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清苒最近總是心神不寧。

小布丁的影子不止一次浮現在的腦海里，那雙漉漉、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有魔力，總在準備翻睡的瞬間，牽住的心。。

總覺得，那個糯糯的孩子，有一種很神奇的悉。

甚至忍不住主問了謝知衍關于小布丁的況。

“那孩子，幾歲了？”

“兩歲了。”謝知衍告訴，不明所以地問，“怎麼了？是不是那天小布丁的話，讓你困擾了？”

他沖和煦的笑：“如果覺得麻煩，你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。小孩子就是這樣的，說過的話，轉頭就忘得一干二凈。他要是鬧起來，我多哄哄就是了。”

紀清苒搖了搖頭。

心里卻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咬了一口，疼，卻又舍不得躲開。

這種不安在周末終于達到了頂峰。

謝知衍發來一條消息問：“不好意思，今天有空嗎？小布丁一大早就說你答應了要來看他，吵著要你來家里玩。我怎麼哄也哄不好。”

紀清苒沒有怎麼猶豫。

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復了：“我有空。我這就過去。”

還特地去商場買了禮。

一輛手工木質小火車，還有一套兒畫。

在柜臺前蹲了好久，像個真正的母親一樣，認真詢問，仔細挑選，恨不得把每個玩的用料都查上一遍，生怕有哪里對小孩子不好。

不知道小布丁會不會喜歡挑的禮，沒經驗，怕挑不到小孩子的心坎上。

謝知衍打開門。

剛開門，小布丁就沖了出來。

他今天穿了一套黃的背帶，小臉白白，頭發的，眼睛像黑葡萄一樣亮。

糯極了，讓人恨不得想親上一口。

看到紀清苒的一瞬間，小家伙像裝上了小馬達，歡呼著撲進懷里。

“麻麻！”小布丁興得手舞足蹈，“你真的來了！來看我了！”

紀清苒蹲下，一把抱住他，嗅到了他上淡淡的香和味道，心口一陣發。

低聲笑道：“嗯，我來看你了。你乖不乖不啊？”

“乖的！乖的！”

小家伙拉著的手不肯松開，一邊走一邊叮叮咚咚地說個不停：“我畫了好多畫！麻麻你要看哦！”

兩歲的孩子，口齒已經十分伶俐。只有個別音發音還不標準，的音，要把人萌死。

他把紀清苒拉進自己的房間，桌子上已經擺了厚厚一疊畫紙，都是孩子涂的線條和。

紀清苒一張張翻看，每一張畫上都有兩個小人，一個小不點，一個梳馬尾辮的人，手牽著手，臉上都畫著甜甜的笑。

“這都是你畫的嗎？”紀清苒問他。

“是我畫的。都是我畫的！”

小布丁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那個矮一點的，“這是我。”

又指著人：“這是麻麻。”

再指著整張畫說，“我，和麻麻，是好朋友。我麻麻，麻麻也很我。”

紀清苒鼻頭一酸，卻沖小家伙笑容燦爛。

“你怎麼知道‘麻麻’長什麼樣？”著小家伙的腦袋問。

“我夢到的！”

小布丁得意地說，“還有，Uncle的手機里麻麻的樣子，我看到過，記住啦！”

紀清苒愣了下。

抬頭，看到謝知衍正站在門口，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切。

“他看過我和你的合影。”他語氣平淡地解釋，“不過我還是覺得，他大概是把你和我姐姐弄混了。他整天待在家里，見過我姐姐的照片，大概，以為那是你。”

紀清苒抬眸看他，沒接話。

和謝知衍的姐姐，其實長得并不相像。

謝知衍的姐姐是典型的長相溫婉的人，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很恬靜的覺。

而不是。

只是擅長收斂緒而已。

其實的長相，的格，都很攻擊。

忘了是從哪里聽說過，其實小孩子的直覺很敏銳。

如果按照這個說話，小布丁沒道理會把和謝知衍的姐姐弄混。

不知道，謝知衍為什麼要這麼說。

也是因為如此，這一刻，總覺得謝知衍的笑意很淡，像站在霧后的人，聽得見聲音，卻看不清面部表。

就像他此刻明明在笑，但目里卻帶著疏遠和冷靜，仔細看時，甚至還能發現一點點哀傷。

就像是……

在懷念著什麼事，什麼人。

午飯是謝知衍準備的。

他廚藝很好，桌上菜致。

小布丁卻一口都不肯，非要坐在紀清苒邊。

“我要跟麻麻一起吃飯！”

“你不是最喜歡跟Uncle一起吃飯嗎？”謝知衍皺眉，“怎麼，你變心了？”

“我平時都可以跟Uncle一起吃飯，可是我沒有和麻麻吃過飯。”

小布丁振振有詞，“我今天要跟媽媽一起吃飯！我要麻麻喂我。”

謝知衍臉微變：“你是男孩子，怎麼能讓別人喂飯？”

“我要麻麻喂！”小布丁有些委屈，“我看到了，別人家的寶寶，都有麻麻喂飯。我也要麻麻喂我！”

謝知衍還要再說什麼。

紀清苒打斷了他：“好，我來喂小布丁。”

他笑著接過小布丁遞來的小勺，一口接一口喂他。

小布丁吃得很香，每吃一口都要抬頭看看，角邊沾著米粒也不，非要用紙巾輕輕幫他掉。

“麻麻得最溫了。”他聲氣地說，和葡萄一樣的眼睛里，全是孩的滿足，和對媽媽的濡暮。

紀清苒說不上來為什麼。

不是一個會輕易喜歡小孩子的人，但是面對小布丁，一下子就陷進去了。

想，一定是小布丁太可了。

這麼可又懂禮貌的孩子，誰見了會不呢？

可又忍不住地想，一遍一遍在心里，像雨后的雜草瘋長一樣，不控制地想。

如果……

如果那個孩子，他還在，還活著……

是不是……

也和小布丁一樣的可。

可惜，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那個孩子，他就永遠告別了這個世界。

那個小小的，的。

還來不及，一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