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知道,阿喬從前是個連自己院門都不踏出來的大家閨秀,哪會像如今這樣,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一來一往地斗。
盛懷義也不知這變化是好還是壞,只知道在盛喬心中,這徐肅年的確是有些不同的。
甚至還主提起了婚事,雖然滿臉都寫著“我其實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隨便問問”,但盛懷義還能不了解這個兒嗎?
看來是真的大不中留啊。
盛懷義在心里默默慨一句,但面對盛喬,他面上半點都沒有表現出來,只是問,“阿喬,你老實同阿爹說,你還喜不喜歡那個徐肅年?”
盛喬立刻否認,“當然不喜歡了,我才不要嫁給那個騙子呢。”
盛懷義輕笑著了的頭發,點頭答應,“好,那就不嫁。”
盛喬沒想到阿爹這麼輕易就答應了,一時還有些驚訝,“阿爹,你……你要幫我退婚嗎?”
盛懷義看著這驚訝的表,心中嘆,面上卻附和道:“乖乖放心,等我們回京就立刻和徐家退婚。”
他義正言辭地哄,“阿爹覺得你說得對,這徐家小子不誠懇,絕不能嫁,咱們再找更好的。”
“那,咱們什麼時候回京啊?”
回去帶著阿喬就要坐馬車,盛懷義算了算時間,說:“阿爹不能離京太久,后天就要啟程回去。你今天回去就收拾一下東西,明天到客棧來住,我們后天一早就啟程。”
“這麼快就走?”盛喬有些驚訝,還有些不舍得。
當然是要和阿爹回家的,可畢竟已經在州待了這麼久了,多也生出了些。何況,濟善堂的事還沒有徹底解決呢。
看出了盛喬的猶豫,盛懷義問:“怎麼了?”
盛喬猶豫了一下,還是將自己想要和鄭墨一起經營濟善堂的事告訴了盛懷義。
這幾天事多,父倆都沒怎麼說話,盛懷義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,不由得更是驚訝。
他不敢相信兒竟會生出這樣的念頭,更沒想到生出了這樣的心思之后,也真的用心去做了。
看來的寶貝兒是真的變了,長大了。
他聽著盛喬侃侃而談和鄭墨接下來的計劃,盛懷義驚訝之余,更生出幾分驕傲來。
等盛喬說完之后,盛懷義也沒怪,只說:“你不可能長住州,在這邊還是要找個靠譜的幫手,畢竟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的事,書院可以在很快的時間辦,但是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要做,州離著長安也不算遠,就算回家之后,也不礙事。”
盛喬聽著盛懷義這話,很是欣喜,撒道:“我只怕阿爹嫌棄我不務正業。”
“如何算是務正業?”盛懷義了兒的腦袋,“阿爹只希你開心,如果你喜歡,阿爹在長安也給你開一家書院,到時候讓你自己做山長,如何?”
盛喬歡喜地幾乎要蹦起來,“真的?”
“當然是真的,難道阿爹還能騙你不?”
父倆太久未見,湊在一塊有很多話想說,聽完盛喬嘰里咕嚕說完這段時間在州發生的事,盛懷義又提到了遠在長安的鄭夫人和阿喬的其他幾位兄姐。
原本還有些舍不得州,這會兒盛喬恨不得飛奔回家,想阿娘了。
眼瞧著兒眼眶都泛起了紅,盛懷義忙止住話題,不再繼續說下去。
“天都快黑了。”盛懷義轉移的注意力,“不?阿爹陪你去樓下用晚膳。”
盛喬不想讓阿爹看到自己的眼淚,飛快抹了抹,然后很乖地點了點頭。
這客棧人本就不算多,又被盛懷義包下了大半,就算正是用膳的飯點,一樓大堂也沒幾個人在。
盛喬和盛懷義走下樓梯,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,盛懷義問盛喬,“有沒有什麼想吃的。”
盛喬正要抬頭去看墻上掛著的菜牌子,一抬頭,卻看到了街對面的徐肅年。
見盛喬看過來,他隔著一條繁鬧的長街,笑著朝挑了挑眉。
第44章 請旨你這算什麼追求?
