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清竹站在原地，仰頭看過來，聲音了很多，“我們能不能坐下來談談？”

有些事終于愿意承認了，“我知道你們是因為對我不滿才針對周家，現在我在周家的日子也不好過，你們能不能到此為止。”

阮時笙是不愿意聽這些的，再不好過又能如何，總比之前的日子要過得好。

在阮家那些年可比難多了。

不太想搭理，但是孟縉北開了口，是對著的，“你先去書房等我。”

阮時笙猶豫了兩秒，說了聲好，端著果盤朝著書房走去。

幾步之后回頭，孟縉北已經下樓了，樓梯口不見人影。

去了書房，將果盤放在書桌上。

旁邊有攤開的文件，電腦也開著，看來他之前一直在忙。

阮時笙想了想又轉出去，放輕了聲音走到了樓梯口，往下一看，孟縉北已經坐在沙發上，阮清竹也坐在了不遠。

很拘謹，坐姿端正，手放在上，這是阮時笙從未見過的樣子。

在阮家有兩個兄長疼包容，即便阮云章和阮修亭各自婚，上面有兩個嫂子著，可依舊驕橫刁蠻。

阮時笙記憶中和二夫人吵架的畫面不計其數，回阮家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樣，什麼嫂子不嫂子，完全不放在眼里。

過年的時候去周家，也見了阮清竹端著架子說一不二的樣子，傭人很怕，對恭恭敬敬，周家別的親戚也都對客氣有加。

甚至私下里沒跟阮云章阮修亭炫耀，說周家人被拿的死死的。

那麼高傲的一個人，第一次出無所適從的表來。

可真神奇。

也不知倆人沉默了多久，場面很是尷尬。

最后是阮清竹先開的口，說剛剛不是賣慘，說的都是實話，不論是孟縉北還是老宋對周家的圍剿，都是引起的，周家人也清楚，所以對的態度越來越差，就連周彥平都跟吵了很多次。

聲音低沉了下去，“他以前都不會對我大聲說話的，可是現在他怨我，他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我上。”

孟縉北從兜里出煙盒，挑了支煙出來，沒點燃，只是在手中把玩，“這可未必。”

他說，“你占大頭，但他姓周的也并非無辜。”

見阮清竹驚訝的看過來，孟縉北說，“我查過你們，笙笙大學期間，他周彥平可沒使絆子。”

那些看似出于周可檸手筆的校園霸凌，其實很多是周彥平在打點的。

周可檸并不干凈，但是的手沒辦法的太長，比如學校的評優評獎，原本應該有阮時笙的名額，但從來沒有過。

孟縉北又說，“笙笙從前參加過一場繪畫比賽，的作品最后被認定抄襲，取消了參賽資格，周夫人可還記得？”

躲在二樓的阮時笙一愣，著實是沒想到孟縉北連這個都查了。

大二的時候確實參加過一場比賽，作品過了海選和前兩，眼瞅著要最后評名次了，卻被刷了下來。

主辦方那邊給的回應是作品與另一幅雷同。

比賽是校外賽，不歸學校管，只能去找了主辦方。

找了好幾天才有個人愿意出來見，也只是說另一幅作品同樣被取消了評選資格，不確定倆誰抄誰，也不管誰抄誰，他們不做裁判。

原本只是一場校外比賽，也沒有定，可不知怎麼這件事就在學校里瘋傳了起來。

阮時笙本境就不好，這件事之后，一度被冠上抄襲狗的頭銜。

說實在的，為此難了好長時間，也曾想聯系另一幅作品的作者。

但是主辦方以所有參賽選手資料保為由，拒絕了。

那時真沒想太多，還以為是自己倒了霉。

靈這東西，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是獨一份，也保不齊在某一刻與對方產生共鳴，就畫了一幅雷同的作品。

只是現在聽孟縉北的意思，好像并非如此簡單。

阮清竹不知道這件事，啊了一聲，“什麼？”

孟縉北輕笑，“我就當你真不知道。”

他向后靠，手指著那支未點燃的煙，從煙開始一點點碾碎，話也慢慢的說，“是你們家周老先生，他與主辦方打了招呼，哪有什麼作品雷同，不過就是他們一開一合的事。”

