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四人即刻會意,換上殷勤笑面,地向卿令儀投誠:“夫人,是小的們豬油蒙了心,喝醉酒胡說八道!”
“今后我們定當全力協助,不敢有毫怠慢!”
“夫人盡管放心!”
“……”
卿令儀默默地想,或許煬也沒有那麼厭惡。
現在他做的事,分明是在幫的忙。
扭過頭往后看去。
約莫兩步遠,煬負手而立,高大闊的形自帶迫,他面無表,眸沉而冷戾。
察覺到注視,他眼球轉,看了過來。
對上視線,卿令儀彎起眼睛,揚起一個極大的笑臉。
這是表達謝意的方式。
煬看著,莫名地也跟著揚了一下角。
卿令儀重新轉回去:“你們不用怕,我是來問問,哪個是賬房,焦二?”
比起煬的鋒利冰冷,這把的嗓音真如劫后余生,天降甘霖。
一個中年男子直起了上:“正是小人。”
他看著四十來歲,圓方臉,皮黝黑,略有些發福。
卿令儀點點頭:“好,你起來吧,今后是我來管家,那些賬本我都要看一看。”
“是!夫人!”
事進展順利,卿令儀和煬一同并肩往回走,齊嬤嬤焦二跟在后面。
“對了,”卿令儀湊近煬,“將軍,還沒問,你怎麼來了?”
“巧路過。”煬面無異。
卿令儀驚異:“巧嗎?”
“嗯。”
“那真是好巧啊!”
煬笑了,真他媽好騙。
“不過,就算是路過,那也是幫了我大忙了。要不是你,我未必能這麼輕松,”卿令儀道,“你幫了我那麼大一個忙,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。”
煬就等這句。
他慢條斯理,道:“你廚藝不錯。”
卿令儀面上笑容加大:“將軍,你吃我做的東西呀?”
煬冷淡道:“一般。”
卿令儀卻已經很開心了:“但是這幾天我要學管家,比較忙,沒時間,好在我做的干今天能吃了。回去我拿給你嘗嘗。”
煬皺眉:“干?”
行軍途中他們會準備一些曬干的類,他本就沒有味覺,那些干而無味,吃起來嚼蠟一般,實在難以下咽。
廚藝再湛,干能好吃到哪里去?
“你別一副嫌棄的樣子呀,我做的干,比別人做的新鮮都好吃,你能嘗到就著樂吧。”
即便這麼說,煬還是沒抱什麼希。
眼看要到靜塵軒了,他漠然開口:“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卿令儀問:“不去見見母親嗎?”
“今日不必。”言罷,煬提就走。
卿令儀對他背影說:“等我晚上回去給你吃干!”
煬沒有回頭。
卿令儀收回視線,進了靜塵軒。
見著后面的焦二,薛老太太頗為驚訝:“令儀,你本事不小!”
卿令儀笑瞇瞇道:“大將軍幫忙了。”
老太太更加驚訝:“大將軍?”
生的那個冷面閻王?
他竟然還會幫忙?
“你求他了?”老太太只想得到這一種可能。
“沒呀,”卿令儀老實地說,“只是偶然見,他就順手幫了我一把。”
老太太可不相信,這個小兒子會做什麼順手的好事。
這其中必有貓膩!
卿令儀又道:“母親你放心吧,今晚我會謝他的。”
薛老太太一聽,耳朵瞬間紅了。
說今晚謝,那就明白了。
夫妻之間,不就床上那點事兒嗎!
什麼求不求的,都是趣罷了。
卿令儀沒看懂薛老太太這個老不正經的笑臉,但也沒時間追究了,得開始忙了。
整整一天,才看了些往年的舊賬。
日暮時分,卿令儀與碧微又看完一本,一個趴著,一個躺著,都癱到了羅漢床上。
“夫人,我好累,有一種變一頭牛一天耕了五百畝地的覺。”碧微說。
“我也好累,有種將軍府從里到外都是今天我一個人建起來的覺。”卿令儀說。
二人說著話,本想閉著眼睛就這麼躺著。
但是卿令儀記起來,還有非常重要的事不得不去做,完全是憑借毅力,爬了起來。
碧微覺到,撐開眼皮:“夫人,怎麼了?”
“我答應將軍,今晚會回去謝他。”
“我陪你一起回去。”
“那你快點哦,”卿令儀道,“我怕將軍等著急了。”
一旁薛老太太聽著,耳朵又紅了。
三爺氣方剛正值壯年,怎麼不著急呢!
不知道今晚得有多激烈……
碧微也下了羅漢床,和卿令儀相互攙扶著回去。
踏宴山居,卿令儀問起來:“你不?”
碧微搖頭:“我太累了,連吃東西的力氣都沒有。”
卿令儀了然:“那你先去休息吧,我一個人拿著干去給將軍就好。”
碧微:“……”
碧微正:“夫人,其實我沒那麼累。”
那可是夫人做的干!
絕對不可能錯過!
卿令儀嘿嘿地笑:“就知道你會這麼說。走吧,我們去小廚房里。”
傍晚時分,小廚房就沒有白天那麼悶熱了。
卿令儀將昨日就腌上的干翻出,撕下一小塊。
碧微在邊上主張。
卿令儀遞過去。
碧微一口吃了,滿目幸福:“好吃!”
卿令儀自己也吃了一小塊,確實,是的水平。
拿出一只青玉碟子,裝上滿滿當當的干。
吃這個肯定會太干或者太膩,卿令儀前幾日發現架子上有曬干的枸檬,這會兒便取了幾片,用水泡開,加了許冰糖。
接著搬出昨日薛老太太送的桃酒,兩樣一起勾兌。
先給碧微倒了一小杯:“你嘗嘗。”
碧微喝了一口,得都快哭了:“好喝!”
卿令儀笑著倒了一大杯,放在碧微面前。
剩下的裝進小壺里,加上那碟干,還有筷子,一并放在托盤上。
“這些我拿去給將軍,你自己留在這兒吃吧,吃飽回去睡覺。”卿令儀道。
碧微點點腦袋。
卿令儀端著東西,先去書房。
前腳正要踏進門去,忽然寒閃耀,一柄鐵劍直直地朝刺了過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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