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、第34（一更）

簡士本來還想再給外面的兩人多點你儂我儂的時間, 結果劉珍從外面進來了。

簡士現在和已經到了不說話的地步。

拎著袋子往外走：“懷璟、鹿笙，咱們走！”這調子揚的，跟故意說給劉珍聽似的。

劉珍反睨了眼簡士, 撇著，小小聲地“嘁”了聲。

回去的路上，鹿笙依舊挽著簡士：“簡阿姨，你現在和剛剛那位阿姨不說話了嗎？”

“你說劉珍？”

鹿笙到現在還不知道劉珍的名字：“就剛剛臨走時, 你、你瞪人家的……”

簡士抿笑，還得意上了：“這麽明顯嗎？”

鹿笙點頭。

簡士嘁了聲：“活該！誰上沒個把門的！”

南懷璟走著鹿笙旁邊，餘往簡士那邊瞥了眼，然後喊了聲“媽。”

簡士朝鹿笙撇：“看吧, 他就聽不得我說別人是非。”

到了知南街, 簡士又開始推波助瀾：“懷璟，你把英寶給我, 你跟鹿笙去買塊六寸的小蛋糕回來留著當飯後甜點！”

就這樣, 英寶心不甘不願地被簡士抱走了。

南懷璟沒買過蛋糕，他的生日蛋糕都是簡士買，至于在哪家買的，他也沒注意過。

所以他問鹿笙：“上次你在咖啡店吃的那家蛋糕味道好嗎？”

鹿笙搖頭：“太淡了。”

南懷璟一直都覺得蛋糕都是一個味, 他轉朝知南街西面看了幾眼。

鹿笙拽了下他的袖子：“你要是不嫌遠的話, 我倒是知道一家。”

南懷璟現在對的已經習以為常到不去看了, 他問：“在哪？”

“慢塗路那邊。”

想著這個點回去也沒什麽事，南懷璟“嗯”了聲：“那我們現在過去。”

慢塗路離知南街不算遠, 開車過去二十分鐘, 但慢塗路是條步行街, 車子開不進去。

南懷璟在附近繞了兩圈才等到一個路邊車位。

鹿笙了舌頭：“以前我都是坐地鐵過來, 沒想到停車這麽不方便。”

他倒不在意：“這邊停車都這樣。”

兩人下了車, 沿著路邊走著。

雖然彼此都沒說話，但氣氛倒不覺尷尬。

走了不到百米，拐個彎就是慢塗路，路兩邊都是門面店，賣服的，賣吃的，還有電玩城，應有有。

鹿笙指著斜對面：“就是那家。”

蛋糕店的名字是：花語。

默了幾秒，南懷璟突然彎了下角，他想起來了，簡士買的蛋糕好像也是這個名字。他拉開玻璃門讓鹿笙先進去。

兩人在玻璃櫃前看著，幾乎是同時，兩人都指著一塊提拉米蘇蛋糕看向對方。

而後，兩人都笑了。

付錢的時候，南懷璟把鹿笙擡起的手腕下去：“不用你給。”

鹿笙也沒堅持，但是在他出手機讓對方掃碼的時候，把腦袋也到他手舊獨臂旁：“你還欠我一頓三文魚，你沒忘吧？”

南懷璟垂著眉眼，視線落在臉上。

以前還覺得溫婉大方，這兩天不知怎的，還古靈怪上了。

他收回手，拎起對方遞過來的打包袋：“走了。”

鹿笙站直，朝他的背影撇了下後，往後看了眼。

收銀臺的孩子正追著南懷璟的背影看，餘瞄到鹿笙的眼神，忙收回了視線。

到了門口，鹿笙拍了下南懷璟的胳膊：“對面那個巷子裏有臭豆腐和烤魷魚，你要吃嗎？”

他搖頭，然後一本正經：“油炸燒烤，要吃。”

鹿笙偏開臉，一副‘我不聽我就要吃’的架勢。

南懷璟嘆氣，就很沒辦法的那種：“那你買點。”

