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安夜前一天,唐苒記得很清楚,那天風大得掀翻了好多人的雨傘。
從駕考中心出來時,拿著本熱乎的駕駛證。
當晚便開始下大雪,出城高速路被封,和岑念約好的去鄰市泡溫泉暫且作罷。
單位下發了止出城的通知郵件,并提醒大家上下班開車小心。
唐苒意識到似乎有一陣,沒和宋泊嶠通過電話,發過信息了。
*
城里就是雪大了些,路面結冰,車輛了許多,并沒怎麼影響日常生活和工作。
只不過總有同事抱怨家里的水管凍了,空調完全不工作,一天天冷得要死。
單位最近早上打卡時間延后半小時,告訴大家安全第一,不要著急,辦公樓暖氣也開得更足。
“這種時候就顯得辛辛苦苦考制有多值了。”秦萱在座位上嘆氣,“我老公這些天遲到扣的工資,疊起來都有這卷宗厚。”
“資本家沒人嘛。”唐苒把電腦熄屏,拿起一疊文件和車鑰匙。
秦萱問:“去哪兒?”
“市局,陳志遠的案子得找他們聊聊。”
秦萱看過來:“有新證據嗎?”
唐苒點下頭,把車鑰匙揣兜里,手機揣到另一邊:“我先去趟證科。”
從檢察院大廳出去的時候,后邊有人跑著跟上:“苒,等等。”
唐苒回頭一看,江若若后跟著個寸頭帥哥,氣吁吁扶住肩膀:“去市局麼?帶我。”
帥哥姓傅,單名一個周,據說是母親姓周。
政法大學高材生,帶著名師推薦信分給陳檢的,如今跟著江若若實習。
傅周上帶著學生氣,但不是規規矩矩那種乖學生,打招呼的時候,笑得有點明氣:“唐老師好,麻煩了。”
“……”唐苒角一,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下,“不用客氣,大家都是同事,名字就好。”
“走吧走吧。”江若若勾著肩膀往前推推。
到停車場,傅周見唐苒打開駕駛座門,直接走向副駕駛。
江若若站在后座門前清嗓子:“傅周,后面。”
傅周“哦”一聲,看了眼唐苒那邊,臉上表很淡:“麻煩去后座。”
傅周若有所思地目送上車,然后慢吞吞去了后座。
江若若沒搭理他,一路和唐苒討論案。
“你覺得兇真是這塊玻璃嗎?”
唐苒瞄了眼手機里的照片,指尖輕點著方向盤:“除非兩人有過搏斗,或死者遇害時劇烈掙扎,兇刺后扭轉過,不然一塊鋒利的玻璃刃,不太能造這種創口形狀。”
“可惜了,他兒子神也出了問題,口供都不能當證言。”江若若嘆著氣,下擱在駕駛座椅背上,“還有三個批捕,一大早收的,真不想見公安那幫大老……”
唐苒:“這福氣給我,我要。”
“你變態。”
傅周的目從另一邊,越過前排座位的隙,看了唐苒一眼又一眼。
走上公安局長長的階梯時,傅周接電話落在后面,江若若湊到唐苒耳朵邊小聲八卦:“我跟你說,又是個爺。”
“……”
“咱小地方可真是啊,三步一個關系戶,不過好在這位能辦點兒實事,畢竟是政法大學的,學費沒白。就是學生思想有點兒重,想問題太單純,哎……”
唐苒笑了笑:“人家來混個實習學分,你就別憂國憂民了。”
江若若:“有一說一,長得帥。”
“嘖。”怪不得最近到小汪,那臉都跟怨婦似的拉老長。
江若若找方景明聊偵查況,唐苒也去見了見申訴案當初的辦案警察。
從市局出來時,江若若在車旁和傅周說著什麼,唐苒走向門口煙的方景明:“最近累?”
看他黑眼圈都疊了幾層,胡子也沒刮,能想見又連熬了幾個通宵。
“是啊,元旦都想放假,手里還了幾個案子,上面催,下面吵,新進的一批警員也不省心。”方景明把煙往邊上放放,煙灰抖落到花壇,“你怎麼樣?”
