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悠悠的睫忽閃了兩下，接著笑瞇瞇地彎起來，把這個問題還給了寧奕。

“我生來一張大眾臉，不知道在您的眼里，覺得我像誰？”

寧奕似乎沒有跟繞圈子的打算。

他狹長的眼眸微瞇起來，視線如有實質地放在程悠悠臉上，低聲吐了兩個字。

“何晴。”

聽到這個名字，程悠悠的手指下意識陷進了掌心里，臉上卻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樣。

寧奕笑起來。

致的笑容如同一張假面，連角勾起的弧度都是相同的。

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
“怎麼？鄔言江沒跟你說起過嗎？”

程悠悠深吸了一口氣。

鄔言江的確從來沒提過，但知道。

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，他沒說，卻也似乎本沒有想瞞這件事。

半島的書房里，這個人的照片，就擺在書架上。

和鄔言江學生時期，那些七八糟的證書堆放在一起。

照片中的何晴穿著校服，臉上還帶著些許青的稚，沖鏡頭甜甜地笑著。

乍一看們兩個是有那麼一點相像，仔細看的話，很明顯就是兩個人。

拋開皮相的相似度，對方上還有一種從來都沒有的東西。

程悠悠不知道該怎麼形容，姑且就稱之為大小姐的氣場。

只是看著對方的照片，都能到何晴上那種自信和勇氣，就好像不害怕失去這世界上的任何人和事。

關于這個鄔言江唯一的前友，除了那張照片之外，在他的生活里似乎完全沒有任何痕跡。

如果不是看到，程悠悠本就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。

一開始的確懷疑過鄔言江是覺得像何晴，才把留在邊。

可是后來，嫌書房太難打掃，就把架子上那些沒用的東西一腦全扔進了一個大箱子，用膠帶裹了好幾層扔進儲間里。

而鄔言江本就沒有發現，照片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。

從來，從來都沒有問起過這件事。

秦子君第一次見程悠悠的時候，也覺得好眼。

后來就沒再說起過了。

因為只要稍微和接一下，就會發現跟何晴其實一點都不像。

不知道寧奕到底是何居心，程悠悠看著面前的茶盤，語焉不詳地應道。

“鄔的事，一向不到我打聽。不過您說的這個人，我確實知道。在您之前，還從未有人這樣說過。”

寧奕意味深長地盯著程悠悠。

“鄔言江不曾帶你出來，沒人見過你，自然不會說了。”

握著茶杯的手一頓，程悠悠慢慢抬起頭。

茶水升騰的熱氣中，的眼睛卻是冰涼的。

“我和鄔已經分開了，不知道寧先生現在跟我說這些，是什麼意思？”

寧奕似是有些抱歉地輕笑了一聲。

“程小姐別生氣，我并不是要揣測你和鄔總的關系。你來，是真的想給你一份工作。”

說著，他從茶桌旁邊的屜里，取出一個文件夾，似乎早就準備好了。

將文件夾遞到程悠悠面前，寧奕又恢復先前那種蝕骨的目，盯著，直截了當地開口道。

“我希你可以扮演何晴，待在我邊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對方的話太過直白，明明非常簡單明了，卻讓程悠悠一下子竟然有種沒聽懂的覺。

“扮演？何晴？”

沒有理會程悠悠話中的訝異，寧奕只是輕輕點了下頭。

仿佛這的確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，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。

他從文件夾里拿出幾張紙，放在程悠悠面前。

“容都在這里，程小姐你可以看一下。”

像是公司的勞務合同一樣，這張紙上面清楚地寫著甲乙雙方的職責和義務。

上面明確規定了的工作時間，工作容還有其他一系列可能發生的事。

程悠悠草草看了眼，瞥到上面有陪同出席各種宴會的要求。

的眉心不自覺蹙起，皺的小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。

“所以對外我們的關系是？”

寧奕看著，坦然應道。

“。”

程悠悠聽了直搖頭，覺得這簡直有些太荒唐了。

如果真有寧奕說的那麼像何晴，他還明目張膽地把自己帶出去，就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想的嗎？

程悠悠又想抿了。

說起來演員是的本職工作，對方的要求的確在的業務范圍之。

可這未免也有點太詭異了。

這個和替好像還不太一樣。

替是，把當做何晴，而寧奕的意思，好像就要讓是何晴。

念及至此，程悠悠幾乎可以完全確定，寧奕百分百就是個心理變態。

怪不得剛剛在車上對方不許自己抿。

跟何晴本就只有一點神似，抿起來的話，就不像對方了。

程悠悠不自覺咬了下。

“冒昧的問一下，這個何晴本人，現在是什麼狀態？”

不好直接問對方是不是死了，按照寧奕這個瘋批程度，害怕他直接暴走。

寧奕別過臉去，似乎并不打算多說。

“在國外。”

程悠悠更加不理解。

既然又沒死，干嘛要找人來扮……

想到一半，又恍然大悟地睜大了眼睛。

一定是人家何晴本不喜歡他，所以他不得已才做這樣的事。

說好聽一點是深，其實不就是變態。

程悠悠不由看了寧奕一眼。

真想不到如果何晴本人知道了這件事，會是什麼一種表。

不過，和程悠悠遇到的所有不正常的人比起來，寧奕倒顯得清新俗的多。

至他一點都不藏著掖著，大方地將自己心里真實的暗面袒在面前。

又看了眼寧奕給的合同，上面寫著要住在他提供的房子里，程悠悠挑眉道。

“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對我做什麼？”

寧奕收回灼人的目，再睜開眼的時候，已經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態度。

“因為你不是。”

程悠悠能覺得出來。

他看自己，和過自己看何晴的時候，是兩種眼神。

一時間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清醒，還是執惘。

不過無論怎麼樣，寧奕很明顯有神疾病。

程悠悠并不想趟這場渾水。

把面前的紙重新遞了回去。

“不好意思啊，我覺得……”

沒等的話說完，寧奕輕聲開口。

“一個月七百萬。”

“我在哪里簽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