還沒到巷口，鐵板的孜然香就飄了出來，鹿笙的食完全被勾起來了，吞咽了一下，跑到烤魷魚的攤位前：“老板，三十串魷魚須！”

南懷璟在旁邊揪的袖子：“那麽多，你吃的完嗎？”

“不是還有簡阿姨和南叔嗎？”

“他們不吃這些，你買著自己吃就行了。”

鹿笙跟沒聽到似的，又轉到斜後方的攤位前：“老板，二十塊臭豆腐！”

等付完臭豆腐的錢，再回來準備給魷魚的錢的時候，老板被眼熏瞇了眼：“你老公給過了！”

老板話音一落，南懷璟低頭看了眼自己。

他這是穿了一老公的服還是說長了一張老公的臉，為什麽跳過男朋友直接就老公了呢？

南懷璟猛地皺起了眉，他難道不應該直接糾正對方的稱呼嗎？怎麽會有那麽荒唐的想法？

鹿笙抿在笑，南懷璟被那咯咯咯的笑聲笑的別開了眼。

鹿笙湊到他旁：“既然你付了錢，那我又欠你一頓飯了！”

南懷璟被那濃重的孜然味嗆的咳了聲，咳完，他清了清嗓子：“你算的倒清。”

鹿笙不甘示弱地回了句：“還不是跟你學的。”

南懷璟剛要開口，後面傳來一句：“，你的臭豆腐好咯！”

鹿笙趕轉跑過去接住，明的塑料袋裏裝著兩個白的打包盒，盡管袋口系著，可濃濃的臭香味還是能飄出來。

鹿笙狠狠嗅了嗅。

說來也奇怪，其實不太吃臭豆腐，但是不知怎的，很喜歡聞。

扭頭，正好看見南懷璟皺著眉頭，抿笑，走過去，把袋子舉起來：“香不香？”

南懷璟擡手把的手撥過去，雖然沒說什麽，可臉上的嫌棄倒是很明顯。

幾分鐘後，魷魚也烤好了，南懷璟也就隨口問了句：“還有其他要買的嗎？”

結果，鹿笙還真說了句：“有！”

南懷璟：“……”

真的，他有點想象不出來，吃臭豆腐和烤魷魚會是怎樣的畫面。

出了巷子，鹿笙去了一家茶店，買了兩袋泰。

“這個你喝吧？我要了無糖的！”

南懷璟沒說喝不喝，但是朝手了：“給我。”

鹿笙以為他要喝的意思，忙把其中一袋給。

南懷璟把那個袋子拎到另只手裏，然後又朝手：“都給我。”

鹿笙低頭看了眼手裏的幾個袋子，又擡頭看他，這才反應慢半拍地懂了。

沒客氣，把手裏的東西都給他拎著。

回去的路上，鹿笙不時地低頭看他的兩只手。

那種覺很奇妙。

也沒有多久，心心念念的人，已經住在了他樓下，還坐了好幾次他的副駕，還和他并排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，如今更是走在了側，還幫拎著東西。

鹿笙又低頭看他的手，因為拎著東西，他手背的青筋明顯。

突然就好想那一條條的凸起……

鹿笙擡頭看他，正好對上南懷璟看過來的視線。

鹿笙心虛地忙別開眼。

默了兩秒，又低頭。

所以，還要多久，才能明正大地和他手牽手呢？

回去的路上，南懷璟也發現了，他看了看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，皺著眉頭，扭頭看了一眼：“你老是看我的手做什麽？”

鹿笙的視線忙從他手上偏開幾分：“誰看你的手了，”吞咽了一下：“我看你有沒有超速而已。”

南懷璟狐疑地又看一眼。

鹿笙餘往他那邊瞄了瞄：“你好好開車，老看我做什麽？”

還倒打一耙了！

南懷璟：“……”

去慢塗路的時候沒堵車，回來的路上倒是堵了好一會兒，回到知南街，天已經黑盡。

簡士抱著英寶，坐在沙發裏悠閑地看電視。

南知禮又從廚房裏出來：“老婆，你問問啊！”

