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過多久,后傳來一陣腳步聲,徐肅年回頭一看,竟是駙馬徐荊朝他走了過來。
“父親。”徐肅年起見禮。
徐荊看著不遠的徐肅景,問:“安,怎麼一個人坐著。”
徐肅年看了徐荊一眼,不怎麼委婉地開口,“父親何必明知故問。”
這些年徐肅年一直對自己是這個不冷不熱的態度,徐荊早已習慣,他平時原本也不會主湊到他前面,父子關系比水都淡,但見到徐肅年備冷落,到底忍不住開了口,“最近幾個月你沒上朝,不知朝中變化,太子
地位搖搖墜,陛下已經明顯有了改立……”
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,徐肅年便直接打斷了,“立儲雖是國本,但也是陛下的私事,父親與我說這些做什麼?”
徐荊如何聽不出來他話里的回避,原本只想提醒幾句,但是現在不由得真的生出幾分焦急與失。
他自知徐肅年與他不親近的原因,一直對他心懷愧疚,何況他不僅是他最的大兒子,更是……
徐荊失地看著他,“難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人,放棄大好前程嗎?”
徐肅年原本十分淡然,說話時連表沒有變化,但此時聽到這句話,徐肅年難得沒能控制好自己的緒,冷笑著諷刺,“在這點上,我自然比不上駙馬大人有志氣了,為了自前程什麼都能放棄。”
徐荊臉驟變,第一反應先看向周圍有沒有人,然后才去看徐肅年,怒道:“徐安,注意你對我說話的語氣。”
徐肅年冷哼一聲,沒再說什麼。正在這時,那邊的徐肅景轉了個,看到父兄二人竟然坐在亭子里說話。
這場面平日可不多見,他既驚又喜,連忙走過來,“阿爹,大哥……”
徐肅年原本就想離開,這會兒見徐肅景過來,朝他點了點頭,然后說道:“我去看看阿喬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,徐肅年刻意看了徐荊一眼,說完便直接拂袖而去了。
徐荊自然能覺到他的挑釁,氣的面發白,他還想再說什麼,可是當著徐肅景的面,到底是把話咽了回去。
雖然上說著去找盛喬,但實際上徐肅年并未往后院走,他心知自己現在的緒不好,不想讓盛喬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。
不料才走出去沒多遠,竟然就看到了盛喬。
沒帶婢,只一個人在樹邊站著,看著分外單薄。
徐肅年驚訝地蹙了蹙眉,快步迎上去,“你怎麼在這兒?”
又見盛喬臉不是很好看,忙問道:“怎麼了?是不是著涼了。”
盛喬在聽到那一番談話之后,第一反應就是來找徐肅年問個清楚。
可沒想到過來之后,看到的就是徐肅年一個人坐在亭子里,另一側則是被賓客團團簇擁的徐肅景。
這樣的場面,縱是盛喬從旁看著,都有些心酸,何況是徐肅年自己。
其實在兩人還未正式賜婚前,盛淙有一陣驟然忙碌起來,就是暫代了徐肅年的職位。
但當時只以為是皇帝擔心徐肅年的,讓他在家養傷。
沒想到幾個月過去,徐肅年還沒有回到大理寺。
是因為嗎?
忽然有些膽怯了,不敢把話問出口了,可是在看到徐肅年滿臉關心的看著自己時,又改變主意了。
兩人相識這麼久以來,徐肅年為做了很多事,在理所應當地他的關心的同時,也該對他付出同樣的關心。
畢竟他們已經婚,是夫妻一。
盛喬看著徐肅年關切的臉,猶豫半晌,還是把話問了出來,“徐肅年,你曾經答應過我,不會再騙我,對不對?”
徐肅年難得看到盛喬出這樣嚴肅的表,先是微微一怔,而后點頭道:“當然。”
“好,那我問你。”盛喬確定了一下左右無人,然后才開口,“你是不是被陛下停職了。”
徐肅年這下是真的驚訝了,蹙眉問道:“誰和你說的?”
盛喬執拗地問:“你只說是不是?”
聽盛喬這個語氣,就知道是已經猜到了大概,既如此,再瞞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,于是緩緩點了點頭。
縱然早就聽到了傳聞,可是此時見到徐肅年點頭,盛喬還是有些不敢相信。
愣愣的站了半晌,才開口說道:“難怪婚前這幾個月,你總會出現在街上……”
徐肅年原本心還有些復雜,可聽到盛喬這話我,又有些忍俊不,“這是什麼話,你把我當那些游手好閑的紈绔了?”
