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意思，首領說了，只見厲梟言一人。”

蓮蓉皺眉，“可他是我帶來的。

“這是首領的意思。”保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，完全沒得商量。

雖然有些不放心，但也不敢忤逆首領的意思。

“梟言，首領只愿意見你一個人，你先進去吧，母親就在外面等你。”

厲梟言沒有理會，轉而跟著兩個保鏢進組織部。

辦公室，首領背對著門坐在辦公椅，窗外的風景矗立著高樓大廈，這與厲梟言一路走來時看到的環境全然不同。

那種荒蕪和凄涼，似乎從他走進那棟廢棄工廠時，就已經完全被隔絕了。

保鏢只將門打開，微微頷首匯報，“首領，厲先生到了。”

辦公椅上的人抬起戴著黑皮質手套的右手，手指。

保鏢們了然于心退了出去，臨走前還示意厲梟言可以進去了。

厲梟言走近，目盯著辦公椅靠背上的背影，當對方緩緩轉過來，他眼底那一抹期盼也隨之消散。

首領戴著黑灰的面，盤亙錯的造型看起來并不友善。

唯一出來的，只有他的半只眼睛。

“厲梟言？”他起，指著厲梟言道。

“是我。”

“早就聽你父母提過你了，你是個天資聰慧的人，并不比厲家那個差，只不過是你一直在抑自己的天賦。”首領走到他邊，輕拍他的肩膀，欣賞卻又保持著威嚴。

厲梟言問，“厲家那個，指的是我大哥？”

“哼。”首領冷哼，“除了他還能有誰？這些年我在帝都布的局，幾乎都被他和林蔓蔓二人攪得一塌糊涂。一個天罡門，一個赤焰門，當真是我的心頭刺眼中釘啊！不過，若你愿意加我們組織，一切一定會是另一種局面。”

“首領為何如此重我？”厲梟言不明白。

論手，他不如大哥，論管理論戰略部署，他也不如大哥。

難道僅僅是因為，他是厲爵宸的兒子？

“我說過了，你很有潛力，比任何人都有潛力。只要你決心做好一件事，你可以忍一切，不達目的不罷休。這一點，從你父親綁架嫣兒時，我就已經看出來了。”

首領看出來的，不僅僅是他的忍耐力。

當初厲梟言單槍匹馬殺那些追殺林蔓蔓的人，又沖進姬月明辦公室殺儆猴的事，他都知道。

夠狠、敢做。

這才是最重要的。

只要得到他的信任，他將會是一把鋒利的劍。

“做一個殺手，不僅僅是要夠狠，足夠忍耐力，對一個殺手來說很重要，而這些你都有。梟言，我是真心希你能夠加我夜襲組織的，正好你的父母都是夜襲組織的頂級殺手，加組織后，你與他們接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多。”

厲梟言提出要求，“既然要加，我想應該更了解夜襲組織。”

“這當然沒問題。”

首領推開辦公室的門，帶著厲梟言參觀組織部。

如厲梟言一開始猜測的那樣，他們所有人手里的卡，都由組織的安全部掌管功能，需要到幾層，就必須提前報備，然后由安全部的人來作。

可以說，這個藏在廢棄倉庫的據地，都是依靠現代科技來統一管理的。

甚至連首領辦公室窗外的高樓大廈，也不過是3d建模。

直到看到這一切，厲梟言才意識到夜襲組織的強大，難怪大哥和蔓蔓怎麼也查不到他們。

“怎麼樣？現在部也帶你逛了一圈，你有沒有興趣加我們？”

厲梟言故作思考狀，似是經過了深思慮之后，才開口道，“我想，我應該被說服了。”

“哈哈哈哈，好啊！”首領仰頭大笑，一臉欣賞得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。這樣，你先你父親的門下，他說領導的‘赤’，是個不錯的隊伍。”

