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煙云宮？那邊能有什麼事。”

正跟明貴嬪相談甚歡的緋晚，聞言，有些無奈，將香宜進來，“皇后娘娘不是吩咐給各宮的宮人添置冬冬被，連煙云宮也沒落下麼。那里的人每年冬天難捱寒冷，今年總算蒙皇后娘娘恩澤，能暖和一些了。難道，還有人不滿意？”

香宜有些急，稟報道：“娘娘，不是因為冬冬被的事，而是……”

看了看明貴嬪，言又止。

緋晚蹙眉：“你猶豫什麼？明貴嬪是宮里正經的主位之一，有什麼事是不能聽的？你只管說。”

香宜面有難又不敢不說的樣子，吞吞吐吐道：“是……是虞庶人……被人行兇，差點丟了命……”

“什麼？為什麼會有人對行兇？”

緋晚聞言起，朝明貴嬪歉然點頭，“改日再來，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。”

明貴嬪連忙相送。

“娘娘去忙，有空再來。”

讓人把小廚房里燉著的甜湯盛了一小甕，裝在保溫的食盒里給緋晚帶上。

“眼看要到午膳時辰了，若是娘娘忙得沒空用膳，先用這個墊墊肚子。”

一路將緋晚送到了宮門外，目送緋晚走遠，才帶人回院里，關了院門。

自從大公主生辰被定為貴重命格，皇帝不阻止們母到走了。可多時以來，明貴嬪已經養了不和人往的習慣，平日還是深居簡出。

不過，因為大公主服的事，比以往更關注宮中的向，以便隨時自保。

所以稍后借著命人去膳房要食材，到外頭打聽煙云宮的事。

打探的人回來，稟告說事是真的，煙云宮的虞庶人差點被人害死——是去送冬被的人，趁人不備，要把捂死在厚厚的被子里。幸好當時煙云宮的管教嬤嬤臨時起意，去給虞庶人講規矩，撞上了這件事，才救了虞庶人一命。

“是誰要害死虞庶人？”

“回娘娘，事如何還沒查實。只是，那個行兇的侍，是春熙宮的人。因此，有人暗地里說，前日虞夫人進宮探昭貴妃，還特意去看了冷宮的虞庶人，所以昭貴妃嫉恨親生母親和虞庶人的，再加上以往的仇，就暗中派人殺虞庶人。總之虞庶人現在沒人在意，悄無聲息死在冷宮里，也是小事一件，拉出去燒埋就罷了。”

明貴嬪聽了一愣：“這話是誰說的？”

“娘娘，膳房和各宮的人打道，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之一。這話不是某一個人說的，而是現在宮里許多人都這麼暗暗傳說呢。奴婢去膳房，聽見兩撥宮人都私下里在議論這件事。要是再逗留久一點，怕是還會聽到更多人說。”

明貴嬪道：“昭貴妃就算要收拾虞庶人，也不會用自己春熙宮里的人去手，這分明有人陷害。”

叮囑母和宮人們好好照顧大公主，收拾一下飾，問明緋晚現在正在鳴宮，便也到鳴宮去。

近的侍婢是最近提拔上來的，和以前半服侍半監管的人不同，一心為著想。

勸道：“娘娘，昭貴妃深蒙圣恩，就算被冤枉了，也肯定不會有事。但您跟大公主才剛松快沒幾日，多一事不如一事，關起門過自己日子，別理會宮里那些風波了吧？”

明貴嬪一邊走，一邊低聲教導侍婢：“你為我著想，我心里明白。但我雖然不輕易與人往，卻不能真的在宮里與世隔絕。大公主一日大似一日，孩子長得快，一晃眼就十幾歲了，到時候若論婚嫁，我在宮里既無恩寵又無援引，怎麼為孩子爭取好的婚配人家？昭貴妃有恩寵有勢力，又誠心與我好，我不借機攀上去結，豈不是蠢？”

侍婢小瑩認真聽著，認真思索。

半晌道：“……可是娘娘，宮里頭的娘娘們今天這個上去，明天那個下去，沒個定準。今天遇害的虞庶人，一年前還是寵妃呢。誰知道十多年后，等大公主快要下降的時候，昭貴妃還是不是寵妃了。您現在結，要是以后倒了，您白費力氣呀。而且，要是您跟好，倒的時候牽連您和大公主，該怎麼辦呢？”

明貴嬪好氣又好笑：“你這丫頭，倒是有幾分聰明，不枉我提你上來。只是我結昭貴妃，自然有分寸，不會讓自己為昭貴妃的人，遇事牽連。再者，我這些年冷眼瞧著，先后多個寵妃，都不如昭貴妃厲害，以及運道好。未必會倒。還有，就算倒了，我借著與相，在宮里漸漸站穩腳跟，等下一個寵妃起來了，我再去結下一個罷了。”

主要是，不想再像以前那樣，在宮里孤立無援。

以前是沒辦法，現在有了活的余地，那就要活活，給自己，特別是給兒，掙出更多的生存空間。

不由又閃念，想起遠在斛州的舊，趙懷生。

事過境遷，自己和他早就不可能了，但還是希他過得好。

若自己在宮中有了地位，一旦趙懷生落難，也許有更多的辦法救他。

而不是只能像現在這般，冒著極大的風險送信出宮，也不過是勸他兩句，連他會不會聽勸都不知道。

明貴嬪心頭思緒飛，到達鳴宮時，發現自己來得晚，鳴宮已經有不人了。

抱恙的晏后坐在殿上，未施脂，臉看著有些頹，但依然打起神在主持大局。

緋晚坐在下首。

兩列依次坐著德妃、順妃、櫻妃，春熙宮的幾個小嬪妃，以及不知為何會在這里的宮中其他嬪妃。

地上跪著幾個宮人。

何霜影站在幾人邊，臉上帶淚，不知為什麼。

明貴嬪繞過幾人，到晏后跟前請安。

晏后病懨懨地問：“你也來了。聽說了這邊的事，趕過來的麼？你倒是不常出來。”

明貴嬪團團朝幾個高位宮妃行禮，說：“煙云宮出事時，昭貴妃正在嬪妾宮里說話。因此聽說昭貴妃被人指摘，嬪妾不得不出來一趟，替貴妃娘娘分說幾句。”

“哦？”晏后揚了揚眉，神好了些，“你想說什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