娟秀的字告訴他,是個孩子。
卻不是那種只懂得的孩兒,很有理想和抱負,知道自己想要什麼。
對方說他很善良,勇敢,且富有正義。
從那一刻起,他也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意義,莫名覺得,不能辜負了一個陌生人的期待和認可。
后來,他聽老鄒說,打算報考法律專業,思路一下子被打開,所以也選擇了相同的道路。
只不過他家有錢,明目張膽的有錢,所以在求學路上,比鄒言走得更遠。
“所以我決定,棄商從法,做個對社會真正有用的人!”
“就這麼簡單?”牛局瞪大眼。
茍子鑫笑道:“對,就這麼簡單。”
因為當時,本沒人給他指過路。
邊的,要麼是溜須拍馬,想要借著他討好他爸的,要麼就是吃他的,整天夸他好帥好帥的。
鄒言倒是不會那樣,可惜他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,本不可能擔當起心靈導師的重任。
所以,那封信,在那個時期,顯得尤為可貴。
只可惜,至今他都不知道,對方是誰。
那封信,是開始,也是結尾。
信的主人說,因為即將離開,才鼓起勇氣,寫了信,如果有機會的話,會回來,與他正式相識。
可他等了這麼多年,也沒有等到。
或許,記得這個約定的,只有他自己吧。
那個給予過他肯定的孩,就像是白月一樣,照耀過他以后,便消失了,大概已經結婚生子,找到了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。
幸好,他似乎也找到了。
“所以說,不是鄒律領你的行?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茍子鑫摁滅煙頭,“好啦牛局,該罵也罵過了,想聽的八卦也聽完了,所以現在要分我嗎?如果不辦的話,我就先走了,所里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的呢。”
“滾吧滾吧。”牛局連連擺手,“本來表彰肯定是你們所的,現在花落別家,回去以后,自求多福吧,鄒律可不像我,這麼好說話。”
茍律不以為然地聳聳肩,大步離開了。
牛局可真是不了解鄒言,那人只是喜歡過程,卻不注重結果,何況現在比起虛名,他更在意什麼時候能辦完手里的事,早早回家陪老婆。
嘖,越來越沒出息的二人組啊,也不知道長此以往,律所會不會因此倒閉了。
茍子鑫一邊揶揄地想著,一邊唉聲嘆氣。
說起來,他近來忙得腳不沾地,也是許久沒好好抱一抱自己的親親友了。
過去無牽無掛的,小日子悠閑。
現在想要黏著冉,可惜之前簽下的各種法務合同,天天跟催命符似的追著。
真是事業和,兩難全啊!
快要到律所的時候,茍子鑫接了通電話,是裝修公司打來的。
“茍先生,全部已經弄好了,您看什麼時候方便過來簽收?”
“全好了?”
“是的。”
他將車停穩,滿臉掩不住地興:“是就能直接住嗎?”
“當然,完全按照您的要求,用的都是最好的環保材料,而且也做過去除甲醛的理了,您和您的家人,可以隨時搬進來。”
這可真是個好消息。
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,茍子鑫振作起來,開門下車。
進了電梯后,立刻給冉發了條消息,告訴對方,自己今晚會早點回去,順便有件事,想跟談一談。
【好】
冉回完消息,角不自覺揚起一點弧度。
“小。”
回過神,連忙把手機揣回口袋里,抬頭看向前方。
“今晚的值班,還是由你……”
“抱歉盧主任,我今晚有事要回去。”果斷道。
二院最近病人較多,晚上值班的人手不夠,所以到借調。
雖然是有獎金的,但對于大部分人,尤其是年輕人而言,更偏向于下班后的自由和休閑。
之前,冉已經連續五六個晚上加班了。
盧主任以為不會出變故,便按照往常那樣安排,殊不知,事發生了變。
不過他倒沒有因此生氣或者為難,畢竟這活沒什麼人愿意干,小連軸轉了好幾天,也確實該休息了。
“行,那你下了班就早點回去吧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“好,謝謝盧主任。”
會議繼續,冉低下頭,忍不住又出了手機,想看看對方有沒有多說幾句。
可惜,話癆似乎真的很忙,對話框里靜悄悄地。
忽然,手肘被人懟了兩下。
“怎麼,有況?”是一個平時關系還不錯的同事。
下意識用手擋住屏幕:“什麼?”