厲梟言剛才聽過解釋，夜襲組織一共分為四個部，分別命名為赤、誠、衷、貞。

厲爵宸是赤部的部長，而蓮蓉則是貞部的副部長。

“不用，如果首領真的重我，何不把誠部給我？我認為我并不比我父親差。”厲梟言賭了一把，目堅定而又自信得看向首領。

首領先是一愣，面之下的眼神微微擰起，“剛加組織就敢找我要一個部的，你是第一個。”

厲梟言并不了解他的習，他也清楚如果真的惹怒了他，就算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在這里，也救不了他的命。

可是賭徒，就是要賭。

他毫不畏懼迎上他的眼神，“因為我有這個本事帶好他們。”

首領沒再接話，一切仿佛都靜了下來，靜到仿佛可以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。

厲梟言垂在兩側的手不由收，心臟已然提到了嗓子眼，面上卻看不出半點緒。

“哈哈哈哈～”首領再次放聲大笑，周圍凝固的空氣融化下來，他坐回辦公椅上，“有魄力，既然你這樣說，那我就破例一次，讓你誠部，做副部長。”

他強調，“不過只能是副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厲梟言不是不知足的人，畢竟他剛加組織，不論還是從年紀還是經驗來說，都沒有直接做部長的資格。

首領這樣的安排，已經是最好的了。

“好，既然你同意，那我就讓新月帶你去誠部，認識一下你今后的部下，路上也會給你介紹誠部的況和主要負責的容。”

首領一抬手，一個穿紅的登郎就走了進來。

段，走路妖嬈卻不獻，抱著一份文件夾，看起來還真跟書沒有兩樣。

“厲先生，請跟我走。”

厲梟言頷首向首領告別，退出了房間。

他來到組織的事蓮蓉也第一時間告訴了厲爵宸，當新月帶著他走出辦公室，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厲爵宸。

在得知厲梟言主選擇加誠部卻不到他門下，厲爵宸很是不滿。

“新月，容我跟我兒子單獨聊一聊。”

“請便。”新月抬手，隨后踩著高跟鞋往前走，走到了無法完全聽清楚兩人談話容的地方后，才站立等候。

即便如此，厲爵宸還是把厲梟言往更深帶了帶以后，才開口問，“你到底是怎麼想的？為什麼要誠部？你不知道我在赤部嗎？”

“我加組織，與你有什麼關系？”厲梟言冷聲開口。

從他綁走嫣兒的那一刻，他們之間就已經種下了恩怨。

更何況，他還差點害得嫣兒丟了命。

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，他也絕不會就這麼罷休。

“你是我兒子，你不跟我一個部門，一同為首領盡心盡力，卻去其他人的部門，你讓旁人如何想我？”

厲爵宸氣不打一來，低沉著聲音反問他。

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，要是有人問起，你大可這麼告訴他們。”厲梟言邁步朝著新月走去，“不能讓人等久了。”

厲爵宸還想說些什麼，隨著他轉的作，生生得咽了回去。

角落里，蓮蓉走出來輕拍他的背，“孩子大了，就隨他去吧。”

他忍著沒有發火，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后，才將桌上一個茶壺狠狠扔在了地上。

“你冷靜一點，組織部人多眼雜，別讓人看了笑話。”蓮蓉在外和在厲爵宸面前，完全就是兩個人。

蹲在地上收拾好了玻璃碎渣，起給他重新添了一杯茶。

“蓮蓉，不是我想發火，你我好不容易把他勸進組織，可他寧可去其他部門做副手，也不愿意呆在我邊為我效力，我可是他的親生父親啊！”

蓮蓉站在他后，耐心得給他肩，“換個思路想，只要他能夠回到我們邊，又有什麼關系呢？你難道忘了，我們加夜襲組織是為了什麼嗎？”

“我當然沒忘，就算忘了一切，我也不會忘記我們的仇。”厲爵宸著茶杯的手不斷收，眼里充滿恨意。

“只要梟言能夠為我們所用，我們就離復仇不遠了，到時候一定要讓厲戰霖一家死無葬之地。”

“蓮蓉說的對，之前是我太狹隘了。”

房門外，厲梟言剛要抬手敲門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，無措、失、苦的緒仿佛只發生在那幾秒鐘。

