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振明和溫玲驚的眼珠子都險些掉下來,老爺子說的每個字他們都聽得懂,但組在一起,怎麼就覺得聽不懂呢?
南桑寧幫賀家挑選藏品?懂琵琶?賀老太太請登門做客?!
老爺子拍拍桑寧的肩,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:“你怎麼會懂古董藏品的?還懂琵琶?這些也沒聽你說起過。”
連資料上,也是一字未提。
桑寧:“我在山里遇到一個游方和尚,因為常送他米面,他就收我為徒,教我許多東西,只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,我想著也不值一提。”
老爺子煞有其事,忙道:“那怎麼不早說?也該請那位大師來家里吃頓飯。”
“他四游走,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去往別了,現在也尋不到他。”
這話聽著荒謬,但的確也沒有別的理由能解釋南桑寧一個養在鄉下書都沒念幾年,還能懂得鑒別古董還有彈琵琶。
真相如何,老爺子也并不那麼在意,他真正在意的也只有結果。
老爺子可惜的點點頭:“那倒是可惜了。”
“賀家可是京市首屈一指的豪門,賀老太太能賞識你,那是你的福氣,你可得好好表現,拉近拉近關系。”老爺子語重心長,托付重任。
桑寧點頭:“爺爺放心,我會的。”
南振明和溫玲的臉驚變,萬萬沒想到,自己這個被失在鄉下的兒,竟還有這樣的造化!
他們還以為,就是個丟人現眼的廢。
突如其來的轉變,他們心里好像百味雜陳。
南振明心久久不能平靜,對南家來說,賀家是想攀都攀不上的,而現在,賀家竟然邀請他的兒去做客!
這可是搭上賀家的大好時機!
但凡賀家愿意給南家一點機會,南家都將得到不知多倍的利益。
南振明輕咳兩聲,走上前來,語氣也變的和緩:“賀老太太和善,你去了要懂事一點,讓老太太喜歡你。”
南思雅臉都僵了,眼睜睜的看著剛剛還維護的爸爸轉眼就去捧南桑寧?
桑寧表依然沒有變化,還是平靜的應聲:“爸放心,我會的。”
什麼親人分,都抵不過利字當頭。
逢場作戲,早已經得心應手。
溫玲張了張,也想說什麼,南思雅紅著眼睛挽住的胳膊,好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溫玲到底心,怕南思雅傷心,又生生把問候的話咽回去,但是眼神卻一直看向桑寧,帶著復雜的緒。
老爺子慈的拍拍的肩:“好了,早點去睡吧,別耽誤了明天的正事。”
“好。”
桑寧轉上樓,視線掃過南思雅,撞上那一雙紅彤彤的,怨毒的眼睛。
毫無所謂,甚至覺得可笑。
南思雅在南家二十年,卻半點不了解南家人,竟還覺得南家把親看的比利益重要。
用盡全力占有的所有人的寵,在利益當頭,又算得了什麼呢?
自欺欺人罷了。
老爺子看向哭淚人的南思雅,頓時也沒個好臉:“天為了個男人哭哭啼啼,什麼樣子?”
南思雅慌張:“我……”
老爺子本懶得廢話,斥責一句:“再敢在大半夜的吵的家宅不寧,你們都給我滾出去!”
南思雅憋屈的低下頭:“是。”
第二天一早,桑寧梳洗打扮之后,就出了門,今天就挑了一條素凈的小白,的發披在后背,畢竟是見長輩,還是得打扮的乖巧順些。
張叔開車等在門口,拉開車門上車,前往賀家老宅。
桑寧靠著車窗,看著車外飛逝而過的景致,看到他們從熙熙攘攘的鬧市,漸漸駛幽靜的鋪著青石板路的小巷里。
桑寧忍不住道:“這里好幽靜。”
張叔笑著道:“那可不?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住進來的,那得是權貴中的權貴。”
桑寧看著車窗外低矮的院墻,還有路邊的小花,院中高聳的銀杏樹,灑下,樹上鳥雀嘰嘰喳喳,來到這個時代以來,最喜歡的地方。
車停在了一個小院門口,院門已經被傭人拉開。
桑寧下車,看到院墻上爬滿了夕花,小院里一座獨棟的小洋樓,看上去恬靜又溫馨。
傭人走上前,笑著問候:“南小姐。”
桑寧微微點頭:“我來見賀。”
“南小姐這邊請,老夫人正等著你。”傭人將桑寧引進去。
桑寧跟著走進去,便聽到琵琶曲的聲音。
是《春江花月夜》。
“老夫人,南小姐來了。”傭人低聲道。
賀老太太停下了手里的琵琶,抬頭看向桑寧,笑著點頭:“你來了,我正等著你呢。”
桑寧走上前去:“賀。”
賀老太太拉著坐下:“我聽阿嶼說,是你幫忙挑的琵琶,我真沒想到,你小小年紀,還能懂這些。”
上次在賀家壽宴上,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很有眼緣,聽賀斯嶼說這次又是幫忙挑的琵琶,賀老太太立馬就讓人去請來做客了。
“也不算太懂,是賀先生信任我。”
“你別謙虛,我還能不知道那小子?別看他天沒正行,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兒。”
桑寧心里點頭,的確不大好應付。
“這把螺鈿紫檀琵琶,其實是阿嶼的爺爺一直想要的,他生前最喜歡收藏古玩,尤其喜歡周朝,這把琵琶在周朝極負盛名,但前些年一直沒下落,今年才突然面世,阿嶼這就給拍回來了。”
賀老太太說起往事,也有些慨。
桑寧彎:“賀先生很有孝心。”
賀老太太冷哼一聲:“時有時無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聽說你琵琶彈的好,我學了不久,彈的磕磕絆絆,倒是糟蹋了這好東西,你來試試。”
賀老太太將琵琶送來,桑寧便接過來:“嗯。”
桑寧將琵琶抱在懷里,微微低垂著頭,指尖按在琴弦上,輕輕撥,清潤的琴音流淌而出。
中午十二點,一輛黑賓利駛了小院。
傭人詫異:“三爺回來了?”
他很在這個時間回來,而且他昨天才回來過,按理說,下次再來估計至半個月后了。
賀斯嶼下車,隨手關上車門,語氣散漫:“呢?”
“在里面呢,南小姐來了。”
“哦。”
賀斯嶼邁開步子走進去,黑西黑襯衫,樣式板正,氣質氣,高大的材將這服撐的如同西裝暴徒。
他走進小樓,才推開門,就聽到婉轉多的琴音。
穿著白子的側背著他,懷里抱著琵琶,細的手指在琴弦上勾纏,左疊在右上,長被勾起了些許,出了大半截纖細的小,還有盈盈一握的腳踝。
微微低垂著頭,的發落在肩頭,窗外的灑在的臉頰上,好像白的發。
似乎覺察到他的視線,抬頭,一雙琉璃瞳看向他,恰好撞進他的眼睛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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