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整天，整個陸氏集團都被一層濃濃的霾籠罩著，氣低得讓人不過氣來。

陸浩辰史無前例地推掉了所有會議和應酬，一時間，總裁辦的工作節奏被打，工作人員不準boss的心思，干活都沒那麼起勁了。

李書跟在陸浩辰邊最久，級別也最高，有位小助理憂心忡忡，鼓起勇氣斗膽發問，“李書，林律師怎麼進去那麼久？該不會是有什麼變吧？我來公司時間最短，不會被裁吧？”

旁邊有個年紀大點的助理也應聲道，“是啊，這次新項目開展不順利，聽財務說盈利水平低，公司可能不想再投了，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婦，可不能沒了碗飯。”

聞言，李書眉心一蹙，聳著肩膀，攤開雙手，無奈說道，“其實我也不知道，除了林律師，陸總不讓任何人進去，但我覺得不至于是裁員，陸氏家大業大，就算一個項目做不好，還有其他項目，不差這點錢。”

“李書，你說得有道理，我們要相信公司。”

總裁辦公室里，林律師認真看完離婚協議后，認為并無不妥的條款，而且整個協議是向陸浩辰傾斜的，對他不會造任何損失，反倒對盛星妍有點苛刻。

在離婚這件事上，很有于弱勢的方，主放棄權益，對此，林律師帶著一疑，試探地確認道，“陸總，如果太太沒有其他補償要求的話，我認為這份協議大可以放心簽署。”

這時，陸浩辰正坐在老板椅上，右手反復輕叩桌面，不不慢說道，“沒有，主要求凈出戶。”

在說這句話時，他腦海里快速閃過上午那張婦產科照片，不由得抿薄，握手拳。

林律師善于察言觀，董事得沒再過問，畢恭畢敬回道，“陸總，我沒疑問了，你可以簽名。”

話音剛落，陸浩辰執起鋼筆，在協議最末尾一頁，右下角，洋洋灑灑簽下自己的大名，再毫不猶豫地合上，冷聲道，“這事我全權授權給你，你最近準備準備，可以找個時間和談辦手續的事。”

他的聲音果斷而冷靜，干脆而利落，就像是在談判桌上一樣，不帶有個人，純粹的商務關系。

聞言，林律師微微點頭，把協議收進公文包，便禮貌退出辦公室。

隨著門扉輕輕閉合，陸浩辰登時起，走到落地窗前，燃打火機，點燃了一香煙，猛地連了兩大口。

來回斟酌那麼長時間，當真的簽下名字，他的心底反倒異常平靜，本來他還有點顧忌，尤其是當初和父親的約定，三年離婚則退出董事會，現在看來，似乎也沒這麼難接。

從昨晚到今晨，陸浩辰的心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，他深知，在這段婚姻關系里兩人都過得很憋屈，如今，他和白若齡睡了，和葉蘇南不清不白，兩人都有錯，沒有誰比誰更高尚。

興許，離婚是這段關系最好的結局，本應該是解的好事，但不知怎的，他竟然有一不舍，還夾雜著一些若有若無的難過。

難道是因為被綠了嗎？看到盛星妍和葉蘇南親無間的照片，陸浩辰心中竟然繾轉百回，錯雜的緒不停翻涌，有一莫名的妒火再燃起，還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，覺自己似乎被醋意和妒忌所吞噬。

兩年，陸浩辰從來沒有過這種覺，他在面前總是擺著一副高高在上、矜貴難近的姿態，總是不在乎甚至無視的一切，仿佛自己一直是這段關系的主導者。

但直到今天，他驚訝發現，他竟然沒法主導一切，還被左右思緒，撥了心底那弦，讓他一整天無心工作，從一個工作狂變了怠工者。

有那麼一瞬間，陸浩辰覺得自己瘋了，為了這麼個人，耽誤大好時。

他就這麼站在落地窗前，了一有一煙，整間辦公室都彌漫著青煙白霧，煙草味甚至通過門竄了出來。

門外總裁辦的李書擔心他，連續三次敲響大門，但都被陸浩辰用怒斥打發走了。

這一日，陸氏集團的人戰戰兢兢，不敢雷越一步，也不敢私自下班，生生陪著陸浩辰直到天亮。

……

另一邊，盛星妍看完醫生后，忙不迭地趕赴王氏集團。

王天南是父親的戰友，和陸澤遠關系也很要好，但他近幾年主要在外省發展業務，兩家來往不多，盛星妍本來沒報很大希，以為他會像姜伯伯一樣嫌自己沒資本，拒于千里之外，不曾想他竟然很友好地接待這個晚輩。

還沒等盛星妍開口借錢，王天南似乎提前猜到了的來意，笑著說道，“星妍，你們家出事后，你一個人住這麼大力，非常不容易，王叔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，有什麼困難盡管提，只要我能做到的，我肯定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。”

聞言，盛星妍心里松了口氣，聽他的話，應該是愿意借錢的，但不敢獅子大開口，只是保守的出一只手掌，悻悻應聲道，“王叔叔，如果你方便，請借給我500萬，利息你提，我會在一年還清。”

話音剛落，王天南明顯愣了一下，若有所思地說，“你只要500萬？夠嗎？”

“嗯，500萬就夠了。”

“這對陸家來說，九牛一罷了，一套珠寶都不止這個價了，你怎麼會借呢？”

聞聲，盛星妍言又止，王天南常年在外地，對盛家的況不是太了解，眼下也不想多言，只是言簡意賅，“這是我私下的事，不好從陸家拿。”

王天南是老江湖了，他很識趣地點到即止，沒再繼續深追問，而是來財務，安排轉賬事宜。

當場收到500萬到賬信息，盛星妍看著手機那串文字，心底有莫大恩，這對來說，無疑是救命錢和及時雨，向王天南淺淺鞠了個躬，深深道謝。

見狀，王天南連連擺手，“你跟我客氣什麼，回頭啊，我還得找時間去探你爸爸。”

“那利息這塊，我看你要求。”

“算什麼利益，你盡管拿去用，什麼時候有閑錢再還我就是了。”

“那就謝謝王叔了。”

從王氏集團出來，盛星妍邁著輕盈的小碎步，掏出手機就給高佳宜發了條好消息。

剛發完，才發現有兩個陌生的未接來電，當即回了過去，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。

“盛小姐，我是陸氏集團法律顧問林律師，知會你一聲，陸總同意離婚，看你什麼時候方便去辦理手續。”

聽到這話，盛星妍頓了幾秒，心里莫名起了一陣漣漪，之前心心念念求陸浩辰離婚都不如愿，現在他終于同意離婚了，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種解，反倒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緒。

不過，還是快速調整緒，緩緩出聲道，“我下周工作排滿了，估計得下下周。”

這不是推，醫生工作是真忙，忙起來連軸轉，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。

林律師見多識廣，和各行業人打道多，他沒有質疑，而是禮貌地回應下下周會再約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