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口可樂差點兒吐出來。

    “你是大超幫的？？”

    “沒錯。”

    “你還是副幫主？”

    他斜靠著電腦椅，單手夾煙，衝我說：“低調，沒想到連你這個外地的都知道我們幫會，是從那件事聽說我們幫會的吧？”

    “哪件事兒？”我問。

    “幾個月前的諸暨大戰啊，我們幫主馬大超，那晚他和福建人聯手，砍的諸暨人抱頭鼠竄，哭爹喊娘，要不是後來田三久出麵了，讓我老大賣他個麵子，否則，諸暨幫怕是得原地解散，你是河北的，那你多多聽說過田三久這個人吧？”

    “略有耳聞。”我說。

    他出一支煙。

    我連忙將火兒送過去。

    “呼....”

    “小聰，這麽講吧，田三久和我們幫主喝過酒，是拜把子，所以我方宇不在南方道上有人，我在北方道上也有人，我剛才不是拿了你兩百嗎？你在給我拿八百，湊一千，我介紹你加我們幫會。”

    我聽的眼皮直跳，開口說：“方哥....”

    他立即擺手：“說了，要低調，我方副幫主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那個.....方副幫主，咱們這個大超幫，現在一共有多人？”

    “我們收人要求嚴格啊，所以現在人不算多，目前一共有三十多個人，一個幫主，十三個副幫主，還有七個堂主。”

    我在心裏算了算，說：“幫主，副幫主，加上堂主就二十一個人？那不是合著幫普通員，才十個人？”

    他皺眉道：“我剛說了，我們收人嚴格，寧缺毋濫，一般人想進來都沒門！”

    “那現在幫費，一個月大概能給多？”我問。

    “沒錢，當然，隻是現在沒有，暫時沒有！以後我們這些人都是要拿份分紅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們幫主在哪裏？”

    “在監獄，進去了。”

    我了下，心想：“西瓜頭這小子是沒給我辦事兒，還是忘了？我早跟他說了，把馬大超撈出來。”

    看我猶豫的樣子，這黃馬上說：“我們幫主手眼通天，監獄對他來說來去自如，本來一個多月前他就能出來，是他自己想多待一段時間，所以又在裏麵故意犯了點事兒，”

    “為什麽？”我疑問。

    “小聰你不懂了吧？我們大超幫尚於發展階段，急需廣納人才，那裏頭個個是人才，所以幫主想了個人才匯聚計劃，一旦等幫主在裏麵和他們混了，那便能吸收他們加幫會。”

    “說了這麽多，小聰你到底加不加我們幫會？幫主說了，現在加的人，以後都有原始份。”

    “我加啊，可我就剩六百了，不夠八百。”我掏出錢包，打開讓他看，

    “六百也行，就是走個過場，我目地也不是為了拿你錢。”

    他走六百塊錢，將隻剩下一些零錢的錢包還給我說：“在告訴你一件事兒，前段時間有個投資人拿著八十萬現金過來，說要投資我們大超幫，被我們幫主當場拒絕了，知不知道原因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因為我們幫主說了，在沒有發展到一定規模前，不接外部融資，幫主還說，如果在大超幫自己沒有百分百的話語權，那寧可原地解散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能不能也搞個副幫主當當？”

    “你？你想什麽呢！副幫主是你想當就能當的？新人必須從底層做起！我是負責技部門創收的，所以才勉強當上了副幫主！”

    我問什麽是技部門。

    他左右看了看，小聲說：“我負責做碟，完事兒分下去賣。”

    “黃碟？”

    “不要說那麽直白好不？那人藝類紀錄片，我刻了兩千多張盤，分銷到周邊小賣部，還有學校周圍的小書店，一張碟本兩塊五，賣十塊，好賣的很，用不了幾天就能賣。”

    “你找人拍？”

    他搖頭：“以後會找人拍，現在還沒到那一步，現在就是做盤，大合集那種，市麵上一般的盤，一張盤存十部片子到頭了，而我用我的技，能做到一張盤裝六十多部片子。”

    “這麽牛比？怎麽做？”

    他解釋道：“網上找片源，用件轉換統一的MP格式，那樣率就能到普通DVD的五分之一，繼續把分辨率進一步調低，在分集，加個片名索引直接刻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還能看得清？”我問。

    他笑道：“看不看得清，這不重要，能看到人兒就行，咱們量大管飽。”

    “小聰，你想想看，花一張盤的錢就能看六十部電影啊，多劃算！買了的都說好，不過我判斷，估計要不了多久，最多一年半，市麵上可能都是這種盤了，所以目前我們隻能賺一波短線，這不是個長久的生財之道。”

    我問：“除了碟子生意？幫別的生意還有什麽？”

    “還有幾間歌廳的保護費，還有一個魚市的運輸隊也是我們的。”

    我點頭。

    馬大超這小子相當可以，他完全按照自己當初說的那些規劃在一步步往前走，就是不知道關於那八十萬投資的事兒是真是假，如果是真的，那他確實有定力和魄力。

    黃又說：“眼下老大不在，幫運轉就靠我們這些副幫主指揮，明天我帶你去工作室看看，你往後負責送碟子，記住，隨帶一包碎玻璃，萬一運氣不好被帽子逮住了，你就當場吞玻璃，隻要吞了，帽子一般不會抓你。”

    我推：“哥，明天不行，我有點事兒，等過幾天。”

    他點頭：“不急，隨時都可以，你可以先忙自己的事兒。”

    說完，他掏出一百塊錢拍在我麵前說：“道上規矩不能，幫紅包。”

    我沒說什麽，收下了。

    隨後，他叼著煙帶上耳機，又開始了打遊戲。

    我眼神怪異，瞥了他一眼，心想：“我說了個假名項聰，你他媽的就我小聰？小蔥.....北方王田三久，南方王徐同善，南北兩道都沒人敢我小蔥，馬大超要是在這裏，怕是得當場給我跪下磕頭。”

    怪不得一直沒馬大超消息，原來是他自願待在裏麵，以此來發展幫會員，人才匯聚計劃？確實夠人才。

    不過有一說一，人不在，手底下的人心還這麽團結，每個人分工明確，我之前確實有些小看他了。

    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
    很快時間到了半夜三點鍾。

    我扭頭一看，黃將兩張椅子拚在一起，躺著睡著了。

    都這個點兒了，我不打算回去，準備到早上直接開車去接解家的人。

    繼續查資料。

    後半夜網吧了兩分嘈雜，多了一分安靜，此時，沒睡的人，要麽在打遊戲，要麽在看電影。

    而我在幹什麽？

    我在試圖發掘七百年前，那段消失了的曆史真相。

    我甚至覺得，眼前的電腦屏幕就是一扇時空之門，門後麵有兩樣我迫切想要的東西。

    真相和寶藏。

    黃的話給了我提醒。

    我順著“方庚”這條線繼續往下查，不管是正史，野史，族譜，石刻，拓片，縣誌，地方誌，博館誌，我不想放過任何可能有用的文字信息。

    如果能找到蛛馬跡.....在結合卒坑源那個水子的一些信息，便能推翻宋史上很多關於方臘起義的事件記載。

    很可惜，這晚沒能找到。

    因為，我同時打開了七十多個網頁，把電腦卡死了。

    我反複用力按開機鍵。

    屏幕沒有任何反應，我聞到電腦有焦糊味兒。

    看了眼時間，六點多了，於是也沒喊網管，我將那一百塊錢塞到黃兜，起出了網吧。

    直奔千島湖碼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