簡士怎麽可能問，恨不得兩人直接在外面吃燭晚餐，目沒離電視屏幕：“你急什麽呀，這不還沒到七點嗎？”

南知禮圍著圍：“那你今晚不打麻將了？”

麻將哪有兒媳婦重要。

簡士咧在笑：“抱著咱英寶看電視也不比打麻將差哪！”

南知禮：“……”

唉，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。

南知禮剛進廚房，院門響了。

簡士上揚的角就這麽了下來……

大概是因為鹿笙給人的覺太過溫婉，所以簡士多多就覺得上的煙火氣有些淡。

結果一袋魷魚，兩盒臭豆腐直接就讓簡士對有了種‘仙下凡’的既視。

魷魚的味道，南懷璟倒是還能接，就是那臭豆腐……

南懷璟今天沒和鹿笙坐一排，在簡士去洗手的時候，他坐到了他爸南知禮的旁邊。

南知禮給了他一個“人怎麽都吃這些玩意”的眼神。

南懷璟也回了他一個“我怎麽知道”。

之前鹿笙買這些的時候，南懷璟還說簡士不吃，結果可好，簡士不僅吃的香，連鹿笙買給南懷璟的那袋泰，簡士也喝了。

‘婆媳’之間愉快地暢聊，南懷璟時不時地看一眼鹿笙那拿著魷魚串的姿勢和表。

鹿笙上的外套了，裏面穿的是一件白的圓領線，袖口和領口的位置故意設計了參差不齊的線頭，在的端莊裏了幾分俏皮進去。

他不算閱人無數，但因為之前講師和現在代課的關系，的確見過不異，人在皮或在骨。

偏偏，兩種都有。

氣質雅淡，溫溫的一張皮相下，卻藏著剛烈。看似弱的需要男人保護，可卻又很獨立，即便遇到困難也不太主向別人索求幫助。

比如換燈泡，比如地鐵有人尾隨。

輕輕松松一語帶過時的語氣和眼神，看似堅強，卻也弱得讓人心疼。

南懷璟又擡頭看了一眼，不知剛剛和簡士聊了什麽，很開心，笑得眉眼如畫的一張臉，被頭頂的燈打的俏。

鹿笙不經意地側目，正好對上他的視線，目不躲也不閃，倒是南懷璟，很快別開了視線，臉上有窺被抓包的三分窘意。

飯後，南知禮剛要手收拾碗筷，南懷璟先他一步：“我來吧。”

南知禮看向對面，見簡士朝他拋了一個同意的眼神，南知禮這才收回手，他今天很配合：“鹿笙啊，你和懷璟在這，我和你阿姨出去買點東西。”

簡士忙站起來，過去挽住老公的胳膊：“我們先走了啊！”說著，朝鹿笙使了個小眼神。

鹿笙抿笑，餘瞄向南懷璟。

目送兩位長輩出門，鹿笙剛想著要說些什麽，就見南懷璟低著頭說了句：“你這一個靠山變了兩個。”

鹿笙眨了眨眼，裝不懂：“什麽意思呀？”

南懷璟沒有再說破，端著碗筷去了廚房。

鹿笙沒有留在餐廳收拾餐桌，跟在他後，空著手也去了廚房。

廚房竈臺是L型，水池邊正好能站下兩個人，南懷璟在洗碗，鹿笙就站在旁邊看。

這要擱以前，南懷璟十有八九會讓出去。可今天，他卻沒趕，任看著的那種。

從下午他幫提了那些東西後，鹿笙就對他那雙手生出了和以前不一樣的覺。

嘩嘩水流淌過他的手背，穿過他的指。

鹿笙盯著他戴著戒指的無名指，突然問他：“以前有人說你的手好看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他和異保持的距離，還由不得對方說出這樣的話。

