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有什麼奇怪的,我母親也是人類,不是也上了前線,做了人方的護士嗎?”喬榆不明白奧列格為什麼會如此驚訝。
“是嗎?我從未注意過這點……”奧列格著下,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:“你要知道在那個時候,人和人類正是水火不容,人類恨不得將人趕盡殺絕,又怎麼會加人的陣營?稀奇,真的很稀奇。”
“我想,正義是不分種族的。或許我媽媽和博雅先生只是做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。”喬榆嘬了一口熱可可,催促道:“快念吧,薩沙叔叔都寫了什麼?”
奧列格因為能分散喬榆的注意力,所以此時的心很不錯,連脾氣都溫和了起來。他清了清嗓子,大聲念道:“我忍不住去想你們拿到這封信的過程,我猜你們一定嘗遍了山城的火鍋吧?那正是我的用意,一想到我的老朋友會捂著屁跑來跑去,我就忍不住發笑,對不起。”
喬榆聽到這里哈哈大笑,也腦補出了奧列格捂著屁急匆匆跑廁所的樣子,雖然他從來沒有這樣干過。奧列格無奈的抿著,他承認薩沙是個很好的人,但有時候他也喜歡開一些無厘頭的玩笑。不過幸好,喬榆因為這個又笑了起來,所以奧列格此時的心也不算太壞。
等到喬榆笑完了,奧列格又接著念了起來:“接下來,你們需要趕到扶桑,去找到齋藤博雅的親人,為他們送去這封博雅的親筆信。在這里我要多介紹,博雅是一位人類,是的,他作為人類完全支持我的人平權理論,這真的是不可思議對吧?博雅是‘竊火黨’的利刃,在戰爭的后期獨自獵殺了不人販子,他比我更加心狠手辣。他喜歡帶著貍貓面走來走去,長得又秀氣,所以有了‘玉面貍’的綽號。”
“我聽說過他!等一等,我記得我在一篇報道上看到過他的事跡。”讀到這里,喬榆突然出聲打斷奧列格,一把將他口袋里的手機扯過來,手指開始在屏幕上翻找什麼。
過了一小會兒,又把屏幕翻轉過來:“看,就是這個!”
奧列格湊過去,發現那是很久之前就已經停刊的人類方的戰事報,首先映眼簾的幾個醒目的標題:是玉面貍貓還是冷面殺手?下面洋洋灑灑地批判了齋藤博雅作為人類如何去獵殺自己的同胞,手段如何殘忍之類的話。報道的旁邊還心地配上了齋藤博雅的照片,他是個眉目深邃的小伙子,穿著當地的特服裝,兩條黑的眉舒展著,看上去慵懶又多——照片里的他更像是隔壁上高中的、整天收書的大哥哥。
“嗯……這張臉做殺手確實很有迷,”奧列格對著小伙子多上挑的眼睛指指點點:“我都能想到人們如何為他爭風吃醋了。”
“嘿,不要腦補這種莫須有的事啊!”喬榆豎起了眉,將手機一把扣到桌面上。
奧列格聳了聳肩,低下頭又開始朗讀起亞歷山大的信:“他是位優秀的獵人,生存到了勝利的來臨,親耳聽到了自由的歌聲,在分別時,我曾約定要去他的家鄉拜訪他。可他在回家的途中與我失去了聯系,我花了很多年都沒聯系到他,所以我猜想他或許已經遭遇了不測。請把這封信送到他的親人手里吧,相信他的母親和妹妹也在等著他歸家。”
讀完了信,車廂里的氣氛又沉悶了下來,貓薩沙為了緩解尷尬打了個大大的哈欠。奧列格發現喬榆又抱起了達米亞諾留下來的那把吉他,他輕輕咳了一聲,“真是憾,明明戰爭已經結束了,卻死在了回鄉的路上。”
“我不明白,為什麼會死在回鄉的路上呢?會是誰殺了他?”喬榆不解。
奧列格朝著桌子上的手機努了努:“無良的記者到傳播他的照片,我想應該是他的仇家找上門了吧。他或許被勝利沖昏了頭腦,以為戰爭結束了就萬事大吉了,我猜他把面拿下來趕路,然后被人認了出來。”
“嗯……這確實很危險……”喬榆了下,想到了自己前些天也被曝過一次,不有些后怕:“看來我也要找個面罩戴了。”
“不需要,你認為有人可以越過我去傷害你嗎?別傻了。”奧列格從鼻子里哼了一聲:“自從你被擄走過一次之后,我就發誓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了!”
