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接你下班，回老宅吃飯。”賀肆坐在床尾的沙發上，長疊，單手撐著額頭，借著細細打量阮清音。

阮清音明顯愣住了，從鏡子里看微張著，神也變得有些不自然。

“不想去也沒事，多留點時間給我。”

賀肆神飽滿，睡了兩個月以來最好的一覺，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，仍然有些回味。

阮清音從沒有做過那樣的事，毫無經驗，起初并不功。

后來在他的手把手教學下，才逐漸開了竅。

整整一夜，賀肆覺得自己的生死喜樂全在阮清音的手里。

抱著一個這樣溫香的老婆，只能，不能睡，他多還是有些憋屈。

“算了，今晚我去接你，早點回家，不回去了。”賀肆突然改變主意，心里生了點別的念頭。

阮清音聞言立刻搖頭，比劃手語表示自己愿意回老宅。

去！為什麼不去！

他們孤男寡，漫漫黑夜，阮清音想起來就膽寒，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當準備出門，卻被賀肆攔腰抱懷里。

“你是不是忘了什麼？”賀肆輕輕挲著的耳垂，聲音沙啞，熱氣噴在阮清音脖頸，覺有些怪異。

人也是有生理需求的，上次親還是三個月前，被賀肆這樣來去，也起了一些人的反應。

阮清音僵著，臉和耳朵通紅一片，【哪有忘什麼…我得去上班…】

賀肆偏過臉，用手點了點臉頰。

暗示得不能再明顯了。

阮清音攥拳頭，心一橫，俯吻上去。

賀肆甚至還沒反應過來，臉上就落個蜻蜓點水的吻，略帶冰涼的，還涂了水桃味的膏。

阮清音深吸一口氣，趁他走神的空，逃也似地離開了。

賀肆意猶未盡，抬手了剛才被吻過的地方，起站在落地窗前，看著阮清音慌慌張張地鉆車。

一咧，忍不住笑了。

他心充盈了數不盡的幸福，兩個月以來，第一次神徹底放松，懸著的那顆心也輕輕落地了。

床頭的手機響了，他眼里的黯淡了幾分。

接聽，一個人的哭聲響起。

“阿肆，你去哪了？為什麼沒有來看我…”喬茜的聲音輕輕著，仿若游一樣，讓人抓不住緒的源。

賀肆深吸一口氣，放語氣，“臣琲不是陪著你呢，這些天工作忙，項目正式工，我不開。”

“阿肆，你能和我開視頻電話嗎？我…想想看看你，沒有別的意思…”喬茜越說越小聲，蜷在被子里，胳膊抱住屈起來的雙，下墊在膝蓋。

賀肆心力瘁，剛才充盈的幸福徹底被這通電話消滅，他抬手按了按額角，“吃藥了嗎？”

喬茜在被子里搖了搖頭，低音量生怕被旁人聽見，“那些藥吃了會變丑變胖，我沒生病，護士送來的藥片，我全吐出來了。”

賀肆嘆了口氣，眉頭漸漸皺，“喬茜，你不吃藥怎麼行？臣琲呢，把電話給他。”

“阿肆，劇組里來了個新人演員和我搭戲，年輕漂亮，我要是吃了藥，就會變得越來越胖，臉上也會長許多的疙瘩，整個人會變丑，我不要變丑。”

喬茜嘆了口氣，被子里的空氣逐漸稀薄…

“喬茜，如果你不吃藥，那就沒有必要留在那里了，我會聯系你經紀人，你準備回京治療吧。”賀肆沒耐心和周旋了，這兩個月，他不只是在忙項目，還要每天去陪喬茜。

喬茜生病了，嚴重的。

四月底，接了個古裝新劇本，整個劇組全都跑到西北拍外景。

一切都沒有異常，拍完一場夜戲后將近凌晨，趕助理回房間休息。

第二天凌晨四點有一場戲，助理凌晨兩點去敲門去后臺上妝。

遲遲門不開，助理掏出備用房卡，進去發現吞了半瓶安眠藥。

賀肆五月去西北，落地后便去了醫院，喬茜瘦得嚇人，巨大的病號服里空的，住院了。

吞了半瓶安眠藥的幸好送醫及時，洗胃撿回來一條命。

賀肆第一時間封閉了劇組消息，讓經紀人對外宣稱，喬茜闌尾炎手，需要住院休養半個月。

導演即便再不愿也沒辦法，找了兩個替補錄鏡頭。

喬茜是在五月底重回劇組的，沒日沒夜的拍戲，整個人神越發不振。

賀肆怕想不開，有時間就開著那臺越野車去探班，一來二去，劇組里就傳了些流言。

大家當著喬茜的面八卦，“喬老師，你男朋友可真好看，是做什麼工作的，怎麼天天來陪你。”

喬茜只是笑，從來不否認。

漸漸地開始拿自己生命威脅賀肆。

哪天賀肆要是沒去看，就給他發很多的消息，還會連環打電話，直到他接為止。

賀肆這兩個月心俱疲，心力瘁，喬茜的瘋狂，他見識過。

那是六月中旬，西北熱得冒熱氣，戈壁灘的沙子隔著登山鞋都能將人的皮灼傷。

賀肆陪著工程師測量實地數據，他嫌熱，便將沖鋒外套丟在一邊的帳篷里，沒聽見手機響。

直到晚上六點，他看見喬茜打來一百多個電話，還有一串陌生號碼打了二十幾通。

他給喬茜回撥，沒人接聽。

賀肆將車子停在戈壁灘的休息站旁邊，給那個陌生號碼回撥過去，幾乎是被立刻接起。

“賀先生，喬老師割腕了…”

賀肆渾的倒涌上頭，他踩著油門，越野車的車速飆到170，一路狂飆到醫院門口，火都沒有熄，開了門就跳下車。

他沒辦法改變任何事，不能眼睜睜看著喬茜尋死，只能被迫深陷其中。

這兩個月，他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，生如不死，比起來每天和西北政府人員周旋、每天跑項目基地，更消磨心力的是不得已守在喬茜邊。

有時候，賀肆甚至在想。

旁人的生死，與他有什麼干系。

賀肆閉上眼，聽筒里傳來輕微的電流聲，夾雜著喬茜的啜泣。

“阿肆，你是不是回京北找了？”

賀肆抿著，額角跳著青筋，他著手機，一言不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