鹿笙突然出右手的食指，在他的視線裏，堂而皇之地在了他手背的一條青筋上。

沾了洗潔的碗很，南懷璟作一僵，手裏的碗掉進了水池裏，和還沒來及洗的盤子撞出清脆的一聲響。

鹿笙咯咯兩聲笑，擡頭看他，只見南懷璟把臉偏向一邊，在視線裏的那只耳朵，被逗紅了一圈。

鹿笙下角的笑，輕咳一聲：“你慢慢洗，我去桌子。”故意給他留了獨的空間，讓他自己靜靜。

聽到外面椅子的挪聲，南懷璟這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。

他目看似平靜，卻又好像不那麽平靜，像風平浪靜的海面下暗藏了湧。

等南懷璟從廚房出來，餐廳已經沒人了，他以為鹿笙回了樓上，便關了門，也上了樓。舊獨

快八點的時候，樓下突然傳來一句：“英寶，你別！”

兩分鐘後，三樓臺站了一個人。

樓下院子裏，鹿笙拿著手機在給英寶拍照，平時乖巧的英寶，今天不知怎的，就是不配合。

南懷璟這才看見，牆邊的一堆雪前，立了兩個不大的雪人，一高一矮。

英寶裏不知咬了什麽東西，鹿笙打著圈地追它，結果英寶縱從其中一個雪人頭頂一躍。

高的那個雪人的腦袋就這麽被它的後褪一蹬，原地滾了兩圈後碎了好幾半。

“英寶！”鹿笙恰著腰，“今晚你別上樓去睡了！”語氣兇，卻一點威懾力都沒有。

樓上，南懷璟低笑出聲。

鹿笙心疼堆了半天的雪人，又蹲回去把那碎了的腦袋給團，重新放回去。

然後就是接連的三聲噴嚏。

南懷璟瞇了瞇眼角，這才發現沒穿外套，上還是那件白的無領。

這麽冷的天，真是不怕生病。

他低頭看了眼時間，朝樓下不輕不重地喊：“你服呢？”

鹿笙回頭，默了幾秒朝簡士房子裏指。

那他出門的時候怎麽沒看見？

他眉心擰著，用了點命令的語氣：“去把服穿上。”

語氣好兇。

鹿笙蹲在地上，扭著子仰著頭，看著他發呆。

不知道在愣什麽，南懷璟低頭看了眼時間：“馬上就八點了，你不上班？”

這麽快的嗎？

鹿笙忙去拿地上的手機，點開屏幕，倒吸一口氣，忙起去簡士房子裏拿外套。

南懷璟的作息時間很規律，一直以來都有他自己的生鐘，以前是十點準時睡覺，只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，十點悄悄變了十點半。

十點二十七分，樓下傳來了細微的門聲，南懷璟摘掉眼鏡，關上臺燈，眼睛剛閉上，就聽見走廊傳來了腳步聲。

接著是一聲“喵嗚”，接著連續兩聲“阿嚏”。

接著，周圍又陷一片沉寂，南懷璟蹙著眉，視線久久落在窗戶那兒，

*

第二天上午出了太，南懷璟下樓吃飯的時候，簡士在院子裏往四樓看了眼，因為有門簾，也看不出來鹿笙起床了沒有。

早飯是簡士自己做的蛋餅，南知禮在廚房裏喊：“老婆，這碗裏的蛋面怎麽還沒做完啊？”

簡士忙跑進去：“你別啊，我那是留給鹿笙起床後再做的。”

南知禮哦了聲，不了。

喝完粥，南懷璟看向對面的簡士，“媽，”他說的不算刻意：“過一會兒，你去看看。”

簡士愣了一下：“你說鹿笙啊？”

“嗯。”

可他說的是‘看’。

簡士沒懂他的意思：“不是在睡覺嗎？”

南懷璟沒有多說，站起來：“我先去上班了。”

眼看他走到門口，簡士一頭霧水地用胳膊肘搗了下南知禮的胳膊：“他什麽意思？”

南知禮搖頭：“我哪知道？他讓你去看看，你去看看不就行了？”

九點半，簡士去敲鹿笙的門。

敲了幾下，裏面沒人應，簡士想著估計還沒醒，于是回到樓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