喬榆撇撇:“說得好像我是你的什麼寵一樣。”
接下來的旅途十分沉悶,沒了達米亞諾的喬榆像是失去了靈魂,整日悶悶不樂的。為了讓小姑娘開心一點,奧列格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(貓薩沙自從那次之后把自己的私房錢藏得可嚴實了),在到達扶桑的時候請喬榆吃了一頓地道的料理。
“說實話,我不是很懂,為什麼他們要吃生的東西?”喬榆夾起了一塊帶著生魚片的壽司,愁眉苦臉:“不過這頓是你請客,我也沒資格說道些什麼,對吧?”這樣說著,將那塊壽司放到里仔細嚼著,臉上的表像是貓吃到了榴蓮。
最后,奧列格還是地為喬榆多點了一份鰻魚飯,這下小姑娘倒是吃得很開心,而剩下的那些生魚壽司則被奧列格一掃而空。
“papa喜歡吃剩飯,papa是剩飯垃圾桶!”貓在一旁調笑著奧列格,喬榆聽了貓的話笑得差點把里的飯噴出來,經過了那麼久,差不多已經能聽懂貓薩沙的語言了。
奧列格重重的哼了一聲,也沒反駁,畢竟喬榆笑了就是最大的勝利,這一路走來他最關心的就是小姑娘的心理健康。畢竟,他永遠也忘不掉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太過傷心而落下了病,以至于勞累過度一病不起,很快就撒手人寰了。
所以只要喬榆能開心,就算他被調笑,就算拿他的私房錢買昂貴的食,他也不會抱怨一句話。
這一次,奧列格并沒有把送信件當做是要的任務,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多出了很多時間可以游玩。他們趕到齋藤博雅的家鄉時,那里的櫻花開得正盛,甚至開起了賞櫻大會。喬榆花大價錢定了一家頗民族風的旅館,打開旅館的大門就是櫻花盛開的街道,連一向挑剔的貓薩沙都滿意地連連點頭。那旅館的門口有一座不小的貍貓雕像,帶著草帽,兩顆巨大的蛋蛋垂到地上,喬榆每次看到都會哈哈大笑。
他們在當地的小攤上玩了抓金魚的游戲,那漁網似乎是紙做的,奧列格總是把握不住力氣,為了盛魚連金屬桿兒都給彎了。而貓薩沙的爪子也很難控小小的網,他舀了幾次就失去了耐心,要不是奧列格揪住了他的后頸皮,恐怕他早就撲進金魚池大吃特吃了。
只有喬榆小心翼翼地舀起了一只渾通紅的金魚,把貓薩沙羨慕得不得了。回去的路上喬榆高興壞了,拎著裝金魚的塑料袋,頭昂得高高的,要知道從小大的還沒親自飼養過什麼活呢!
天漸晚,兩人吃過旅館提供的晚飯,就坐在庭前閑聊,看著落櫻飄飄悠悠地落進小院子里。喬榆看著落在流水里的、鋪一片的落花,突然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“唉,也不知道達米在那邊怎麼樣了,我好想他。”喬榆一提起達米亞諾,就立刻眼淚汪汪了起來。
小姑娘緒轉變得太快了,奧列格完全沒有防備,眼看喬榆的淚就要掉下來了,他慌得不知怎麼辦才好。
這時,一只糖蘋果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了喬榆的面前,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力:“哎?”
“小孩子家家,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?”喬榆轉頭,看到了開店的老慈祥的笑容。
“每個人都會有傷心事吧,雖然我年齡小,但我也有我需要煩惱的事啊。”喬榆撓撓頭,接下了那顆蘋果。
“那老能問一問,小友因為什麼嘆氣嗎?”
“我啊,我和一位好朋友分別了,他退出了我們的旅行,所以我很傷心。,”
老聽了哈哈大笑,把目放到了滿院的落花上:“離別的愁緒最常見,就好像是這櫻花,花開一瞬,終會凋謝。人生在世,沒有誰會永遠陪著誰,所有的相遇都是為了離別而做準備的。”
喬榆惆悵的拖著下,看著花兒雨一般的飄落,不說話了。
老婦人站在櫻花雨中,出枯槁的手,接住了幾片花瓣,了句怪模怪樣的詩:“婆娑紅塵苦,櫻花自綻放。”
“好奇怪的詩啊。”喬榆咬了一口糖蘋果,被齁得呲牙咧,趁著老婦人不注意把蘋果塞給了奧列格,這應該是他喜歡吃的口味。
“這是小林一茶先生的俳句,我把它送給你。”老依舊是笑著:“希你能早日走出離別的愁緒,重新期待與新人相遇。”
奧列格起了一的皮疙瘩,他不明白扶桑人說話怎麼會如此麻,他了手臂,把話題岔開了:“請問您知道一個齋藤博雅的人嗎?”
“齋藤博雅?”老婦人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,很難想象這種表會出現在一個老年人上:“他在我們這里可是赫赫有名,但自從戰爭后,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孩子了。”
“那他的家人呢?”
“早沒啦,”老嘆了口氣,“他父親一早就被人類征兵征走了,他自己又叛逆加了人的陣營,丟下妹妹和母親上了戰場。他可憐的老母親憂思過度,在許多年前就去世了。”
奧列格看著喬榆,擺出一臉“你看吧傷心過度也是會生病”的表,喬榆不想搭理他,接著問:“他不是還有個妹妹嗎?”
“那姑娘也是倒霉,前些年在上學的路上落了水,尸至今都沒找到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