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婧默默解釋:“我吃完了,姑姑。”
“哦,吃完好啊,就是要吃飽才有力氣呢。”周曉蘭轉眼去看周郅京,罵了他一句,“你小子,真是狗里吐不出象牙。”
周郅京配合點點頭,倒是說:“象牙的確吐不出來,但我這里現在剛學會吐《關雎》,您老要不要聽聽?”
“……”
簡婧拉住他,“你歇歇吧。”
快別辱了人民教師的耳。
吃完飽飯,簡婧看到了心小隊里發來的訊息。
【被財神偏的小心肝:誰還沒回宿舍?】
并發布了一張圣誕節布置目前缺的清單,簡婧自告勇,接下了這份艱巨任務。
周郅京帶出校門前,還是委婉說了句,“要不套件服去?”
簡婧看自己上校服,“怎麼了。”
“我怕被熱心群眾誤認為是拐未年。”周郅京說,“畢竟朝區那片多的,熱、心、群眾。”
“……”
簡婧問,“實話實說,周郅京,你是不是就是看我穿的,想讓我多穿點?”
周郅京點頭,“是。”
簡婧就知道,“那你怎麼就不能直說?”
周郅京坦,“因為我賤。”
“……”
確實賤,賤的不是一星半點。
黑貝雷帽,茸茸的牛角扣大,外加簡婧一年四季都會戴上的口罩。這事兒說來也邪,其實平時大家出門逛街本不會注意到你是誰,但每次真要是什麼都不裹,整個人都會變得,然后一定會被認出。
所以戴口罩防的不是人,而是給一個心理藉。
到了商場里,最濃郁的其實不是圣誕節氛圍,而是喜慶的紅,各種對聯燈籠都已經掛到了口附近,為不久的元旦和新年預熱。
新的一年又要來了。
不知怎的,總覺得這幾年過得越來越快,眨眼而過。
和周郅京那年過完年在民政局前拿離婚證的形還歷歷在目,竟是又快要過年了。
往年過年,家里的親戚都會聚到一起,還有賀哥陳邵、人也多,孩子也多,熱熱鬧鬧嬉嬉笑笑的就把年過了。
也不知道,幾個月之后,會是怎樣一幅過年的景。
輕輕抬頭,去看走在旁邊的周郅京。
對方正盯著那張清單,若有所思。
下頜微收,清淺的目來回在商品之間掃著。
“讓讓!辛苦各位讓讓啊!”
簡婧回思緒,慢半拍剛要走,子已經被對方扯進懷里,那位大哥推著一大推車高到足以遮擋視線的啤酒箱從過道過去。
“想什麼呢。”
他清淡的聲音從頭頂響起,“心的孩兒。”
“在想今天要運幾個小時,才能把剛才那碗面的熱量消化掉。”簡婧自忽略他那個膩歪人的稱呼,低頭去看他往推車里放的東西,“為什麼買這麼多酸?”
推車里好幾提酸,各種風味都有。
“晚上吃太多對胃不好,喝點益生菌,消化。”周郅京的口吻卻不是在調侃,而是一種溫和的認真,淡聲道,“嘗嘗哪個味好喝,就喝哪個,剩下我來解決。”
他邊說,邊低頭按照簡婧發給他的清單往車筐里放裝飾品,偶爾看到吃的零食,問也不問直接全都塞進去。
到了結賬的地方,周郅京又拿了條漿果紅的圍巾一起結賬。
都走出去,簡婧想起鈴鐺忘買,又跑回去買了一趟。
初雪已停。
卻更為冬日增添上了一抹新雪的寒冷。
深夜的北平CBD區繁華依舊,路邊不凌晨下班的上班族站在街邊打車,簡婧低頭給自己的手腕上戴上一串小鈴鐺,腦袋突然被摁住,那條圍巾就這麼被裹到了脖子上。
冬天服厚,里面又穿著校服棉。
沒,被周爺摁著腦袋,給綁的更暖和一點。
抱歉,這畫面一點也不溫馨甜,簡婧只覺得自己像是那個稻草人,被莊稼主狠狠勒著麻繩打結。
“周導演。”
對方沒搭理。
“周爺。”
還不搭理。
晃了晃右手手腕上的小鈴鐺,“周小狗。”
對方輕抬眼一瞬,手上給綁圍巾的作依舊不停,“干嘛。”
“系個圍巾,你到底要系多久。”有這時間,都夠給五花大梱了。
周郅京這才松了手,滿意看看自己的杰作,“真漂亮。站著別,拍張。”
簡婧還以為夸,臉順著耳朵都有點微紅,實在不能理解他這種到擒來的夸贊。
但還是很配合的立馬比出茄子手,沖著他的鏡頭笑起來。
幾分鐘后,家人群里多了一張照片。
一個穿著似狗熊,型像個球的某人比著茄子手,前還戴了一朵大紅花,口罩下的神格外驕傲。
不讓人想起那首老歌。
——要戴就戴大紅花。
五分鐘后,坐在副駕的簡婧非常氣憤的開始辣手拆花。
說他是狗,真一點不當人!
這東西還非常難拆,剛才試了好幾下都沒搞懂到底怎麼拆。
只能這麼著,低頭跟在他后走在大街上,收到了一路人的目。
上車后,又嘗試著開拆。
“上次見到這種花,還是在我拍的劇里。”
類似于,那種古裝戲里男方親時,在前掛的紅綢團花。
周郅京側過來給解,抬眸的瞬間,跟咫尺距離,看也不知是氣得還是凍得,小臉紅撲撲,他著角的笑,將牽平。
低眸,手替解開。
“多漂亮。”
漂亮個大頭鬼,簡婧無語頂,“書上就是這麼教你追孩的?”
周郅京悠悠道,“書上說要給孩兒送花。”
“……”
有沒有可能,人家說的是鮮花不是花。
這圍巾有多難系,就有多難拆。
好半晌,低著腦袋,看他靈活的手指解著,大花結一點不,甕聲甕氣問了句,“你真的不是在把這個結打得越來越死嗎?”
“嗯。”周郅京說,“給你捆這兒,讓你聽我背一晚上《關雎》。”
這個梗算是真的過不去了。
簡婧故意逗他,“窈窕淑?”
“寤寐求之。”
角的笑僵了下,睫輕。
“求之不得,寤寐思服。”
周郅京慢條斯理拆解著的圍巾,在最后一個結解開后,仔細將圍巾的絨服帖順下去,他距離靠很近,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瓣翕張合的模樣,“悠哉悠哉,輾轉反側。”
“是這麼背的嗎?簡老師。”
四目相對。
一時間,簡婧的心跳有些快。
圍巾被重新規整的在脖頸上圍繞。
這種覺,就像是埋進一個巨大的絨玩里,的味道,舒適的,以及,他越靠越近的距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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