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熗微怔,“為什麼?”
莫澤垂下眼簾,平靜開口:“現在潛意識覺得伯母就是傅子琛殺的,這麼深的恨,不是想消失就消失的。”
更何況。
晉老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手長,留在自己的邊,總歸還沒有回傅家安全。
只要小念愿意周旋,傅子琛不會拿他怎麼樣,畢竟,那個男人曾經的那傲骨,早就在連年的風雨摧殘下,從中折斷。
想到這,莫澤攥著手中的長命鎖,心里忽然好了些。
……
日暮降臨。
傅子琛渾渾噩噩回到別墅的時候,天空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。
一如往常地進客廳,偌大的空間在此刻顯得空寂寥,他下意識地朝著封存許久的酒窖走去。
昏黃的燈映照著柜格的各式各樣的酒瓶,還記得當初來這,是因為嫣然的祭日。
可現在……
心,總覺得空了一大塊。
傅子琛順手拿下一瓶酒,朝著里灌去,似乎在到烈酒劃過間的火辣,他心的焦慮才會減幾分。
想到永安墓園那雙十指相扣的手,傅子琛就覺得腔悶痛地厲害。
他仿佛看到十幾年前,那個朝自己出手來的孩,笑嘻嘻地掏出糖果,遞到自己的手心。
說:“吃顆糖就不苦了。”
曾幾何時,兩人還是形影不離的,為什麼如今疏遠了這樣。
與此同時的傅家門口。
形銷骨立的影倔強地站在鐵門面前,穿著單薄的淺藍連,但料早就被雨水打,著,暴雨傾盆落下,墨的長發也在這夜中,到往下滴水。
回來了。
蘇念抬眼,著這道冰冷的黑鐵門,眸幽深。
黑暗的天空驚起一道炸雷,但蘇念卻面容平靜,著雨水砸在自己上的寒意。
劉姨正巧是到下班點,正打著傘出門,才走兩步就注意到了雨泊中的蘇念,腳步一頓,整個人愣怔了一下,趕忙快步走過去。
“哎喲,夫人,真是你啊!外面下這麼大的雨,怎麼不按門鈴啊?”
見上沒有一干的,劉姨急忙將傘挪到蘇念的頭頂,“你子骨本來就虛弱,這要是著了涼冒發燒,那得多難?走走走,別杵著了,我帶你去換服。”
劉姨邊說邊推著往傅家大門走,一路上指責著不該淋雨云云。
絮絮叨叨的關心落耳中,讓蘇念的眼前,驀地浮現另一張慈祥而溫的臉,記得在醫院的時候,媽媽也曾經這麼嘮叨過。
但……再也聽不到了……
蘇念鼻腔酸,眼眶一紅,轉猛地抱住了劉姨,圈著。
這還是蘇念第一次主抱,劉姨愣了幾秒,下意識地覺得是到欺負了,出手輕輕地拍著蘇念的后背。
“怎麼了夫人,是被欺負了嗎?你跟阿姨說,要是阿姨幫得到,肯定幫你!”
聞聲,蘇念的眼淚忽然止住。
能說什麼?
難道要說,自己的親生母親被傅子琛害死了嗎?
這次回來傅家,就是為了折磨惡人,而傅子琛家大業大,劉姨不該卷這件事中,所以知道的越越好。
“沒什麼,我就是想你了。”
蘇念強忍著心的哀痛,干眼淚,出聲問:“對了,傅子琛呢?”
“爺啊?我剛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在酒窖呢,好像心不好。”劉姨如實道,片刻又奇怪地的看向蘇念,“不對啊夫人,你忽然問爺,你們這是……解除誤會了?”
“嗯,解除了。”
兩人沒有誤會,接下來,是報應了。
劉姨聞聲大喜,“太好了,雖然說前幾年你們兩人鬧那樣,爺也做了很多錯事,但這些天我和管家看下來,他是真的知錯了,幾次醉酒他總說只要你回來,他什麼都答應你止淚的醉話。”
“管家常跟我提起爺的苦,但我心里還是瞧不上爺的。”
劉姨嘆了口氣,繼續道:“可怎麼說呢,夫人,你孤零零一人沒有仰仗,現在爺什麼都會依著你,就算你們離婚了,只要解除了誤會,你還是傅家最尊貴的小姐,下半輩子你完全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過活。”
蘇念獨自在外,劉姨還是擔心的,這些天又沒有聯系,生怕蘇念出什麼事。
劉姨也清楚,婚姻中摻雜了太多不該的東西,兩人也不可能再做夫妻了,不過要是蘇念能以傅家小姐的份回來,那是再好不過。
劉姨是真的在為蘇念著想,所以一路上,蘇念都乖巧應著。
兩人一直從別墅門口走到客廳,在給的蘇念拿了以前的干凈服后,劉姨就急忙去通知傅子琛了。
進酒窖后,一濃郁刺鼻的烈酒味撲面而來,劉姨皺了皺眉,朝著坐在地上的傅子琛喊道:“爺,別喝了,夫人回來了!”
地上的男人似乎頃刻酒醒,狼狽地爬了起來。
“你說……誰回來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