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公，”葛凝玉起接過那圣旨，“敢問如今的圣上是何人？”

葛凝玉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如今龍椅上坐的人是誰，這人召自己回京，更參悟不這人有什麼打算。

“回將軍的話，圣上剛登基不久，奴才也不知道啊，將軍別管是誰登基，只得聽從皇位上的那位天子就行了，剩下的，不到咱們心。”

葛凝玉垂了垂眼，了眉心，看來只能等到回京之后才能將事弄清楚了。

明越看著凝重的神，不免有些擔心。

“將軍若是擔心京中不安全，就把若安先放到臣這里，等將軍安頓好了之后，臣再把若安差人送回去也不遲。”

葛凝玉瞇了瞇眸子，“這件事容本將再想一下，多謝你的好意……”

夜里的冷風依舊吹的凌冽，仿佛刀子一般刮劃著。

若安已經睡的很了，可卻坐在床邊，遲遲未能讓睡。

將一張字條綁在了花花的上，輕然了它的發，“花花，把這章字條送到祁離寧那里，切記，別去溫府了。”

花花似是聽懂的點了點頭，隨后葛凝玉走出帳子，花花也隨之飛上天空。

“將軍還不睡麼？”

明越見到了的影，前去詢問。

葛凝玉低眉輕笑，“你不也是。”

明越也笑了笑，“將軍可有想好怎樣安頓若安，若是將軍需要，臣定會拿命護著若安。”

“我發現你……好像很喜歡孩子。”葛凝玉繼續問道，“你在這邊關呆了這麼多年，都沒想過回去？”

明越沉了沉眸子，他著以往無云的天際，淡然的說著，“是啊，我很喜歡孩子，曾經與心的人有過一個孩子，可沒過多久，們就都雙雙去世了。”

“至于回去……還是算了。”明越輕笑了一聲，可語氣卻頓顯心酸，“我的妻兒就埋葬在這兒，我哪兒也不去。”

葛凝玉擰了擰眉，這還是明越第一次與說起來自己的過往。

“當初我向大將軍請命來邊關，也是為了們。”

葛凝玉一怔，“你的妻子……是匈奴人？”

明越笑了兩聲，微微點了點頭，“只不過造化弄人，但好在我可以在這里永遠守著。”

葛凝玉有些惋惜，是啊，造化弄人，也不知道自己與溫景淵，最后會如何……

——

翌日一早，便收拾好了東西，簡答告別之后，帶著若安前往回京的路單。

一路上崎嶇不好走，再加上若安第一次出遠門，不由得有些擔心，可若安好像乖巧得很，基本沒怎麼鬧騰過。

這一路順利得很，不過一個月便回到了京城。

“阿娘，這里與安安的家不一樣，有許多東西都是安安沒見過的。”

若安好奇地探出腦袋，葛凝玉一把將若安的頭按了回去，藏在自己的大氅里面，在沒有確認朝上安危的時候，到底還是尤為擔心若安。

“京城才是安安的家……”葛凝玉沉了沉眸，也不知道安安來到這京城中生活，會不會不適應，可既然來都來了，也提前托付了離寧來接應，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。

“若安，你再堅持下，而且，從先前開始，外人面前不準喊我阿娘了。”

“為何？”若安許是委屈更疑得很。

“阿娘在這京中是男子的份，所以不能喚我阿娘了。”

若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，“那若安喚你爹爹可好？”

葛凝玉聽到這一聲爹爹，一口老差點沒吐出來。一直在告訴自己，言無忌，言無忌……

若安還小，只要不在眾人面前喚阿娘，剩下的他應該都能原回來。

“什麼人？”

城門之上，傳來詢問聲。

葛凝玉從襟中拿出圣旨，直接拋了上去。城樓的守衛看著那守衛倏然一怔，趕忙招呼著人將城門打開。

打開城門的一瞬間，悉的景象映眼簾。恍惚間，又看到了那個吱呀吱呀朝著駛來的馬車，上面下來一位翩翩男子……

“阿娘，”若安看好似在發呆，趕忙拽了拽的襟，“阿娘我們快走，前面有很多人。”

