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醫院,婦產科病房。
昭拿著病歷本,看著剛做完流產手的何妍妍。
三個小時前,被去急診,說有個摔傷出的孕婦,要趕做手。
昭聽到何妍妍的名字,想起是上次在門診拉著,要做流產手的那個孩。
當時況危急,出了很多,來不及多問,立刻給做了手。
何妍妍躺在病床上,“醫生,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保住?”
昭嘆口氣,“嗯”了聲,“不過你放心,手做得很功,以往粘連的地方我也給你做了修復,再次懷孕的機會很大。”
何妍妍哭得梨花帶雨,上次回去后,顧明嶼就跟提了分手,還要把跟孩子都送去國外。
雖然不樂意,但別無選擇,想著能把孩子生下來,將來也是個籌碼,是自己下半輩子的保障。
沒想到孩子還是沒能保住。
昭很同,想起上次聽說男朋友讓把孩子打掉,還有上的淤青。
想著八是顧明嶼不想要這個孩子,兩人起了爭執,故意或者失手傷了。
氣不過,問道:“你是怎麼摔的?是不是你男朋友不想要這個孩子,故意把你弄傷的,你不用害怕,我可以幫你報警。”
何妍妍剛想說什麼,就聽見了開門的聲音,進來的人正是顧明嶼。
“報警?醫生好厲害呀,不就要報警。”
昭皺著眉,又看看何妍妍,“何小姐,你別怕他,這種人你越是糯,他越覺得你好欺負,你......”
“醫生......”何妍妍打斷,“真的沒有,是我下樓梯時沒站穩,不小心坐到了地上。”
昭還是有些不信,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想了想,何妍妍做過三次流產手,本就比較容易流產,所以即便沒有傷得很嚴重,孩子也很難保得住。
“嗯”一聲,“那我先出去了,有事你我。”
說完,瞥了顧明嶼一眼就出了門。
顧明嶼拿出一張銀行卡來,扔給何妍妍,“孩子讓你生了,是你自己沒保住,這里的錢你下輩子也花不完。”
何妍妍眸頓了頓,其實這孩子是故意懷上的,自己扔了僅剩的避孕套,還騙顧明嶼說自己會吃藥。
就是想用孩子婚,但沒想到,最終孩子還是沒保住,也怪自己,之前把造壞了。
現在還能拿這麼多錢,算起來,也值了。
“明嶼哥,我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?”
他斬釘截鐵:“沒有。”
話落,徑直出了門。
站在門口,一眼就瞥見站在護士站的昭,他走過去,“醫生,聊兩句?”
昭瞥他一眼,收起手里的筆,別在上口袋上,邁步離開,“我跟你沒什麼可聊的。”
顧明嶼跟上去,“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道歉嗎?”
“不覺得。”
顧明嶼長呼了口氣,口氣得起起伏伏的,他長這麼大,還沒過這麼大的氣。
走上前去,拉起昭的手腕,就拉進了旁邊樓梯間。
昭嚇一跳,“你干嘛?”
顧明嶼把人抵在消防門上,雙手撐在頭側,“道不道歉?”
昭怔了半晌才緩過神來,這會才想起他是個二世祖,果然混蛋的。
“憑什麼,我知道這醫院是你們家的,大不了我不干了。”
顧明嶼哼一聲,“何妍妍那三次流產手跟我沒關系,是前男友的,你罵我渣男,沒人的事怎麼說?”
昭:“那這次呢,讓懷孕打胎的人,不是你嗎?”
“孩子讓生了,自己沒保住......”
昭抬眼看他,“那也是你的孩子,就這麼沒了,你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,你就沒有一點心疼嗎?”
這話問得顧明嶼一愣,從聽說何妍妍的孩子沒了到現在,他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可能是因為,他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何妍妍吧。
他垂眸看著昭,不僅漂亮,特別,還這麼的善良。
不知為何,他心里突然劃過一個很無厘頭的念頭,他想,如果這個孩子是為他懷上的,那他應該會心疼吧。
昭一把推開他,“走開。”
但門被顧明嶼死死按著,打不開,干脆走樓梯。幾個裝修工人恰在這時候走上來,肩上扛著個很長的梯子。
昭往下走時側著,一個沒站穩,就要往下倒,要關頭卻被一只大手抓了回去。
再回頭時,看見顧明嶼捂著手背,慢慢滲出了。
他顧著去拉昭,手背直接蹭到了金屬梯子的底部,劃出了一道很長很深口子。
幾個裝修工人見狀,嚇得驚慌失措。
顧明嶼瞥一眼,“沒事,不怪你們,你們走吧。”
昭看著不斷往外流,也嚇一跳,緩了下神,拉著他,“跟我走。”
在急診了針,又打完破傷風疫苗出來。
昭看著顧明嶼纏著繃帶的手,“那個......剛剛謝謝你。”
他輕哼一聲,“醫生你是沒跟人道過歉嗎,我要聽的是對不起,不是謝謝。”
昭嘆口氣,算了,怎麼說他剛剛救了自己,還了傷,看著就很疼,就別跟他置氣了。
“對不起,之前是我誤會你了,我跟你道歉。”
顧明嶼心滿意足,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昭覺得這人也是有病,手都傷這樣了,還想著自己的道歉,強迫癥嗎?