“哎呀,還裝,我可是過來人,瞧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,鐵定是談了男朋友,誰啊,是我們醫院的嗎,我認不認識?”
“……”
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看穿的,但幸好,這時候盧主任在前面宣布例會結束,下令各自去做事。
立刻起,禮貌地點了下頭,然后疾步往自己的辦公區域走去。
同事雖然好奇,但也不好繼續追過去問。
這件小曲,便不了了之。
下了班,冉回到房子里,照例先做了個簡單的清掃。
剛拖完地,門口傳來靜。
“冉冉,我回來啦~”
歡快地聲音響起,一如既往地充滿了不正經,像個小鉤子,甩進了池塘。
而冉這條魚,明明咬住了餌,卻故作鎮定,連頭也沒回。
“嗯。”
很快,堅實的膛從后方靠了過來,伴隨著一幽香。
皺起眉。
下一瞬,一束花出現在眼前。
“送你的,寶貝兒。”
又是一大捧玫瑰,雖然比不上告白那晚,但也非常漂亮。
花瓣和玻璃紙上滾著晶瑩的水珠,襯得整束花艷滴,鮮活極了。
沒有哪個人能抗拒好的事,冉也不例外、
手接過,瓷白的臉頰上浮起淡淡地紅暈。
“謝謝。”
把花進花瓶里以后,桌上已經擺滿了佳肴。
迎著冉微訝的目,茍子鑫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:“我暫時還沒有做飯的能力,你累了一天再你出去吃,八是不高興的,所以讓餐廳廚師送來了這些,也不知道,你喜不喜歡……哦對了,我有記得你不吃芹菜,這次我沒點!”
最后一句,音調微揚,那神,有種等待稱贊的驕傲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冉低聲道。
茍子鑫真正想聽的,顯然不只是這兩個字。
他略微失,覺得人的表現似乎有點冷淡,但到底沒有多說什麼。
天氣越來越涼,飯菜冷得很快。
兩人坐到餐桌旁,先開始用餐。
吃得差不多了,才繼續談起來。
“冉冉,搬過來,跟我一起住,好嗎?”
冉抬起眼,眸底浮起疑。
茍子鑫解釋道:“我的意思是,不住在這邊了,去我那里,我挑了套公寓,剛裝修好,就在和平路,不論去二院還是律所,都很方便。”
見人微微一愣,沒說話,他繼續道:“你看啊,你這個房子太老舊了,臥室不夠大,床也不是很舒服,上次還差點塌了……”
冉忍不住眼一瞪:“這事怪誰?”
“怪我怪我……”茍陪著笑,“是我難自,不過你也不能否認,這邊的環境和條件,的確很一般,之前我勸你搬家,你不同意,我也不好多說什麼,現在咱們是男朋友關系了,我邀你搬去我那邊,是不是理所當然,有可原?”
男人步步近,正理歪理,一個接著一個,說得冉簡直難以招架。
可認真想了想,還是拒絕道:“我暫時,不想搬。”
茍子鑫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,他很是不解:“為什麼啊?”
“因為……太快了。”
“太快?”
他滿頭霧水,可對方顯然并不想深解釋。
丟下這句話,冉便離開了餐桌。
當晚,他們沒有再討論過這個話題,仿佛陷了冷戰中。
可關掉燈,著黑夜中側而臥的人,茍子鑫還是沒忍得住,出手攬住了對方。
纖細的脊背僵了一瞬,很快下來,溫順地靠著。
他也呼出口氣,別扭的后退了一步。
算了,不想搬,那就不搬吧,或許人骨子里比較喜歡安定,偏向于待在悉的地方,他作為男朋友,應該理解和尊重。
這是茍頭一次認認真真,遇到分歧后,便自覺往自個兒上攬。
雖然心是有一點失落的,但生怕對方不高興的擔心,掩蓋了所有緒。
素來自由自在的他,深深會到了什麼做如履薄冰。
幾場雨一下,天氣越發的涼。
茍律的工作并沒有因此清閑下來,反而更加忙碌了。
他計劃著圣誕節那幾天,帶冉去北歐度假,所以要再多掙點錢才行。
當然了,也可以回家去找茍大信。
不過經過這麼一遭,倒是堅定了他積極發,努力不啃老的決心。
自己的朋友自己養,絕不親爹的拿。
期間,茍大信不是沒來詢問過那天的話什麼意思,到底談沒談朋友,均被他糊弄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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