葛凝玉一怔，這才緩過神來，緩緩持著馬走了進去，看著面前的人彎了彎。

“恭迎將軍回京，這些年將軍過得可還好？”

祁離寧見到葛凝玉眸中縱然也有著說不出的緒，多年未見，的樣子雖然未有大變，可給人的覺，卻了許多。

“我這些年自然是好的，本將讓你帶的東西可帶來了？”

祁離寧點點頭，隨即旁邊的人遞上了一個麻袋。

“話說將軍要這個東西作甚？”

葛凝玉瞇了瞇眸子，示意他將后的人都遣散走，祁離寧倒也是照做了。

“不急，去前面再說。”

將離寧帶到了一的胡同，隨后才讓懷中的若安了出來。

“這是……”祁離寧目瞪口呆，他方才竟沒發現，將軍的懷中竟然還揣著一個人！還是個四五歲的孩子！

“這是本將的兒，”葛凝玉苦笑了一番，“本將與溫大人的兒。”

祁離寧震驚得有些說不出來話，想到溫景淵，他渾然蹙了蹙眉。

“玉兒，你糊涂麼！且不說你現在什麼份，就算是如此你帶著回京……”

“離寧，你擔心的也是我擔心的，可若安，我終究是放不下一個人在邊關。”

“阿娘……”若安指著祁離寧，“這是安安的爹爹麼？”

葛凝玉當即將若安指著的手指快速拽了回來，“這不是你爹爹，只是阿娘的朋友，你喚他叔叔便可。”

若安哦了一聲，大大的眼睛一直盯著祁離寧，祁離寧有些不了呆萌的目，隨即將視線瞥了過去。

“軍營現在怎樣，可還安全？”

祁離寧嘆了口氣，“軍營現在是我在代管著，將軍走后，寧唯提拔了新的將領。”

葛凝玉了眉頭，“可是司馬蘇遠？”

祁離寧搖了搖頭，“司馬蘇遠在將軍走后的第二年，就被朝廷以通敵的罪名死了。現在坐在將軍位置上的人，是謝家的人。”

“謝家的人？”葛凝玉有些詫異，本以為會是蕭家的人，謝家哪里有會上戰場的人。

“嗯，謝國公的表侄乃是習武之人，下屬有見過那人的功夫，毫不遜于將軍，但他空的一副能打的子，卻沒有什麼頭腦。”

葛凝玉沉思了許久，“那現在將軍府可安全？我想給若安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。”

祁離寧想了想，“還是將送到將軍府吧，相對來說將軍府還是安全的。畢竟，大爺這些年恢復得差不多了。”

葛凝玉一驚，“你是說大哥哥……”

“嗯，大爺的緒穩定了許多，最近也開始漸漸地掌管家中的事務了。”

“那葛尋安和柳姨娘呢？”

祁離寧搖搖頭，“們兩個三年前不知道因為什麼事被下了獄，自從在那之后，下屬便再也沒有聽到他們兩個的消息。”

這其中有多事，葛凝玉沒心思想了，緩緩的將若安抱在懷中。

“若安，跟你離寧叔叔走，去阿娘的住，好好等著阿娘回家，知道了麼？”

若安點了點頭，縱然不解，可進來總是察覺到阿娘有些愁容。

“將軍不回將軍府了麼？”

“不回了，”葛凝玉緩緩搖頭，“我先去宮覲見。”

又小聲的吩咐道，“若是我出了什麼狀況，你要先保證若安。”

祁離寧點了點頭，“是，下屬知道。”

葛凝玉將若安給祁離寧后便要轉去皇城，可剛走兩步，便頓住了作。

“對了離寧，聽聞皇位易主，如今這皇位的人是何人？”

祁離寧擰了擰眉，“是……溫景淵。”

葛凝玉一怔，溫景淵竟然……有些不敢想溫景淵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。

“雖然他現在為了圣上，可雖然坐在龍椅之上，卻并沒有實權……”