原本他還在為自己剛才太過冷漠的舉疚，結束以后就趕過來跟他們告別。

卻沒想到，自己在他們心里，也不過是復仇的一環。

從一開始他們費盡心思讓自己知道真相，把自己帶回來，就不是因為在乎他這個兒子，只是需要他這個復仇的工罷了。

厲梟言收回手，若無其事得轉離開，心里卻已經暗自做了決定。

……

帝都中心醫院

厲芷嫣一個人躺在病床上，邊只有厲曦月在忙前忙后，一會兒問要不要吃水果，一會兒問要不要喝點水，好像不給自己找點事做就如坐針氈似的。

是一個極其不擅長撒謊的人，更是有點事就藏不住的人。

生怕一閑下來，嫣兒就會問自己的爹地去了哪里。

所以只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忙一點。

“姑姑，你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？”嫣兒開口，“我不也不。”

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！

厲曦月擰眉，“那我去找護士問問你今天要輸幾組。”

剛邁開步子，厲芷嫣的聲音就傳來了過來——

“姑姑，你是不是很怕嫣兒？”

厲曦月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讓嫣兒有這樣的想法，趕回到病床邊，“怎麼會呢？姑姑可喜歡嫣兒了。”

厲芷嫣低垂著小腦袋，“可是爹地不喜歡我了，他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嫣兒。”

看到小家伙傷的表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“怎麼會呢嫣兒！你爹地是在忙啊，過幾天就來看你了。你都不知道，之前你還沒有醒來的時候，都是你爹地整夜整夜守著你呢！”

“真的嗎姑姑？爹地真的過幾天就會回來看我嗎？”

“當然！姑姑跟你保證！”

厲芷嫣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，抱著林蔓蔓之前特地送過來的玩偶，躺進了被窩。

可說謊的厲曦月卻難得不行，一走出病房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林蔓蔓。

“嫂子？剛剛我跟嫣兒說的話，你都聽見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不僅聽見了，還聽得很清楚。

嫣兒睜開眼的第一句話，就是要找梟言，現在也還是希梟言能夠來看看。

“我二哥現在還是沒有消息嗎？”

林蔓蔓搖頭，表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
見站在原地不進去，厲曦月問，“你不進去嗎？”

“不了，今晚你陪一下嫣兒吧，辛苦你了。”

林蔓蔓沒勇氣進去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嫣兒，更不知道若是問起同樣的問題，自己該如何回答。

失魂落魄得回到家里，剛一進門，就被幾個小家伙圍住，一路拉到了餐桌前。

“媽咪，你快看，這是我們和爹地一起做的。”林清玥一臉驕傲得指著桌面。

林蔓蔓這才注意到，桌上擺放著一個藍莓慕斯蛋糕。

“這是你們做的？”

林錦兒點頭，掰起小手指開始數，“蛋糕胚是哥哥們做的，切了心的形狀，油是爹地打的，我和玥玥把白的油調了淡淡的水藍，還有這個藍莓，也是我們一顆一顆擺上去的哦。”

林蔓蔓有些驚喜，“今天是什麼日子？你們爹地怎麼還帶著你們一起做蛋糕了？”

厲梟霆從廚房走出來，手里端著兩盤餃子。

反應了過來，“今天是冬至？”

“嗯。”他點頭，“快坐下吧，馬上就可以吃了。”

林蔓蔓本想著去幫忙，厲梓晟和季寒川卻一左一右把拉到了餐椅上。

“媽咪，這些餃子也有我們包的。”

林蔓蔓看到盤子里形狀各異的餃子，對這句話深信不疑。

但為了不磨滅孩子們做家務的好習慣，還是肯定道，“寶貝們真棒。”

厲梟霆一共做了三種餡料的餃子，除了傳統的韭菜餡和玉米餡，還有飛魚籽蝦仁餡。

就連做法，也是分了湯餃和水煮蘸水兩種。

以前總覺得以厲梟霆這樣的份，勢必是什麼都不用自己心。

但他卻什麼都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