“放心,我只是停職,并未撤職,每月還有俸祿,足夠養我的小娘子了。”
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,盛喬笑不出來,反而有些難過,抬頭看了徐肅年一眼,淚珠盈盈墜落。
徐肅年見此被嚇了一跳,連忙將拉到一旁的,然后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淚珠,“怎麼哭了。”
盛喬含含糊糊的往他懷里蹭,“都怪我……”
徐肅年就是怕多想,才始終沒有將這話告訴,這會兒聽了盛喬的話,徐肅年只覺心如刀割。
“怎麼會怪你呢?”徐肅年將盛喬摟在懷里,想說些什麼,可這畢竟是在外面,隨時都可能有人來,徐肅年掏出帕子給盛喬了眼淚,“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,我們回去談,好不好?”
盛喬一向不出門際,對人世故也并不算懂。但在這時好像忽然開了竅似的,沒由著自己的緒繼續發酵,畢竟一會兒還有宴席,若是被人發現曾經哭過,不知要傳出什麼閑話來。
眼看就要開宴,卻未見盛喬,至爽齋里,丹寧長公主正要派人去找,就見徐肅年和盛喬并肩走了過來。
“安怎麼也過來了?”丹寧長公主頗有些驚訝,
坐在丹寧長公主邊的是太子妃朱氏和四皇子妃劉氏,兩人原本正在一旁坐著喝茶,聽到丹寧長公主說完這話,紛紛抬起頭朝門口看過去。
屋都是眷,徐肅年將盛喬送過來之后,便沒有再往里走,停在屏風外給兩位皇子妃行了個禮,便轉退下了。
丹寧長公主招呼盛喬坐在自己邊,“怎麼是安送你過來的?”
盛喬抿了抿,回道:“侯爺知道我沒經驗,不放心我。”
兒子和兒媳的好,也是丹寧長公主樂意見到的事,此時不由得笑道:“這孩子,婚了也長大了,知道心疼人了。”
盛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。
另一側坐著的四皇子妃劉氏見此什麼都沒說,只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。
倒是上首的太子妃輕挑了挑眉,意味深長地說:“世人都說端侯為人冷肅,不料還是個種,和盛娘子親這才半個月不到,就已經這麼深厚了。”
縱然盛喬再遲鈍,也能聽出這句話的不對勁話的語氣不對,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求助般地看向旁的丹寧長公主。
丹寧長公主安地拍了拍盛喬的手背,然后笑著對太子妃說:“夫妻和睦是好事,想來太子妃和太子年相識,多年恩,更是他們年輕人的表率。”
聽到這話,太子妃的表略顯僵,角的笑意有點維持不住了。
誰不知道,惠國公府勢不如前,太子也被皇帝厭棄,雖然還未廢黜,但想來也是無法扭轉的了。
雖然明面上不說,實際上心里已經認命了。
就算太子還能繼續做下去,這個太子妃也當不了太久了。
畢竟姓朱,出惠國公府,在太子眼中已經沒用了。太子對連僅剩的尊重都沒有,甚至因為從前反對太子和皇后想要納盛家這位小娘子東宮的事,被太子翻了舊賬。
想到昨日太子接連辱的那番話,太子妃便覺得心口作痛,既難過又難堪。也是大家出,自就被當做太子妃培養,這些年替太子打理東宮,維持人脈,也沒有一懈怠。
如今的娘家倒了,便被太子厭棄。
男人果然沒有一個靠譜的。
想到這,太子妃看向盛喬的表里也不住摻了一點憐憫之意。
其實這位端侯夫人和也沒有什麼區別。
出再高又如何,還不是了夫家的附庸,陛下容不得世家存世,朱家倒下之后,誰知道后面又有多久就會到盛家?
現在不就是到端侯了。
想當
年一步封侯有多麼風,如今不也是被皇帝厭棄了麼,端侯得不到重用,屆時這位新婚的盛娘子只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。
太子妃冷哼著垂下眼,沒再說話。
只是這廳中氣氛到底是冷了下來。
四皇子妃劉氏和四皇子也是新婚不久,剛嫁皇家,份又比不上太子妃尊貴,而且本也出不高,子有些唯唯諾諾的,原本一直沒說話。
只是見到氣氛凝結,才適時開口將話題轉開,對丹寧長公主問道:“姑母,我瞧著這時辰已經差不多了,不若直接開宴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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