葛凝玉的神漸漸凝重起來，沉著臉，“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
可縱然如此，該面對的人，該面對的事終究還是要面對。

既然回京了，那麼有些事，也應當做個了結了……

“若安，”葛凝玉沖彎了彎眉眼，“你姓溫，你可記住了？”

若安點點頭。

“離寧，若是我今日出了什麼事，你要帶著若安離開長安這個是非之地。可聽清楚了？”

祁離寧察覺到了這話的不對勁，“將軍這是……”

溫景淵坐在了皇位之上，或是被人迫，如今又倏然歸京，想到先前明越給看過父親書信上的事，更是不免心慌，也更是知道了季元青為何對皇族的人為何這般虎視眈眈，非要置于死地不可。

“你不必擔心，我說得萬一。”

——

剛到皇城門口，便看到了一抹悉的影。緩緩下馬，那人朝著微微一揖。

“恭賀將軍歸來，將軍這些年可還好？”季元青俯了俯子。

葛凝玉攥了攥拳，“本將很好，季掌印莫要掛心。”

季元青掀了掀眸子，讓出一條路來。

大殿上，看著高高坐在龍椅上的人，心中忍不住的容。

溫景淵一龍袍端坐在高位之上，他的樣貌與五年前一般，沒有分毫的變化。只不過，那雙眸子中，多了些疲憊。

葛凝玉緩緩跪下，“臣參見圣上，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——”

聽到葛凝玉的聲音，溫景淵這才晃過神來。

他的眼中劃過一道暗，角輕，巍巍地站起來，可那神似乎又是擔心。

他巍巍道，“你不該回來的……”

不該回來的……

溫景淵的聲音許是沙啞，他努力地勾起角，朝彎了彎笑。可葛凝玉看著這幅笑靨，頓心酸。

季元青上前扶著溫景淵從上面走下來。季元青仿佛還在溫景淵的耳邊說著什麼。溫景淵沉了沉眸，厭惡地甩開了季元青的手。

果然，背后持這一切的人，是季元青……

那麼，回來，也是季元青所為……

“圣上想念將軍依舊，今日特此選了個吉日召將軍回京。”季元青冷冷的說道，“只是，不知道將軍是否能還能擔當得起大將軍與冠軍侯這個名號。”

“季元青，”葛凝玉垂眸，深沉地吸了口氣，“掌印近些年愈發的能耐了，竟敢如此踐踏皇權！”

“是麼？”

季元青的神愈發冷，愈發的狠厲。只見他稍稍了手指，葛凝玉便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，隨后，面前的溫景淵便一陣痛，就連站都站不穩，直接半跪在了地上。

“阿瑤，阿瑤！你這是怎麼了……”

葛凝玉接住了溫景淵，將他靠在自己的上，驚慌地查看著。隨之，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，這到底，到底是怎麼回事……

“季元青，你做了什麼……”

葛凝玉惡狠狠的看向季元青，可只見了他那鷙的神。

“將軍忘了，圣上是個偃師，通機關。”季元青將線拈在手中，“不過是這麼輕輕一拉，便可以將圣上的骨頭折斷。”

淚水不聽使喚地落下，劃過臉頰，落在地上。

溫景淵撐著子跪坐在地上，就算是如此，他還想為輕然拂去眼角的淚痕。

“姐姐，你走好不好……”

葛凝玉將他抱在懷中，小聲的回應道，“阿瑤，你累了。”

緩緩瞥向季元青，“你何苦折磨阿瑤，你要復仇的人，不就差本將一人了麼？”

季元青挑了挑眉，難得勾了勾角。

“看來送將軍去戍守邊疆是對的，畢竟，明越一定會將當年的事全然告訴將軍。”

“是了，當年的確是我父皇不對，你縱然要報復，可縱然不能傷及到無辜之人……”

葛凝玉吞了吞口水，“還差一個，你就可以將當年的皇族盡數全滅了吧。”

季元青沒有回答，只是冷冷的瞧著。

“你若是要命，本將大可以給雙手奉上，只是你莫要在傷及阿瑤。這個易，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