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晨頓住腳步,有點懵,“你是在開什麼玩笑嗎?你別像高中那會捉弄我啊,我都快二十四歲了,不跟你開這種稚的玩笑。”
“我說了不是玩笑。”他心跳得有點快,極力制住自己微微發紅的耳垂,故作輕松道:“要是你覺得不行就算了,就當我隨便說的好了。”
程晨角的笑意慢慢消失,明白他剛才的話是在真格。
咬了咬,說:“譚興,我跟你玩哥們的關系,你跟我說喜歡我?”
譚興:“可那是你這麼覺得,我從沒把你當哥們。”
程晨:“你真的沒事嗎?你是不是喝多了?”
他吸了一口氣,沒想到還在覺得他是開玩笑。
他把掰正,正對著的眼睛,很認真地再說一遍。
“那我再跟你說一次。”
“我喜歡你,在你上課照鏡子的時候我會看向鏡子里的你。”
“在你上課打瞌睡的時候,我會拍下照片,我覺得很可。”
“在你被人欺負的時候,我會心疼,會用命去給你出氣。”
“在你每天都跟我說很多話,對我敞開大笑的時候,我會很開心。”
“在你跟別的男人宣關系的時候,我會難過一整天。”
“這些算不算喜歡?如果不算,那還有。”
“你很喜歡跟我打賭,我每次都故意輸給你,就是為了給你帶早餐,給你接熱水,給你抄作業——”
“對不起。”
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音,簡短卻直接地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。
譚興張了張,還是慢慢閉上,聽說。
“可能我知道你是認真的了。”
“但對不起,我對你并沒有那種意思。”
程晨看著譚興的眼睛說:“你其實格好的,但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,我們兩個的格相在一起,我不會把你當人。”
“高中那會兒每天跟你斗我也開心的其實,但是可能我沒有你想得這麼好。”
“你別難過啊,我覺得我們還是能當朋友的。”
譚興笑了下,不太自然,倒像是生生出來的,“這有什麼難過的,不就是被拒絕了一次,又不會死。”
真的不會難過嗎?
其實會。
但他這一次把很多年前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,不憾的又怎麼樣呢。
暗一個人,本來就是會讓人難過的,如果他到今天還不敢說出來,那才是真的憾。
的拒絕不是拒絕,而是給他的暗畫上了一個句號。
終于,結束了那個張揚青春的夏天。
沉默了好久,他突然說,“那就這樣吧,祝你以后能一直幸福,要是那個有幸站在你邊的人敢對你不好,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。”
程晨就突然想笑,但不知道為什麼,的眼睛突然也閃了幾淚。
就好像是一場即將散場的宴會。
笑著說,“你打不過怎麼辦?”
他輕笑了一聲,仿佛回到當初十七歲最狂妄自信的時候,“我打不過?我能把他鑲進水泥地里。”
程晨沒忍住笑出聲,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走吧,我看著你走。”
程晨:“你可別哭。”
譚興:“想多了吧你,還不至于為你哭。”
“哦。”
可橙黃的路燈下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。
有一顆明亮忽閃而過,摔在布滿塵土的地上……
*
姜知漾這幾天在醫院和制藥廠間來回跑。
每天都跟在文萱后學習,積累經驗。
晚上有時候回自己租的那間小屋,有時候到林承安那陪他。
周遲煜被冷落了當然不爽。
其實他的工作也忙,但他就是會在工作之余出能陪的時間。
誰知道人家本沒心思搭理他。
渣。
他那天理完手頭的文件就開車去醫院接姜知漾到家樓下。
車停了很久也沒人下車。
“周遲煜,我想回家了。”
“那你說喜歡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說啊寶寶。”
姜知漾說不出口。
“沒良心。”他說,“你冷落我這麼多天,見個面我還是想著你,你呢?”
姜知漾不說話,這會兒手機響了。
夠不著,是周遲煜給拿過來的。
本來沒打算接,但看到聯系人是程晨。
“漾漾,接嗎?”
姜知漾:“……”
周遲煜笑,點開接通。
電話那頭已經出聲,“喂?你是姜知漾士嗎?”
姜知漾接過手機,說:“是的,請問你有什麼事嗎?”
“那個,你朋友在我們這喝醉了,我看聯系人置頂是你,你要不過來接一下呢?”
“在西城路103號。”
“好。”
姜知漾惱了,但聲音還是輕輕的,跟沒脾氣的乖寶寶一樣,“我們去接程晨吧。”
爺親了一下說:“都聽你的寶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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