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棠沒有出任何異樣：“不知這位娘子是……”

阿軻小聲提醒：“夫人，這位便是勇毅伯府的五姑娘，當初名滿京城的第一才，兩個多月前嫁給了宋家旁支的宋之初。”

祁瑤聽到“第一才”幾個字，臉變了變。

宋之初日日拿這幾個字嘲諷，每次糟踐之前，都讓詩彈琴給他聽，簡直把當花街柳巷里的人！

再次抬眸看向晚棠，這雙眼里哪里還有昔日高高在上的傲慢，看到晚棠珠圍翠繞，眼睛莫名刺痛，下意識低了頭。

出嫁后，被太多貴嘲諷奚落過，宋之初日復一日的打更是雪上加霜，曾經的傲骨早就斷了幾節。

眼下看到已經意外亡的臉，祁瑤恍如隔世。

晚棠想到曾經所為，心頭一陣惡心，并不打算跟祁瑤有過多接，便朝兩個丫鬟使了眼，繞開祁瑤匆匆離去。

祁琮著急忙慌地趕回來時，晚棠已經離開。

看到傻楞在游廊里的祁瑤，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，他心頭一：“你怎麼又回了？你可見武安侯夫人了？可有出言不遜？”

祁瑤渾渾噩噩地看向他：“們怎麼長得那麼像？”

祁琮皺眉：“誰長得像？”

“武安侯夫人，和侯府意外亡的妾，們……”

祁琮冷聲呵斥：“這種話不許再說！我不想在伯府任何一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！”

同為男子，誰會喜歡被人議論正妻和曾經的妾長得相似？正妻若因此跟他鬧別扭，吵架帶來的悶氣還不是得算到多的人上？

祁瑤被他一兇，以往只有清傲的眸子當即了，卑微地垂下去：“我、我知道了。”

祁琮沒工夫安，直接往父母的院子去了。

仔仔細細地詢問過勇毅伯夫人怎麼招待的晚棠后，祁琮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：“母親為何不提嫣兒和蕭予玦的婚事？為何要讓武安侯夫人誤會？”

勇毅伯夫人看祁琮面帶慍，訕訕解釋了緣由。

祁琮氣不打一來：“武安侯需要菩提，我們主示好，還能得其念！武安侯是什麼樣的人，你們難道不知道嗎？睚眥必報！”

“眼下還未給予恩，母親便開始挾恩，還試圖給武安侯塞妾室？”

祁琮心疲憊，以前的叮囑真真是喂了狗！

勇毅伯看他氣得不輕，試圖安道：“你母親也是為了……”

祁琮側眸瞪過去，一把拽住老母親便往外走。

勇毅伯夫人險些摔了個狗啃泥，跌跌撞撞地被他拖行了數步才勉強穩住：“你這是要做什麼？”

“母親隨我去一趟武安侯府，盡快把嫣兒的事解釋清楚！嫣兒只能嫁蕭予玦！”祁琮氣急敗壞，哪里還顧得上平日里的斯文儒雅。

勇毅伯夫人看到他的臉，小聲辯解：“后日賞荷宴，還會再來的，急什麼？”

祁琮扭頭瞪去：“今日明日便迫武安侯和他夫人不痛快？甚至被迫點頭納嫣兒為妾？母親，這是在結仇！用這種法子，即便嫣兒進了武安侯府，也會為武安侯夫婦的眼中刺，日后嫣兒若是爭風吃醋，他們不會記得今日贈藥之恩，反會生怨結愁！”

勇毅伯夫人被他一番訓斥，嚇得著脖子不敢吭聲。

晚棠懷著孕，馬車行駛得不快，前腳剛回梅園，和蕭峙說完勇毅伯府的要求，便聽到門子那頭來報，說勇毅伯府的世子和伯夫人來訪。

晚棠和蕭峙對視一眼：“祁世子？想來勇毅伯府的要求并不如伯夫人所言，否則祁世子不會如此匆忙造訪。”

蕭峙頷首，他真真是喜歡他家夫人的一點即通：“我跟你一起去，我有話要跟祁世子聊。”

那廂，祁琮和勇毅伯夫人空著手在前廳等候。

祁琮已經冷靜下來，原本養尊優的面容，這會兒多了一層細汗。

勇毅伯夫人原本坐著吃茶，看他一直站在那里，頻頻朝門口張，這才后悔此前的自作主張：“你莫急，待會兒我跟那位小夫人道歉便是。咱們急吼吼地趕來解釋，想必蕭太師不會責怪。”

祁琮面稍霽：“怪兒子無用，勞煩母親待會兒好生向秦夫人道歉。”

后日賞荷宴，眷需要他母親招待，他必須將人帶過來長牢記，后日才會不再出岔子。

勇毅伯夫人出些許不滿：“道……道歉？解釋一下便是了，何至于道歉？”

這把年紀，做那位小夫人的母親都綽綽有余，讓低頭道歉？

祁琮著憤怒嗆聲：“母親故意讓秦夫人誤會，你說為何道歉？蕭太師娶的妻，能愚鈍無知？”

原本主示好，還能讓蕭峙欠他們一份人，他可不想把事搞砸。

勇毅伯夫人看他面紅耳赤，氣得眼里都爬上了紅，到底咽下了剩下的不滿。

頃，蕭峙坐著轎椅而來，抵達前廳時，晚棠扶著他一起走進去。

祁琮遠遠瞟了一眼晚棠的容貌，便心驚地撇開視線不再看。

這張臉，確實跟蕭峙之前那個妾十分相像，怪道他之前那麼寵那名妾室。如今正主在側，他只會更加重珍惜。

祁琮瞥到蕭峙烏云布的臉，暗自了一把汗，急忙上前寒暄，想順道攙扶一把。

蕭峙不聲地避開其。

祁琮一雙手尷尬地僵在半空。

蕭峙冷聲道：“貴府兒既養得好，你們不在府里看著？免得又被哪頭豬拱了。”

祁琮想到祁瑤，角剛剛出來的笑容凝住：“侯爺莫要誤會，聽說侯爺生病，我和母親特地前來探，順便解釋一聲。”

勇毅伯夫人強歡笑道：“秦夫人，我這腦子糊涂，適才忘了問你一聲，你們家的大郎可有續弦之意？我家嫣兒孝順懂事……”

絞盡腦地夸了一番，府里娘都是一起教養的，為的便是日后能和顯貴府邸聯姻。祁嫣雖不及祁瑤厲害，卻也不差，配武安侯府那個沒出息的養子，綽綽有余。

“秦夫人，實在對不住，我這腦子總是忘事，之前忘了問。秦夫人可千萬不要誤會，我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
晚棠沒想到勇毅伯夫人能拉下臉道歉。

回府這一路，確實在考慮此事。別說給蕭峙納一個妾，只要能救他的命，納兩個也行。

只是愿意，蕭峙卻未必肯點頭。

萬萬沒料到，蕭峙還沒來得及拒絕，他們便說想把祁嫣嫁給蕭予玦做填房。

“伯夫人有所不知，我那養子混……”

“那混帳，他也配？”蕭峙接過晚棠的話，不讓在人前做壞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