“比之前忙了。”唐苒笑了笑,“不過也比之前充實。”
“忙點兒好。”方景明從進單位,也算一路看著走來,了解格,眼神帶著點欣,“這段時間周邊城市不雪災事故,我們警隊就出去支援過幾次,江城周邊應該也一樣。所以老宋那邊兒,你不用太擔心。”
唐苒點頭:“我知道。”
一般聯系不上就是出任務,這種時候一旦周邊有人難,他們軍隊離得最近,是要率先支援的。
就像當初在廈門,那個遇險的民工一樣。
對而言,忙一點于公于私都是好事。
睜眼閉眼都是工作,沒有太多時間和力去擔心和想念他,甚至輾轉反側,徹夜難眠,反而能過得輕松簡單些。
江若若走,唐苒打了聲招呼下樓梯。
這會兒又開始飄雪,車覆上薄薄一層,唐苒提前開暖氣烘熱了前擋和車窗。
回去路上開得很慢,幾乎磨蹭到飯點,在單位把車停好,江若若問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飯。
傅周略含期待的眼神向。
唐苒沒看傅周,笑著搖了搖頭:“不了,我點個外賣中午加班。”
“不要太拼了。”
“知道。”
江若若實在佩服,能在被大家調侃長年不干活的六部也忙這樣。
但用唐苒的話說,即便大部分申訴都石沉大海,也不能因為輕視或疏忽,放過一個冤假錯案。
*
元旦檢察院照常放假,唐苒也依舊沒收到宋泊嶠消息。
三十號晚上,奚城氣象臺發布暴雪預警。第二天中午單位急通知大家盡早回家,并取消晚打卡,避免因暴雪滯留,或發生安全事故。
往年元旦,唐苒都是和過,今年變一個人。
空的大房子里,只有和小椰子一只貓。外面狂風呼嘯,席卷著大雪砸在落地窗上,屋暖氣烘出夏天的味道。
一人一貓偎在沙發上看年晚會。
當初帶小椰子回家,那人說如果他不在,能有個小伙伴陪。可真當他缺席的時候,唐苒看著邊的小椰子,茸茸綿綿地靠著打呼嚕,總會不自覺更想起一家三口齊齊整整的畫面。
想起宋泊嶠總提溜它脖子,小椰子對他又又怕,躲到自己邊求保護。但貓其實也知道,宋泊嶠雖然對它不溫,但也是家人,是它的食父母。
偶爾蹭蹭他,撒撒,把他哄心了,就能有罐頭和貓條吃。
晚會正演到一唱跳節目,燈炫得兩眼發暈,鼓點
也震得耳痛。唐苒平時不喜歡這種音樂,但在今天這種時候,反而讓覺得熱鬧。
中間那張臉一晃而過,不出名字,但眼,上周去涉案人員家提審的時候,在他兒房間見過這人海報。
現在的年輕小明星都像一茬茬春筍,臉長得越來越像了。
也或許是太久不關注。
嘈雜中聽見手機鈴響,唐苒心口一跳,手去茶幾上拿。
睡夢中的小椰子被驚醒,埋怨般“喵”一聲,瞇著眼睛開始。
看到來電顯示,唐苒心臟略沉下,失席卷而來的那刻,暗暗向岑念道了句歉。
不是男人比閨重要,只不過好像真的,太久太久沒聽到他聲音了。
甚至不知道他人在哪里,是生是死。
一點風吹草足以擊潰心理防線。
鼻端有酸意,唐苒穩了穩心神,接電話:“喂?念念。”
“給我開個門呀寶貝。”岑念呼哧呼哧著氣,“在你家樓下。”
唐苒跑到玄關,打開對講屏幕,果然看見岑念把自己包得只剩雙眼睛,站在地下車庫門口。
后面一男一,也同樣只剩眼睛。
一分鐘后,岑念和方景明,帶著江若若蜂擁進家門。
唐苒疑地打量這兩撥人:“怎麼上的?”
“小區門口。”江若若把六瓶宅快樂水擺在吧臺上,旁邊還有袋鼓鼓囊囊的零食,“保安不讓我進,剛要打你電話就看見方隊了,我說找你玩,他捎我一塊兒進來的。”
唐苒又問岑念:“今天年,不陪你媽媽?”
“有的新男朋友,要我陪什麼。”岑念勾上肩膀,拿出手機,“我這不是人所托,問一下我們寂寞又偉大的軍嫂嘛。”
唐苒低頭,微信里兩行信息映眼簾:【元旦如果有空的話,麻煩你陪一下苒苒,一個人在家。】
【大恩不言謝,有需要隨時效勞。】
時間是十二月中旬,北方第一次暴雪預警那天。
第49章 非常非常想你。
唐苒拿著手機發呆,岑念回頭開罐可樂,嘆道:“要給我一個時時刻刻牽掛我的男人,我也敢閃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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