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瑤抬頭的時候，眼尾的妝有些暈。

可笑得很勾人，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風萬種。

杜明謙頭滾了滾：“你一個人？”

“你一個人？”

“是啊，我一個人。”

姜瑤聲音的，帶著點醉意的迷離，像是勾魂的鉤子，輕輕一勾，就把人心勾過去了。

杜明謙皺了皺眉，坐到對面：“你一個人還敢喝這麼多？怎麼回事，心不好？”

姜瑤拿起酒杯，仰頭一口悶了，笑得有點諷刺：“心好我喝酒干嘛？”

“是因為……”杜明謙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試探著問：“賀瑾瑜？”

姜瑤笑容一頓，隨即冷哼一聲，罵得干脆利落：“賀瑾瑜？他算個屁。”

杜明謙努力抿了抿。

不知為什麼，他聽到姜瑤這樣的口，竟然有一竊喜。

“賀醫生他……又怎麼你了？”

“怎麼我？”姜瑤眨著眼睛，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會兒。

又猛然拍自己的腦門，“哦，想起來了。他來我家了，來送請帖。呵，三個月后的婚禮，這麼著急就送請帖，也不知道炫耀什麼？”

說完，心口的煩悶依舊堵得慌，狠狠罵了句：“狗男人！才不配我喜歡這麼多年！”

罵得酣暢淋漓，緒卻得有些崩。

杜明謙看著手指著酒杯，看著臉上明晃晃的淚痕，角那點竊喜然無存。

他指節泛白，心里一陣發堵。

“別喝了，你這樣喝下去，會傷。”他過去勸姜瑤，又怕惹了不開心，話說得小心翼翼。

姜瑤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。

不耐煩地擺擺手：“你管我，杜明謙，你又不是我的誰，管得著嗎？”

杜明謙被噎住，嚨像是被堵住了，說不上話。

他過了好一會兒，才出來一句：“我是看你一個孩子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喝悶酒，怕你喝多了，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。”

“你關心我？”姜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，忽然笑了。

杜明謙沒說話。

也沒有否認。

“過來。”

姜瑤朝他招招手。

杜明謙忙湊近了點。

“你陪我喝。你陪著我，我就不是一個人喝悶酒了。”

倒了兩杯酒，一杯遞給杜明謙，一杯自己先仰頭干了。

“來，你陪我。今天我高興，賞你一次陪我喝酒的機會。”

杜明謙皺眉看著那杯酒，沒接。

“別喝了。”他耐著子勸，“陸哥也在那邊喝醉了，我找人送他回去。待會你跟我一起走，別待這兒，太了。”

姜瑤眉頭一挑，朝四看了看：“陸霆淵也在？他也醉了？因為誰啊？紀清苒？那他活該。”

幸災樂禍地笑笑，朝杜明謙擺手，“行了，你陪你兄弟走吧。我這喝的是想開了的酒，是喜酒，不會喝醉的。”

“姜瑤。”杜明謙語氣認真了些，“你別胡鬧。你這個樣子喝酒，哪有不會醉的。還是跟我走吧。”

“你自己走。”姜瑤不耐煩地揮手，“我不走，我還沒喝夠。”

杜明謙站起，沉了臉，一把拉住姜瑤的手臂：“走，跟我一起回去。”

“我不走！”姜瑤使勁掙扎。

脾氣倔，又不管不顧，把手從杜明謙手里出來的時候，一不小心了他的臉。

很響亮的掌聲。

空氣在這一刻突然凝固。

姜瑤愣愣地看著杜明謙，等著他跳腳。

可他沒有。

他只是皺著眉，頂著半張紅腫的臉，目灼灼地看著。

不知道為什麼，在他這樣的目中，姜瑤慌了。

“你，你怎麼不躲開啊？”

眼神飄忽，不敢和杜明謙對視，“你怎麼每次被我打了都沒反應？難不，你喜歡我？”

“嗯。”

杜明謙看著，毫不退讓。

姜瑤僵住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忽然笑出聲，眨著眼睛，笑得醉眼迷離：“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，杜明謙。你別答啊，我跟你開玩笑，你答應了，算怎麼回事？”

“你沒說錯，我喜歡你。”杜明謙一字一句說。

姜瑤傻了。

可本不信。

呆愣了好一會兒，忽然出手，勾住杜明謙的領帶，靠得很近，酒氣撲面而來：“杜明謙，你裝得可真像。我差點就要被你騙了。”

離得太近，鼻尖幾乎蹭上他的鼻尖。

杜明謙的呼吸了。

“姜瑤，別鬧……”他不得不低聲警告，眼神慌得不行。

“我就鬧。”姜瑤湊得更近，幾乎過他的臉頰，“你還敢說你喜歡我？逗我好玩嗎？”

杜明謙瞪大眼睛，了，卻什麼也沒說出來。

“孬種。”姜瑤嗤笑，“讓你還敢騙我。”

一心想要懲罰杜明謙，讓他知道，欺騙是要付出代價的。

加上這會兒醉意上頭，本沒有理智可言。

醉眼朦朧地低頭去親杜明謙。

也不是真的親，就是嚇嚇他。

誰讓他騙。

杜明謙本能地想躲，可卻不聽使喚。

靠得太近了，香氣和酒氣混合著，像是催命的毒藥，一點點侵蝕著他的理智。

他想推開。

真的。

可是他推不開自己那顆蠢蠢的心。

“姜瑤……”他低聲喚了一句，像是最后的掙扎。

姜瑤卻笑了：“別裝了。你要是真喜歡我，我離你這麼近，你還能把持住？你是不喜歡我，才想拒絕我。”

再次傾，挑逗意味明顯。

可沒想到，這一次，杜明謙沒有拒絕。

他主迎上，吻了。

帶著抑多年的熱烈和瘋狂。

他扣住的后腦勺，貪婪地汲取著的氣息，仿佛要把這些年所有的思念和克制，一口氣全都傾瀉出去。

燈暈染，酒吧里的音樂震耳聾，來來往往的人群中，他們像是突然燃燒起來的烈焰，肆無忌憚地熾熱著。

旁邊好像有人在說話，似乎提到了他和姜瑤的名字。

可杜明謙聽不見。

他滿腦子都是姜瑤，滿心只盼著加深這個吻。

哪怕是酒后的沖，哪怕酒醒后會生氣，他也不后悔。

他用盡了技巧，吻得姜瑤都了。

兩人分開的時候，姜瑤的胳膊還掛在他脖子上，整個人得像面條。

“嘖，杜明謙……你真會親啊。”

姜瑤醉眼朦朧地看著他，角還帶著意猶未盡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