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雨看著林殊,又看著病床上的周宴禮:“殊殊——”
林殊表淡淡的,但沒有責怪安雨的意思。
“我跟他離婚了,但是他還是三個孩子的爸爸。”
安雨急了眼:“所以你打算終不嫁,守著他?”
林殊搖頭:“不算守,我和周宴禮離婚了也沒打算再嫁人。我一個人其實能活得很好,你知道我這種格,其實并不需要男人來當點綴。”
說的是事實。
嫁給周宴禮是因為他,拋棄了自己所有的熱來飛蛾撲火,結果換來的是自我焚。
生下周霜也是為了他,至于辰裔和辰萱,是不想拋棄自己的骨,既然已經給了他們生命了,就不能親生扼殺了。
這是一個作為母親的人本能。
安雨沒有過那種怦然心,也沒有刻骨銘心的過,不懂。
林殊懂,因為太懂,所以,如今便是云淡風輕。
不想回避周宴禮意外帶來的痛,這是為一個人的,可也因為被他傷得太深,痛,亦不夠深刻。
“安雨,你別替我擔心了。我不嫁人不是為周宴禮守節,是我已經喜歡了自在的生活。”
林殊說什麼安雨都聽不進去了,有那麼一刻道是真心希周宴禮直接在急診室就別再醒過來了。
“行了,你老實告訴我,如果周宴禮醒過來,要你再跟他重續前緣,你打算怎麼做?”
林殊沒回答,安雨想用腦袋撞墻,摁著額頭氣到心梗。
“行了,你別告訴我了,我不想知道。”
安雨扶墻走了,林殊心復雜,反而不知道怎麼安了。
周宴禮醒來求復合自己會不會答應他本不重要了,甚至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醒。
兒長對于歷經太多磨難的林殊來說已經無能了,周宴禮可以選擇沉睡,甚至可以不再醒,可是不行。
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娃子。
“周宴禮——”
離婚后,第一次認真看他,但無怨,無恨,亦無。
有的只有心底的那片悵然若思,仿佛腔下一塊完整的被挖了出來,生生空了。
而到此時此刻才明白過來,六年的婚姻里除了曾經深刻的,他們已經把彼此刻進了對方的習慣里。
那種早已超越了的千萬縷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才是最令彼此糾心的。
還有周宴禮始終是三個孩子的父親,可以沒了老公,可是三個孩子都失去了父親,絕不安然一句他若醒來,會不會答應復合那麼簡單兩句就能詮釋所有的了。
林殊輕輕的握著他的手,言語里帶著堅定。
“周宴禮,你自私了六年,讓我替你心替你累,這一次能不能真正的替我著想,替你三個孩子想一次,求求你,別就這樣睡過去。”
眼淚從臉上了下來,林殊沒有放縱緒,卻也始終無法克制的流了淚。
要怎麼告訴霜霜呢?
溫馨那把刀將霜霜嚇得不清,除了驚嚇外,還有被背叛的痛。一個六歲的孩子,本承認不了那樣的打擊。
林殊悲傷了一會兒,眼角掛著腥紅。
溫馨,要溫馨用的下半輩子來贖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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