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循聲去。
卿令儀推門出來,不顧旁人注視,徑直走向煬。鬢發微微凌,眼眶泛紅,漉漉的,看起來委屈極了。
煬頓不安,“嗯嗯?”
卿令儀沒有回話,只顧抓住他的手腕,低頭去看他腹部。
煬好聲好氣:“我還沒捅進去。”
卿令儀手掌上去,是沒有傷口,也沒有跡。卻余魂未定,奪走他手上短刀,遠遠丟開。
“我夢見了。”
煬愣了一下,“夢見什麼?”
不等卿令儀說話,那邊的烏勒宗挈清了一下嚨,提醒道:“我還在這里呢。”
煬擰眉,將卿令儀往后拉去。
烏勒宗挈看看二人,笑道:“現在將軍你有了新的選擇,一個,是卿令儀;另一個,是你的手下……”
“你玩夠了吧。”
卿令儀忽然開口打斷。
烏勒宗挈一頓,“你說什麼?”
卿令儀在煬后歪過腦袋,盯住了他:“你不會殺我的。”
烏勒宗挈很認真地思索,他究竟是什麼地方了餡?
煬側目,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我夢見了呀,”卿令儀小聲道,“他今天只是想考驗你。”
“考驗我?”
卿令儀點點腦袋,似乎不大愿意承認,道:“他可能……是我的……”
“大伯。”烏勒宗挈主接上。
卿令儀蹙起秀眉。
煬一怔。
大伯?
烏勒宗挈竟然是嗯嗯大伯?
天更暗,有悶雷作響,夾著兵馬之聲。卿言臉黑沉,率領許廉、吳量、容赫以及陸等人踏院中。
烏勒宗挈轉頭看去,正出了笑面要打招呼。
卿言說了句罵人的臟話,掠上前,直接給了烏勒宗挈一拳。
力道很重,烏勒宗挈被打倒在地。
卿言往前一步,踩住他的口,居高臨下,惡狠狠道:“誰給你的膽子,我的兒?”
烏勒宗挈沒有反抗,耐心道:“你先消消氣,我們總得考驗一下煬。”
卿言又砸了他一拳,“我的婿,得到你們來考驗?”
烏勒宗挈邊漫出跡。
卿言慢半拍反應過來,皺起眉頭:“你們?”
烏勒宗挈嘆了口氣:“我和且嘉、七彷商量好的。”
卿言皺起眉頭。
此時,卿令儀從煬后探出了腦袋:“娘親。”
卿言立馬轉頭。
“我沒事。”卿令儀寬。
卿言這才放心。
“且嘉嚴詞吩咐,誰都不能卿令儀一頭發。他只有這一個兒。”烏勒宗挈再度開口。
卿言面沉,更用力錘他一拳。
烏勒宗挈都懵了:“怎麼還打我?”
“你應得的,”卿言直起上,“不服憋著。”
烏勒宗挈倒笑了一聲。
卿言走向卿令儀,周邊看守都曾見識過的厲害,剛才更是親眼見毫不留給了烏勒宗挈三拳,這會兒紛紛讓道。
“嗯嗯。”卿言出手。
卿令儀一將手放掌心,便牽住了,上下左右仔細觀察。
烏勒宗挈從地上爬起來,上前懇切道:“真的,一點事沒有。”
卿言瞥他一眼,踹了他一腳。
邊上看守都倒吸一口冷氣。
偏偏烏勒宗挈還笑瞇瞇的:“你別生氣。早些年一直刺殺你們的秩回一族,在你離開之后,我們都給置干凈了。且嘉還打算把梁帝也給殺了,把他的人頭獻給你當禮。”
煬:?
卿令儀:?
卿言冷著臉,道:“讓他有多遠滾多遠。”
烏勒宗挈不惱,語調一轉:“那就給令儀,算是補上的十五歲及笄之禮。”
卿令儀:???
煬:???
烏勒宗挈著卿令儀,真實道,“這麼些年,我們都不在你的邊,你一定吃了很多苦。”
卿令儀謹慎道:“倒也沒有那麼苦……”
烏勒宗挈瞅著:“還有新婚的禮。你想要誰的人頭?我們都能給你取下來。”
卿令儀:……
卿令儀轉向卿言,弱弱問道:“娘親,他們呼延氏都這樣嗎,送禮都是能的送人頭?”
卿言拍拍的手背,“他們都是傻的。”
轉過頭,對烏勒宗挈沒好氣地罵道:“你也有多遠滾多遠。”
烏勒宗挈收聲,默默地往后退了兩步。
卿令儀指了一下那邊的司汝劍等人:“娘親,他們抓了我們的人。”
卿言順著看過去。
一皺眉,一眾看守立馬會意,手忙腳地開始松綁。
在大梁,呼延氏被傳為窮兇極惡之徒。
卿令儀眼看著,這些人很害怕娘親,這說明娘親比他們更加窮兇極惡。
看來在北方那幾年,娘親一定有許多功偉績。
“走了。”
卿言牽住了卿令儀的手。
“我這次來,也是為了帶你們回去。”烏勒宗挈在后邊道。
卿言里都沒理他。
從院子出去,要經過一個井。
煬腳步微頓,開口道:“謝嫻不見了。”
卿言轉頭:“什麼?”
煬指了一下井邊,“謝嫻本來在這里。”
卿言皺眉。
但這時候也顧不上了。
定定道:“想也翻不出什麼風浪。”
寺門之外,卻已被左衛圍住。當首謝弗上包扎過,只是仍顯得蒼白。在他旁還有謝柬之、胡平伯及其兩個兒子。
煬在最前邊,諷刺的語氣:“謝將軍,這麼氣,大被蚊子咬了都得包扎?”
謝弗頓生怒容:“什麼蚊子咬了,這是被卿言傷的!”
還鼓起了勇氣囂:“快把小嫻出來!”
卿言發出冷笑。
謝弗立馬將脖子了回去。
卿言不耐煩道:“我抓謝嫻?你先問問配不配。”
可是戰神,大將軍,謝嫻算個什麼東西。
“你們殺了。”謝柬之倏然開口。
卿言直皺眉:“我敢作敢當,你別污蔑我。”
謝柬之卻已得出了結論,道:“你們真的殺了我唯一的兒。”
卿令儀意識到他的狀態不對勁了,適時道:“我們真的沒殺,只是不知道去哪里了。”
“若是小嫻還活著,定會我知道。可沒回來。你們殺了,”謝柬之目越來越冷,“就像你們殺了江肇,殺了明勘父,還算計了胡家。”
最后半句,胡家父子三人一并抬起了頭。
謝柬之聲線蒼老,而又如老鐘般渾厚,“煬、卿言及其黨羽,為一己私利火燒大菩提寺。陛下有命,即刻誅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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