指了指他的手,“回去千萬別水,記得來拆線......還有,你打了破傷風疫苗,千萬不要喝酒。”
顧明嶼“哦”一聲,“記住了。”
-
晚上,云闕一層酒吧。
祁野瞥了眼顧明嶼,“手都傷了還這麼開心?”
他笑笑,舉起來那只纏了繃帶的手,“我這可是英雄救。”
凌敘“嘿”一聲,“孩子剛沒,你就有新目標了,顧明嶼,你渣不渣啊。”
他仰頭喝了口酒,“意外懷孕就是渣啊,那這天下一大半都是渣男。”頓了頓,“我跟何妍妍本來也沒認真,你們也不是不知道,況且,那孩子是故意懷上的,還以為我不知道。”
盛泊謙姍姍來遲,“你跟哪個人認真過?”
祁野抬眸看過去,“喲,心不錯啊,跟黎夏和好了?”
他“嗯”一聲。
顧明嶼笑起來,“他那不和好,他那是單方面黏著人家。”
盛泊謙瞥他一眼,“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。”
凌敘笑笑,“就是,你想找一個黏著還找不著呢。”
顧明嶼“切”一聲,仰頭喝了半杯酒,“找到了。”
祁野見他喝得起勁,“你不是打了破傷風疫苗了嗎,還喝酒?”
顧明嶼:“沒事,我好。”
頓了頓,“盛泊謙,讓你們家黎書把醫生的微信推給我?”
幾個人怔了下,才明白他的新目標是誰?
盛泊謙瞥他一眼,“不管,有本事自己要。”
“這點忙都不幫,還是不是兄......”
“弟”字還沒說出口,顧明嶼就直接暈了過去。
“顧明嶼。”祁野大喊了聲,“我去,我就說他不能喝酒。”
-
京都醫院的VIP病房。
顧明嶼打著點滴,神茫然,“我這是怎麼了?”
祁野忍不住笑,“你說怎麼了,打破傷風不能喝酒,過敏休克了。”
顧明嶼抬手著太,“患難見真啊,祁野,我都這樣了你還幸災樂禍?”
盛泊謙:“你不好嗎,活該。”
“早知道兄弟不如人,”顧明嶼拿過手機,打了個電話,“張長,麻煩您把婦產科昭醫生到五層VIP病房來,說我過敏休克了。”
盛泊謙和祁野相視一笑,嘆這小子會啊。
過了一會,昭敲門進來,明顯有些著急,“顧明嶼,你沒事吧?”
顧明嶼是為救傷的,本來就過意不去,現在還住院了,所以接到張長電話時,慌張得不得了。
“你怎麼會過敏呢?”
昭說著,就聞見他一的酒氣:“你喝酒了?”
顧明嶼:“喝了一點。”
昭怔了下,不是還專門囑咐過他,說千萬不能喝酒的嗎?
他竟然當晚就去了酒吧,這麼不遵醫囑的,昭也算長見識了。
但算起來也是因自己而起,道:“喝點湯吧,解解酒。”
說著把手里的保溫桶拿出來,擰開,給顧明嶼倒了一碗。
顧明嶼一怔,“還有湯喝......我手疼,你喂我吧。”
昭只好用湯勺喂給他一口。
“太好了吧,醫生真是什麼都會。”
昭笑笑,“我可不會,這是黎夏剛剛給我送來了,你有口福了。”
今晚正好值夜班,婦產科查完房出來,黎夏就來了,說熬了湯,喝不完,就給送過來。
張長打電話之后,覺得很愧疚,跟黎夏說了聲之后就把湯帶過來給顧明嶼了。
盛泊謙本來都想離開了,聽見黎夏的名字,腳步一頓,他知道黎夏跟昭是朋友,但沒想到這湯竟然是黎夏熬的。
黎夏親手熬的湯,他都只喝過一次,他顧明嶼憑什麼喝,病號也不行。
走上前去,直接把顧明嶼的湯搶了過來,“別喝了。”
“盛泊謙你干嘛,我還沒喝完呢。”
盛泊謙:“沒聽見嗎,這是黎夏熬的,你敢喝?”
顧明嶼朝他看,真怕再喝下去,他能把自己的舌頭割了。
昭第一次見盛泊謙,也有些驚訝地朝他看,盛泊謙問了句,“醫生,黎夏呢?”
“......剛走。”
醫院大門口,黎夏剛出來,就聽見有人喊自己。
轉頭看過去,竟然是盛泊謙,眉頭皺起來,“你怎麼來了?”
話落,瞥見他手里的保溫桶,“怎麼在你這?”
盛泊謙拉起的手腕,揚起來,“以后你煲的湯,只能給我喝。”
黎夏怔了下,腦子里只有兩個字:有病。
剛想說什麼就被他扯著手腕,往停在門口的那輛勞斯萊斯的方向走。
“你干嘛?”
盛泊謙:“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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