天漸晚,盛喬和盛懷義下樓本是要用晚膳的,沒想到一抬頭,盛喬就瞧見了街對面的徐肅年。
他坐在一輛與上華貴飾完全格格不的灰棚馬車上,尤其那一張俊臉加上那一極為顯眼的深緋的裳,引得周圍的過路人頻頻回頭看。
盛喬看見他的那一瞬間,立刻就想扭頭,不料男人仿佛時時都盯著這邊似的,竟然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的眼神,隔著一條繁華熱鬧的長街對笑著挑了挑眉。
雖然
徐肅年方才就說要在樓下等他,但盛喬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,和阿爹在房間里說了那麼久的話,眼看著天都要黑了,沒想到他居然還在這。
看他倚坐在馬車邊,挑眉看著他,盛喬恍然又回到了與他初見的那一天。
如今兩個月過去,他的著打扮變了,份變了,唯獨那張俊朗的面孔沒變。
盛喬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惡,分明那麼壞,又那麼會騙人,偏偏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,讓人看見之后,就忍不住會忘了他那些不好的地方。
盛喬在心里暗斥自己沒出息,然后起走到窗邊,干脆直接把窗戶關上了。
盛懷義就坐在一旁,雖沒看到外面的景,但見兒這個表,也能猜到看見了什麼。
他心里微微嘆了口氣。
雖然他和徐肅年同朝為多年,但實際上并不悉,只偶爾在皇帝的玄元殿有過幾次肩而過的機會,那時同為朝臣,盛懷義對于年輕有為的徐肅年一直是抱著賞識、贊嘆的心態。
他在朝中雖只擔虛職,但盛淙是和徐肅年同在大理寺供職的,許多案子盛懷義都能從盛淙口中聽到細節。
他一直覺得徐肅年雖然有時報案過于冷肅了些,但心穩重,遇事冷靜堅定,是個極為聰明的人。
但是現在,徐肅年不再是和他同朝為的年輕臣子,而且一個后輩,甚至有很大可能會為他未來的婿。
看他將那些他從前極為欣賞的深沉心思都用到了自己兒上,盛懷義心里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。
雖然徐肅年的確年歲不大,但好歹也是個有份的侯爺,如今就在大街上朝對面的小娘子暗送秋波,可真是一點都不害臊。
偏偏他那個傻兒仿佛還很吃這一套似的,坐回來的時候耳朵尖都紅了。
盛懷義心里很惆悵。
盛喬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覺到邊的盛懷義一直在看,莫名心虛地咳了聲,問:“阿爹看我做什麼呀?”
盛懷義不聲的地瞄一眼合住的窗戶,“天氣這麼熱,怎麼還把窗戶關上了。”
“街上,街上太吵了……”盛喬找理由,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轉移他的注意力,“阿爹,我好啊,我們吃些什麼?”
盛懷義點了幾樣盛喬吃的菜,但不知是不是天熱沒有胃口,盛喬上著,實際上本沒吃多。
盛懷義其實也沒什麼胃口,眼看盛喬撂了筷子,他也跟著起,說:“你三哥忙去了,阿爹送你回濟善堂罷。”
盛喬哪能讓阿爹送自己,連忙阻攔道:“阿爹!今天三哥和我說你昨天在客棧歇了一天呢,這一路過來一定很累很累了,你真的不用送我,這州城我早就悉了,不會迷路,也不會遇到危險的。”
盛懷義退讓一步,說:“那我護衛送你回去。”
在外面自由散漫了幾個月,如今盛喬還真不習慣有護衛跟著,再度拒絕,然后說道:“天還沒黑呢,我騎馬回去,正好看看晚霞。”
騎馬?
盛懷義還是有些不放心,盛喬很是自信地說:“放心罷阿爹,我現在騎馬的水平,可不像從前在家里那樣了,這幾個月我和徐……”
險些就要說出徐肅年的名字了,頓了一下,又生生咽了回去,“總之,我現在很厲害的,阿爹千萬別看不起我。”
都這麼說了,盛懷義也沒再說什麼,只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幾句,然后親自將送到了客棧外。
能跟在國公爺邊的近伺候的護衛都是極有眼力見的,聽到兩位主子的談話,早就去后院將馬牽到了正門。
對面徐肅年還在馬車里坐著沒走。
盛喬一出來便到了對面男人遞來的視線,可強作鎮定,一副沒察覺到的樣子,和盛懷義告別之后,直接就騎上馬走了。
徐肅年早猜到不會搭理自己,隔街和盛懷義打了個招呼,然后從馬車上跳下來,也騎馬追了上去。
盛喬遠遠就聽到了后的馬蹄聲,可只當沒聽到,握著韁繩專心往前走。
畢竟在外面等了那麼久,以為徐肅年會主來和說話,沒想到他竟然就只是在后面跟著,甚至沒有過來和盛喬并排前行。
這下到盛喬詫異了,握著韁繩的手指輕輕挲了兩下,想回頭看他到底想做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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