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照片后,墨燃的面上閃過一瞬的掙扎。
但很快,這份掙扎然無存,只剩下淡淡的苦笑與無奈。
“如你所見。”事到如今,墨燃坦然了許多,“你想知道什麼?只要你問,我都可以告訴你。”
楚嵐崩潰,“當年的事……真的跟你和張老師有關?”
“如果你是說當年你父親被冤獄的事,那跟我無關,跟老師……”
墨燃說到一半頓了頓,嘆了口氣,“這件事并非只是跟他有關,這件事從頭到尾,都是他策劃的。”
楚嵐僵在原地,久久無法反應過來。
瞪大了眼睛,聲音抖:“你說什麼?是張老師策劃的?怎麼可能……”
墨燃輕輕嘆了口氣,神復雜:“我知道這很難接,但事實的確如此。當年你父親的那個案子,是他一手盤的,當年他以陳建立這個份做空了不公司,導致人家家破人亡后,拍拍屁走人。”
“這些事,我原本也不知道,是一年前我在查訪你父親冤案的過程中無意發現,他還有個曾用名陳建立,我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,這才發現了端倪。”
楚嵐只覺得天旋地轉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一直尊敬戴的老師,竟然會是害得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?
楚嵐聲道:“那你為什麼,會跟他同流合污……”
墨燃看著痛苦的模樣,眼底劃過愧疚和不忍:“我查到真相之后不久,本想將所有的一切都公之于眾,但是彼時,我正準備深造……他借此來威脅我,我……”
說著,墨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。
楚嵐的淚水順著臉頰落。
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,曾經的信仰崩塌,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下來。
過了許久,才緩緩睜開眼,聲音沙啞:“師兄,你如果早點告訴我,事或許不會變這樣。但……”
但楚嵐也知道,沒有資格要求墨燃站在自己這一邊。
墨燃如今肯說出來,已經算是幫了大忙了。
墨燃苦笑:“我也想早點告訴你,但我一直沒有勇氣。我以為這麼久過去,你會放棄追查你父親的案子的,但這次回來之后我才意識到,你本不可能放棄,我覺我再不說出來,就真的沒有機會了。”
楚嵐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的緒平復下來。
知道,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,還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弄清楚。
“師兄,那你知道張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?我父親跟他無冤無仇,他為什麼要陷害我父親?”楚嵐的聲音里帶著一不甘和憤怒。
墨燃搖了搖頭:“原因我也不清楚,我只知道,他這個人野心極大,為了達目的不擇手段,你父親并不是第一個害者,但卻是……最后一個。在那之后,他已經完了資金累積,于是拿著那筆錢為自己的份洗白,搖一變了律政界的風云人。”
楚嵐握了拳頭,指甲幾乎嵌掌心,但卻渾然不覺。
良久,楚嵐一字一句道:“師兄,事到如今,你愿意出庭作證嗎?如果你愿意,你想要多錢我都想辦法給你,只要你開口——”
墨燃面上閃過一抹遲疑。
見狀,楚嵐明白過來。
這件事的風險太大,墨燃為張立的學生,如果張立倒臺,那墨燃首當其沖到影響。
他何必去跟著自己冒這個險,自毀前途?
墨燃緩緩開口,他沒有看楚嵐的眼睛,只是啞聲道:“楚嵐,出庭作證非同小可,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。而且,我現在的境也很微妙,一旦我站出來,我的未來也會到很大的影響。”
楚嵐低下頭,知道墨燃說的是事實。
但心里仍舊是到一陣心寒。
墨燃從前,是很正義的人。
雖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,墨燃為了自己的前途考慮也無可厚非,但還是忍不住的失。
楚嵐深吸一口氣,平復心:“師兄,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,但這是我父親一生的清白,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含冤而死。算我求你了,你就幫幫我吧——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為你辯護,讓你免于刑罰……”
墨燃看著,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。
他知道,楚嵐的堅持和執著,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。
只是,現在的他,已經沒有當年的勇氣和決心了。
他嘆了口氣:“楚嵐,你先回去吧,讓我好好想想。這件事,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決定的。”
楚嵐了手,沒有再多說什麼,良久站起來,默默地轉離開。
回到家中,楚嵐坐在窗前,著外面的夜景,心中五味雜陳。
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,也不知道這場司能不能打贏。
但知道,不能放棄,一定要為父親討回公道。
夜,漸漸深了。
楚嵐躺在床上,卻久久無法睡。
的腦海里反復回著墨燃的話,還有張立那虛偽的面孔。
楚嵐難以接,自己居然跟認殺父仇人做老師,曾幾何時,將張立當自己唯一的親人!
不知過了多久,房門被人敲響。
楚嵐懨懨地起開門,不出意料的,門外站著趙京澤。
看到楚嵐,趙京澤神微變,“楚嵐,你怎麼了——”
不等趙京澤的話音落地,楚嵐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,眼前一黑便朝前倒去。
沒有預想之中的疼痛,楚嵐用盡力氣睜開眼,只見趙京澤抱住了。
“你發燒了?”
趙京澤了楚嵐的額頭,而后焦急地將人打橫抱起,帶回了臥室。
楚嵐有心掙扎,但趙京澤的作溫和卻不容置疑,“你額頭很燙,最近流嚴重,你可能不小心被傳染了。”
“不用,你管……”楚嵐推拒著趙京澤,“你走,這是我家。”
趙京澤沉默一會兒,咽下嚨里的嘆息,“好端端的,不是去找墨燃問事了嗎?怎麼會生病?”
提起墨燃,楚嵐的眼淚就繃不住了。
幾乎是嚎啕大哭,痛斥起墨燃和張立來。
初時的驚訝過后,趙京澤心里只剩憐惜。
即使是從前他們還沒離婚的時候,他也沒見過這樣的楚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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