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呵斥了一聲，沈逸收斂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。

他翻開程悠悠手心已經結疤的，傷口深確實還殘留著些許泥沙，不使用工的話，很難清理到。

看程悠悠齜牙咧的樣子，鄔言江不止一次地提醒沈逸，要他作輕一點。

被煩得不行的沈逸索直接從座位上離開，把鑷子和針筒塞進鄔言江手里，不耐道。

“你來你來，別站那。這點小傷你在部隊沒理過嗎？用得著非跑我這兒？”

程悠悠的雙眸因為訝異而陡然瞪得老大。

還不知道鄔言江當過兵的事。

事實上這麼多年除了對方的生活習外，幾乎對他一無所知。

鄔家長子這樣的份除了有錢和高不可攀之外，也再沒更深的理解。

沈逸靠在玻璃櫥柜上，肆無忌憚地在辦公室點起煙。

他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地微瞇起來，耐人尋味地盯著程悠悠八卦道。

“這小子十六歲的時候叛逆過一段時間，被老爺子直接扔去特種兵訓練營里，回來就老實了。”

“叛逆？”程悠悠不自地念了出來，怎麼也不能把這兩個字跟鄔言江聯系起來。

見程悠悠有興趣，沈逸湊到耳邊。

“想不想知道鄔大總裁的叛逆期都干了些什麼？”

程悠悠還沒有來得及回答，鄔言江已經撕了塊醫療膠布，粘在沈逸上。

未吐出的煙被這麼生生憋進肺里，嗆得沈逸鬼哭狼嚎地沖去洗手間咳嗽起來。

鄔言江走過去把洗手間的門鎖住，繼續理程悠悠手上的傷口，留沈逸在里面孤獨地罵娘。

程悠悠被這稚的場面逗笑了，的牽扯了傷口，流了很多出來。

“疼嗎？”鄔言江看了一眼。

程悠悠眨著明亮的眼睛。

“疼。”

鄔言江沒再說話，手上的作更加小心了些。

冷燈下，男人專注的臉無疑是完的。

看著那張如同造主恩寵般的臉龐，程悠悠有些出神。

以前怎麼沒發現鄔言江的睫這麼長。

長到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，在眼瞼投下一片影，更襯得那張臉俊逸非凡。

清理完畢，鄔言江把沈逸放出來，讓他再看一遍。

檢查的功夫，他給助理發去消息。

【盡快讓程悠悠殺青。】

回去的路上，程悠悠收到副導演發來的新劇本。

本就不多的戲直接砍掉四分之三，僅保留了一些必要的帶劇的容。

從十八號，直接變了路人甲。

下午剛和梁琪發生沖突，馬上就收到這樣的消息，程悠悠用腳趾都能想出來是為什麼。

心里的氣都升已經到嗓子眼了，又聽到“呲”的一聲，車子傳來一陣搖晃。

下去后看到那條幾乎橫整個車的劃痕，程悠悠簡直想要殺人。

盡管肇事車很配合，按照最高標準賠付了維修費，可維修過的車在價格上又要降低一大半。

想到這一點，程悠悠的心就在滴，晚飯都沒吃多，睡前運也興致懨懨的。

不愿意看到程悠悠這副痛心疾首的模樣，睡前鄔言江將人抱在懷里，主提出再給買輛新車。

話音剛落，原本背對著自己的小人瞬間翻了個鉆進他的懷里，亮晶晶的大眼睛滿是期待著地看著他。

“真的？”

擔心程悠悠再被梁琪為難，所以讓早點離開劇組，鄔言江多有點補償的意思。

可看到對方頃刻變換的臉，他直覺得心口悶得慌。

語言輕易沖破了思想的錮，鄔言江不控制地開口問道。

“你想要新車，還是想要我。”

低沉的嗓音，細聽之下依稀帶著些許不悅。

程悠悠就是再傻，也知道這樣的況下應該說什麼。

捧起鄔言江的臉，深款款地注視著他的眼睛。

“你從來不是選擇，你是唯一的。”

表演這個東西，有時候太過用力反而流于表面，油膩且效果不好。

在鄔言江懷疑之前，程悠悠含住他的，技巧地弄起來。

舌糾纏的妙滋味中，男人果然沒再說什麼，配合地加深了這個吻。

隔天下午，車子和包包就都送到了程悠悠面前。

包包直接找了個中古店寄售，車子則好好地放進了車庫里。

想到這些東西里面有一半會是梁琪的錢，程悠悠在片場看順眼多了。

對方再提出什麼無理要求，都能心平氣和地忍下去。

很快到了周末，這天梁琪早早收了工。

進了休息室之后約莫十來分鐘左右，一輛黑的庫里南停在劇組旁邊。

片場里議論聲四起，紛紛討論這不同尋常的車子是誰家的。

只有程悠悠知道，那就是鄔言江的車。

有一回在車上涂指甲油，不小心把甲油刷到了儲盒上。

也不知是鄔言江懶得去清理還是怎麼著，那痕跡一直印在上面。

紅的，像一顆心。

如今來接梁琪，想必是里里外外地洗過了。

看著梁琪打扮得像只花孔雀一樣走進那輛車里，程悠悠的心口忽地刮起了無止盡的大風。

可偏偏什麼緒都覺不到，如同掉進了一個無底里，四面八方盡是虛無。

接下來的戲份還很多，程悠悠不希讓自己在這種煩悶中停留太久。

但越是這樣想就越進不了狀態，耽誤了很長時間，收工已經是深夜。

拖著疲憊的軀回去休息室，程悠悠看到手機上鄔言江兩小時前發來的消息。

【我在停車場。】

有一瞬茫然，似是突然不認識字了，反應了幾秒才朝停車場飛奔而去。

遠遠看到鄔言江的影，程悠悠停下腳步。

許是等了太久，鄔言江從車里出來，站在一邊。

他穿著灰西裝，款式簡單卻將他的修長的形完地勾勒了出來。

原本應該系著領帶的領口此刻微敞著，出漂亮的脖頸和鎖骨，與他平日里一不茍的形象大相徑庭。

即使是四下無人的地方，鄔言江依然站的筆直。似乎就只在專注地等，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。

程悠悠本就狂跳不止的心，又以一種不悉的頻率鼓起來。

快步朝鄔言江跑過去，一下子撞進了他的懷抱里。

“你怎麼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