那兒來的。

周清淮扯了一下角，說，“家長里短我不擅長，還有沒有別的想聽？”

“難道要聽你的生意經嗎？拜托，那樣我頭會更疼。”

秦嘉說完，余看到柜子上的一本書，說，“周總嗓音富有磁，要不勞煩你給我讀本書？”

周清澄都沒有睡前故事的待遇。

秦嘉原本就是開個玩笑的。

心知周清淮是什麼樣子的人。在這里陪著已經是極限，還不至于再紆尊降貴。

誰知道周清淮長臂一，就把書拿過來了。也不知道是誰順手放在這的一本娛樂雜志。

周清淮翻了翻，問，“真的要讀？”

難以想象周清淮的嗓音讀那些八卦消息的畫面。

秦嘉忍不住樂，又怕腹部太疼，手一下。

擺擺手，說，“還是算了，我怕我到時候笑趴了。”

周清淮也放棄，他起，說，“我護工進來。別聊太晚。”

“謝謝周總。”

沒一會兒護工阿姨進來，還是上次的劉姐。

一回生二回，劉姐直接說，“秦小姐啊，我可不希你是這的常客。怪我，上次非要說什麼再見。”

秦嘉笑，“我就是想劉姐才來的。”

“你這丫頭說話。口沒遮攔可不行。”

劉姐和秦嘉算了，也不拘謹。而且第二次和周清淮接，也沒那麼怕他。

和秦嘉熱聊起來，從家里這個誰那個誰，再到前些日子照顧的一個病人家里怎麼奇葩，一下子聊個沒完。

周清淮則是拿著筆記本電腦，在靠窗的那張桌子前辦公。

劉姐說的高興，就會忽視自己的嗓門。秦嘉多半是聽得角，但偶爾也會發言。

在這樣嘈雜的環境里，難為周清淮還能安心工作。

劉姐十分敬業，在這樣聊天的環境中，還能記著秦嘉吃藥的事。

喂了秦嘉吃完藥，兩個人的話題沒完。

不過那藥有些副作用，一個小時后，秦嘉又有些犯困。可看時間還不晚，就撐著繼續和劉姐說話。

周清淮偶爾抬眼，注意到打哈欠，眼睛那些小作。

他輕輕的將電腦合上，起走過來，說，“行了，也該休息了。”

劉姐立刻站起，對秦嘉說，“對，你看我一說就忘了時間。病人還是多休息才能好得快。秦小姐，你早點休息吧。”

秦嘉點頭。

劉姐出去之后，周清淮陪著秦嘉去洗漱。

“我沒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級別，周總外面等著吧。”

周清淮就在門口等著。

等回來躺好，抬手關燈。

只留了一盞小白燈。

秦嘉說，“周總，你沒必要留在這里，不是有劉姐嗎？”

“你救了清澄，這點事我不至于都不做。”

“都說了我救清澄是我的事，你沒必要這樣。”

“如果不完全是因為清澄呢？”他突然反問。

病房安靜了一瞬。

秦嘉這種時候不敢去自作多。

周清淮似乎也不急著秦嘉回應什麼。

他見秦嘉躺著，去了一趟衛生間，簡單洗漱一下，重新出來。

他坐在沙發上坐了幾分鐘。

秦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。

他突然問，“睡著了？”

那邊沒有什麼回應。

周清淮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睡了，又繼續說，“以前送了你那麼多禮，沒幾樣你真的用過就算是那套公寓，你也急著還回來。這一次，你自己說吧，想要點什麼。只要你提出來我給你。”

什麼都可以嗎？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。

但秦嘉知道不會有這麼好的事。太清楚周清淮的仁慈都是在可控范圍的。

依舊沒有說話，假裝自己睡著。

“嘉嘉……”他聲音很輕的了一聲，像是有話對說。

但秦嘉沒去深究。確實是有點沒神。

而且不能太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