他又說，“學校那邊的謠言也是他傳過去的，甚至他還與校方知會了一聲，以后但凡有點含金量的比賽都止笙笙參加。”

阮清竹瞪著眼睛，“怎麼會？”

后邊的話是喃喃出口的，“為什麼，他為什麼這樣？”

“我也想知道為什麼？”孟縉北說，“一個大男人，一個在社會上有一定地位的男人，用人脈去為難一個在校的學生，實在不夠明磊落。”

那支煙已經完全被他碎，他攥在掌心，“我想不出為什麼，干脆就不想了。”

說完他笑了一下，“答案也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某些人要知道，我們家笙笙從前弱小，不代表永遠弱小，從前沒靠山，不代表永遠沒靠山。”

他手掌打開，手心一個小圓球，作準，直接扔到不遠的垃圾桶里，“笙笙計不計較我不知道，但是我要計較，你們所有欺負過的人，都要付出代價。”

阮清竹張了張，卻沒有話說出來。

孟縉北看了一眼，“你可以跟他說實話，告訴他周家有今天也不全是你的責任，他周彥平并不無辜，或者說，有一大部分原因，我是沖著他去的。”

他用鼻子哼了口氣，“你再怎麼說也是笙笙的母親，我你還是有點顧忌的，可他是個什麼東西？”

阮清竹的手放在上，無意識的了兩下，“我我……”

阮時笙站在二樓靠著墻壁，抱著胳膊，緩緩的吐了口氣，也有點心思百轉。

其實一直都知道，阮清竹和周可檸這倆人固然不是好東西，但最不是人的其實是周彥平。

很多主意都是他在背后出的。

就比如當初上大學，他就暗的跟阮修亭提過，要把拘在跟前，不要走太遠。

那時報的外地大學，阮家這爛泥潭，怎麼可能不想走出去。

最后是二夫人改了的志愿，在安城上的大學。

在沒有遇到宋硯舟的時候，阮家就已經在觀察日后的聯姻人選了。

他們自是不會舍棄阮依的幸福，想也是要拿去做資源置換。

而那所謂的人選，有一大部分都是周彥平幫忙篩選的，選的也都是與他關系不錯的人家。

他是個聰明人，這樣下來，雖說最后對方是與阮家聯姻，但作為中間人，保拉線，會讓他零本，卻獲得最大的利益。

后來和宋硯舟互利互惠，周彥平也并不死心，他去攀過宋家的關系，目的是將周可檸送過去。

那樣好的人家，他怎麼可能讓平白占便宜。

阮清竹沒再說出求的話，最后說了句打擾，就離開了。

阮時笙站在原地，聽著孟縉北上樓的聲音。

一直到孟縉北走到樓梯口，突然沖出去，“　Surprise。”

孟縉北過了兩秒，哎喲一聲，配合著裝出被嚇到的樣子，“怎麼站在這兒？”

阮時笙摟著他胳膊，“等你呀。”

兩人一起朝書房走，孟縉北問，“都聽到了？”

“沒有沒有。”阮時笙說，“什麼都沒聽到。”

孟縉北笑了，彈了下的額頭，“聽就聽了，我們自己家，聽墻角不是丟人事兒。”

……

阮時笙快傍晚的時候去了畫廊，賈利都要關店門了。

看到來，他嘖嘖，“什麼況，這個時候來，是想給自己安排個夜班？”

阮時笙進去坐下，“過來問問，你不是讓人去查魏文思的黑料，查到了嗎？”

賈利想了想，扭著子一屁坐到不遠，“查了。”

查了，查到了一些東西。

可嚴格的來說并不是黑料。

魏文思不是什麼善良的小白花，但也不是惡人。

查到的東西都有點不痛不，比如說上學的時候績不好，家里給老師送了禮，改了績。

又比如說畢業后看不上自家公司，非要出去創業，賠了個底兒掉，最后老老實實回了自己家公司，當了個無足輕重的小職員。

又比如說脾氣不好，之前跟魏月出去應酬，合作方老板喝了酒管不住那雙豬手，了大，把人給了，最后導致雙方合作打水漂。

這算黑料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