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因為先為主的偏見，蔣譽序從來沒相信過歸晴口中的“喜歡”，當說出“蔣律，我真喜歡你”的時候，他也只是將這個當了調戲他的手段而已。

他不覺得自己會是喜歡的類型。

以前他也沒有想過，歸晴為什麼會糾纏他，他沒有的經驗，男之間某些行為的微妙之，很難細致地悟出來。

人類的很多能力都是需要后天學習的，他必須承認，自己在這方面沒多天賦，甚至可以用遲鈍來形容。

病房里沉默了一會兒，最后，蔣譽序開口說：“是我的問題，我對的偏見太深。”

“你現在意識到問題所在，應該還來得及。”宋意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，“不過，你車禍的事，要怎麼圓？”

歸晴那麼聰明，他這一波裝的，沒多可能騙過。

陣仗弄這麼大，傷得也輕不了。

這個節骨眼上，倘若讓歸晴知道他拿這種事試探，真生氣了，可不好解釋。

蔣譽序也有同樣的擔憂——自打跟傅西京來病房之后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。

蔣譽序看向傅西京。

傅西京看到蔣譽序遞過來的眼神，眉心一跳，一不祥的預涌起。

果不其然，下一秒，就聽蔣譽序說：“你再幫我一個忙。”

——

因為蔣譽序車禍的事兒，歸晴中午連飯都沒吃下去，一直捧著手機等宋意那邊的回復。

坐立難安，心焦躁，連工作都沒辦法投進去。

林迪進來給送資料的時候，就看到歸晴盯著手機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。

眉頭微蹙，整個人上都著一焦慮的氣息。

林迪跟歸晴一起工作了快四年，第一次見坐立難安——雖然年齡不算大、經驗不算多，但遇事是出了名的變不驚，什麼突發況都不會讓心慌意。

今天這樣，肯定不是因為工作。

林迪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蔣譽序車禍的消息——從上午到現在，徐旸走了得有五個多小時了，一直沒帶來新消息，聽律所的同事討論說，蔣譽序車禍可能跟昨天大勝的司有關。

“晴工？”林迪試探地了一句。

歸晴朝看過來，“什麼事兒？”

“這個是需要你簽字的審批文件。”林迪說。

歸晴指了指辦公桌，“先放那邊吧，我一會兒看。”

林迪按的指示將文件放到辦公桌上，視線再次看向，有些擔心：“你還好嗎？”

頓了頓，輕聲問：“是不是因為蔣律的事？”

歸晴不答反問：“外面有新消息麼？”

這一問，等于是給了前面那個問題肯定的回答，也等于間接承認了和蔣譽序的關系不簡單。

如果真的私下不，不會擔心到失魂落魄的地步。

只是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，林迪就算再好奇，也分得清場合：“徐助理還聯系不上，律所的同事那邊也沒新消息，不過沒有相關報道，應該是蔣律家里理過了。”

蔣譽序的出背景，大家都清楚的，封鎖這種消息輕而易舉。

“嗯，你先去忙吧。”歸晴看了一眼辦公桌：“審批文件急用麼？”

林迪：“不急，等你能專心看了再簽字也來得及。”

歸晴：“好的。”

……

林迪離開辦公室后，歸晴又一次拿起了手機。

一看時間，已經是下午三點五十了。

跟宋意通電話的時候是十二點四十，已經過去三個小時出頭了，宋意還沒帶來消息。

宋意是蔣家人，不存在什麼信息差。

這麼長時間沒回復，那蔣譽序……

嗡嗡。

一陣短促的震聲打斷了歸晴的思路。

迅速拿起手機，看到宋意發來的微信之后，手指不自覺地有些抖，不知道是因為激還是張。

打開對話框，歸晴看到了容。

宋意：【晴工，不用擔心，序哥沒有大礙，只是手臂碎骨折，其余地方都是皮外傷，醫生說靜養即可。】

歸晴默讀完這條消息之后，長吁了一口氣。

抬起手了一下心口，那強烈的窒息以及因為焦慮加快的心率同時得到了緩解。

歸晴給宋意回復了一句“謝謝”，隨后又問：【車禍起因調查過嗎？】

宋意：【嗯，是他開車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導致的。】

歸晴不太相信，蔣譽序的車也不是沒有坐過，他是那種綠燈倒計時就開始等紅燈的人，謹慎得很，開車的時候多說幾句話，都會被他提醒，別打擾他。

究竟是什麼事，能讓他在開車的時候分神？

歸晴正好奇的時候，宋意又發來一條消息：【晴工，冒昧問一句，你和序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？】

歸晴：【何出此言？】

宋意跟不算，以的格，不會平白無故問這麼私的事兒，除非——

宋意：【他剛才昏迷的時候在你的名字，還問“為什麼不和理我”，所以我猜測你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。】

歸晴深吸了一口氣。

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小決定會造這麼大的影響，本來只是想借機讓蔣譽序驗一下被冷暴力的滋味，沒想到他竟然因為這個出了車禍。

也是，他那一筋的格，遇到事就想解決，想不通為什麼忽然不理他，恐怕時時刻刻都惦記著。

歸晴有些自責了，很因為某個決定后悔，但現在最大的就是后悔。

歸晴盯著手機屏幕斟酌了一會兒，詢問：【他現在醒過來沒有？我方便去探視嗎？】

宋意：【現在還沒有醒，這會兒家里人都在，你要來嗎？】

歸晴：【那改天吧。】

宋意：【好，等他醒來我再聯系你。】

歸晴：【謝謝你了。】

宋意：【再冒昧一句，晴工，我知道序哥在追你，你對他應該也是有的吧？】

歸晴：【我和他之間不是他追我那麼簡單。】

宋意：【我知道，你們之前兩年一直在一起。】

歸晴：【他告訴你的？】

自嘲地扯了扯角：【那不算在一起。】

宋意：【前年圣誕節，我看到你們去酒店了。】

歸晴眼皮跳了一下，因為宋意的這句話，記憶被拉去了那個圣誕夜。

那個時候，跟蔣譽序才剛糾纏在一起。

宋意居然看到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