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温白一字一顿：“我不该试图在你和雨眠之间找平衡，因为——本平衡不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最好的解决办法，是远离。”

这次，他没有发火，而是平静地说完这两句话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。

姜舒苑坐在位置上，看着菜一盘接一盘端上来，只觉索然无味。

没错。

只是在商言商。

宜敏求人还求得这么气，凭什么？

就因为儿跟儿子是男朋友？

所以就能在面前理直气壮？

……

宜敏回临市之前，跟石泉见了一面，两人在书房谈了很久。

走的时候，石泉和他老婆送到门口。

宜敏：“……留步，就到这里吧。接下来要辛苦你了。”

石泉摇头，脸上并无丧气，只有轻松：“不辛苦，这一路风风雨雨都过来了，还能被这点小麻烦打倒不？我有心理准备的。”

宜敏当天便返回临市。

苏雨眠送到高铁站。

“妈，我知道你有话要说。”

宜敏挑眉。

苏雨眠握着的手：“你能看出来的，我也看得出来，放心吧，我摔过一次，不会再摔第二次。”

宜敏笑笑，手将颊边的碎发别回耳后，目温：“你长大了。”

苏雨眠上前，张开双手，轻轻抱住：“让你和爸爸担心了，从前是这样，好像现在也是这样。”

宜敏微怔，反应过来，一下接一下轻抚后背：“养儿一百岁，常忧九十九，别说以前和现在，就是今后，我跟你爸也不可能完全撒手啊？”

苏雨眠眼眶一热，鼻尖泛酸。

“好了，时间差不多了，我进去了。”宜敏拍拍肩膀。

……

宜敏离开的第二天，石泉去了一趟十方出版社。

这是他出事至今，第一次出现在办公室。

全场雀无声，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他，这些目有打量的、探究的、好奇的、端详的、鄙夷的、幸灾乐祸的……

他通通无视，径直推门进去总理办公室。

首先，他主动要求暂停工作，全力配合调查。

其次，代宜敏转告，新书事宜全部暂停。

最后，告知方翔，他会反诉出版社诽谤陷害，让他提前做好应诉准备。

方翔整个人都懵了。

傻坐在办公室里，直到石泉离开，还木在椅子上，没反应过来。

“……方总？”

助理试探着了他一声。

方翔却突然发狂，将面前办公桌上的品全部扫落在地。

他气得浑发抖，咬牙切齿：“他居然敢？！他居然敢？！”

清涟基金收到消息后，第一时间通知绿森资本。

总理转手又拨给姜舒苑：“……石泉已接停职，并且联系律师，发起反诉。”

姜舒苑坐在沙发上，一时怔忡：“……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宜敏竟然……真的要刚？

不顾那个小编辑的死活了？

这种司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打完的。

姜舒苑料到，宜敏可能不会低头服软，但也不曾预料，会如此果断。

“……邵太太？邵太太，您还在吗？”

“……你说。”姜舒苑沉声应道。

“那现在咱们还要继续吗？我担心如果真的把对方急了，很大可能鱼死网破，就算最后顺利拿到份，也只是个空壳。”

空壳……

跟那天宜敏说的一模一样。

“为什么会是空壳？！一家小有规模的影视公司，难道离了石泉和宜敏，就一无是了？！”

那头默然一瞬，回道：“……这家公司有它的特殊，核心竞争力来自于两个创始人，一旦创始人破罐破摔，这公司也就没什么价值了，所以您看……要不要继续？”

姜舒苑半晌无言。

“……我再想想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这晚，邵奇峰发现妻子不太对劲。

“……你怎么了？这两天看上去恍惚得很？”

姜舒苑没说话。

他继续道：“明天是两个小宝贝的生日，我下午给温白打电话，让他明天带雨眠一起来家里给两个孩子庆生，结果你猜他怎么说？”

姜舒苑心头一颤。

“这小子直接说不来，连理由都懒得找，还说以后没什么大事，别他回家；他回家，也别让他带朋友一起。你说他什么况？跟吃了火药一样？”

“和雨眠吵架了？不应该啊……他俩很闹矛盾……而且，听老三的语气，这怒火似乎是冲着家里来的？我最近又没惹他，你呢？”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邵奇峰：“你惹他了？”

姜舒苑不答，只是有些失神地问道：“他真的说……以后没什么事别他回家？”

“不然我还能撒谎啊？”

姜舒苑心下骤沉。

那边，邵奇峰已拿的手机，给邵温白拨过去：“我是不动了，你试试吧，让他明天带雨眠回家吃饭。”

姜舒苑看着不断靠近的手机，表别扭，正准备抢过来挂断，没想到那头突然传出一阵冰冷的机械音——

“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……”

邵奇峰皱眉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他不信邪，又一次拨过去，还是通话中。

“真的在跟别人打电话啊？”

过了十分钟，邵奇峰还想再拨，手机却被姜舒苑一把夺走。

“还打什么？这个家他爱回不回！”

邵奇峰：“？？”

不对劲。

肯定有问题！

半夜，他下接水的时候，顺便揣上手机，“刘助理，帮我查一下……”

……

苏雨眠送走宜敏后，连续一个星期都泡在实室。

吃住都在这儿。

苗苗说太拼，直呼“卷得要死”，结果转个头，也住下了。

林书墨一点没纠结，反正朋友在哪儿他在哪儿。

这下，实室彻底热闹起来。

最开心的莫过于陈一，要知道，在此之前，都是他一个人留守，虽然他适应良好，但到底还是了几分人气，不够热闹。

这天，吃饭的时候，苗苗尝了一口，就开始夸夸：

“陈一师兄，你厨艺越来越好了，这水平……够开餐厅了，绝对生意兴隆，财源广进！”

渝省男人好像都很会做饭和收拾家务。

林书墨往碗里夹了块红烧排骨：“多吃菜，说话。”

苗苗：“？”这都能小气上？啧……

陈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开口问苏雨眠：“卓耘上周过了一篇SCI，翻过年你们就研三毕业了，他因为休学一年，大概率是要延毕的，以他目前的水平，明年有希进实室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