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墓地。
盛婉郁在山腳下的花店買了束白花,上山途中正看見一個干瘦的老頭走在前面。
“汪叔。”
干瘦老頭應聲回頭,看見還愣了一下。
“這也沒到日子,你這丫頭怎麼就來了?”
盛婉郁兩步跟他并齊,兩人一起往山上走,風吹在臉上涼的刺人。
“想起來了就來看看,汪叔你這是上去掃墓?”
汪叔笑了兩聲,“這巧了不是,我也正好要去給老哥掃掃墓,這葉子落得多,得掃掃。”
盛婉郁也跟著揚起角。
只知道傅叔叔曾經救過汪叔兒子一命,兩人之間還有什麼淵源也不知道,總之傅叔叔去世這麼多年,汪叔就一直在南山守著。
走了大概有十分鐘,兩人停在一座墓前。
汪叔蹲下,邊把周圍的樹葉樹枝撿走裝好,邊叨咕著。
“老哥,我又來了,這回你家那丫頭也來看你了……”
隨著他的嘀咕聲,風漸漸停止。
盛婉郁將手里的花放在碑前,看著上面那張圓圓的笑臉,心里百集。
許久,等停止的風漸起,站起。
“汪叔,我記得傅叔叔生前跟你見過幾面,他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讓你保管?”
汪叔拭墓碑的手一頓,點了點頭,指著碑上的照片。
“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,這就是老哥讓我保管的東西了。”
只有照片?
盛婉郁緩了緩過快的心跳,瞇了瞇眼睛。
前兩年也問過這個問題,當時汪叔也是指著碑上的照片這麼跟說的。
靠近了一點,了那張照片,因為在碑上手有些凹凸不平,就是一張普通的照片。
這時候,汪叔緩緩站起,干瘦的背微微佝僂著。
“丫頭啊,有些事不是知道的越清楚就越好的啊,我看你戴了戒指,是跟傅家那小子結婚了吧?”
盛婉郁下意識看了眼手上的戒指,想起時跟傅家兄弟的親疏,解釋了一句。
“是,是和傅家老二傅修衍。”
還記得小時候因為貪玩走丟差點被人販子帶走,還是傅易瑾汪叔來救的。
眸子沉了沉,可惜現在的傅易瑾跟小時候不一樣了。
汪叔笑了,“我當然知道是和那小子,小時候他……”
未說完的話被來電鈴聲打斷,盛婉郁一看,說曹曹到。
掛了電話,先前說了一半的話也被忘在腦后。
“汪叔,阿衍找我有事,改天我再來看你。”
汪叔看匆忙的背影,笑著嘆了口氣,拍了拍立在旁的碑。
“老哥啊,看樣子你擔心的事是逃不掉嘍。”
這頭盛婉郁開車回了公寓。
剛開門,一只大手猛地將扯了進去,門“砰”一聲關上。
呼吸噴在臉上,的在上,盛婉郁要一下,腰上的手就將掐住。
直到要不上來氣,傅修衍才稍稍松開了點。
“去哪了?”
盛婉郁抿抿發熱的,“去汪叔那了。”
傅修衍將要挑上去的眉峰落了回來,皺眉道:“怎麼和他又去那了?”
盛婉郁見他神有異,推了推他往里走。
“什麼和……”
未說完的話停在邊,站在客廳中間,看著茶幾上那點著燭火的蛋糕,一時失語。
后的人圈著坐在沙發上,將皇冠往頭上一戴,眼里映著燭火的,一跳一跳的。
“差點忘了還點了蠟燭,阿郁,先許愿。”
盛婉郁眨眨眼睛,才反應過來傅修衍是要給過生日。
傅修衍見發呆,抬手捂住的眼睛。
“阿郁,許愿是要閉眼睛的。”
到手心里的睫刷過,他笑了聲,松手。
在蠟燭快要燃盡的時候,盛婉郁睜開眼睛吹滅了蠟燭,眼眶有些發酸。
傅修衍示意打開旁邊的小禮盒,“打開看看,等會吃完蛋糕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盛婉郁沒說話,拆開后的一瞬間,看到里面躺著的那張照片,眼底的熱意徹底忍不住了。
“后面站著的是你的父母,坐著的左邊是你的爺爺,右邊是外公外婆,抱著你的是你爺爺。”
溫至極的嗓音娓娓道來,盛婉郁將照片上的水珠掉。
這是有在的全家福啊。
抬頭,面前傅修衍的臉有些模糊,“你……”
話一出口,略帶哽咽的聲音一驚,忙低頭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。
有些辛辣的酒肚,傅修衍拿過手上的杯子,了把的腦袋。
“這是留給我壯膽用的,結果全你喝了,去洗洗臉吧。”
盛婉郁臉頰通紅,著那張照片起,見自己臥室門半開,猛然間清醒。
“你進我臥室了?”
傅修衍拿著酒瓶轉,笑道:“沒進,你想我進去?這是邀請嗎?”
盛婉郁脖子都跟著紅了,看他一眼沒說話,轉的瞬間眉頭皺起,拿著手機進了臥室。
傅修衍想了想還是將酒瓶放在廚房,本來想著是借這個機會坦白的,但是再等等也行。
看了眼裴涼宮發來的消息,好心的看了眼臥室門,余瞄見旁邊書房的燈開著。
他來的時候這燈就是開著的?
白天就算開燈不仔細也不會注意到,傅修衍想了想,過去關了燈。
關燈時不自覺地掃了眼不大的書房,要關門的作一頓,抬腳走了進去。
他繞過書桌,從掉落的文件夾里夾出張照片。
上面的人他眼睛倏的一瞇,兩指一撮,后面又是一張,是同一個人。
第一張傅易瑾胳膊搭在開著的車窗,第二張傅易瑾在吃飯,拍攝距離非常近。
而這服,傅修衍前天剛看他穿,且只穿了那一次。
許久,他眼里的笑意淡了下來,將兩張照片放回原位。
收手的時候到下面的鼠標,待機的電腦忽然就亮了,沒退出的件就擺在桌面。
黝黑的眸子低垂,意味不明的看向屏幕上的聊天框。
[我知道了,婉郁別再委屈自己,你做你要做的事就好,我一直在你后。—傅易瑾]
沒有歷史記錄,前面的記錄已經被刪了,只剩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。
他眼里的緒冷了下來,委屈?還是喜歡傅易瑾?就這麼喜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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