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時序累了，說，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
“又敷衍。”老太太說，“你原來的那個下屬，現在京市什麼部門做局長的，人家有個侄，政法大學剛畢業，照片我看過，漂亮的，說介紹給你認識認識。”

“媽！”賀時序沉了沉聲，“您別摻和這些，您兒子的工作特殊，您也該知道避嫌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但介紹對象這不是沒那麼多七八糟的，能和你的工作有什麼關系。”

“您該想想，您兒子四十了，人小姑娘剛畢業，不是自己認識接喜歡的，連面都沒見過，小姑娘能愿意，你覺得看中的是什麼？趙順想拉攏我，把自己侄獻出來，您要跟著摻和？那您這不是幫我，是害我。”

老太太被嚇唬到，也不敢繼續了，“行吧，行吧，我不摻和，但你必須得結婚，生孩子，我不管，你要是再不聽，我就親自找你領導去，讓他給你想辦法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賀時序敷衍后掛斷電話。

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和沈漁的聊天界面上，他沉思了一會兒，熄滅屏幕。

——

隔天，賀時序在約定時間前來到醫院，沒多久沈漁出現了，穿著黑的大，素面朝天。

“賀先生。”

走到他面前，禮貌的稱呼。

賀時序看的出的恍惚，嗯聲后沒說什麼話。

沈漁先去了產科門診，后續在醫生護士的安排下，做前準備，全過程中，賀時序只是陪同。

兩人零流。

沈漁被安排在手室門口等待時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，始終低著頭。

賀時序注意到反復回握的手指。

能想象到一個人此刻的無助和糾結....

他從不主去破壞別人的選擇，勸人生孩子，和勸人結婚一樣，既不禮貌也討人厭。

明明做好了決定，明明和自己說了無數遍，這個孩子不能留。

有理由，有原因。

明明這樣的選擇是完全理智的。

可沈漁在等待中還是止不住的心痛，恍惚，難以招架的緒。

護士拿了手單讓簽，簽上名字，被安排進手室，冰冷的儀，白的墻面，整個手室著一冰冷無的肅靜。

在安排中，躺在了手床上。

看著面前的護士在臺面上準備著手用的東西，麻醉師調著麻醉劑。

沈漁連帶著心臟都在。

的手落在小腹上，想要最后他的存在。

明明他還只是一個小胚胎，明明還什麼都覺不到。

可是，卻有了骨即將剝離的痛。

沒有親人，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和脈相連，肚子里的他是唯一的。

腦子里反復循環著那兩場夢。

他哭的好難過，好可憐。

他問，“媽媽，你不喜歡我嗎？”

一遍一遍的問，一遍一遍的問。

視線里，麻醉師走來，拿起了的手，輕輕拍打找到了的管，看著那針越來越近，越來越近....

那繃的弦終于崩裂。

“對不起。”

沈漁回了手，在最后一刻，做下了另一個決定，“手不做了。”

沈漁進手室不到十分鐘的時間，突然沖出來，賀時序便知道了結果。

他沒問，同一起走出醫院。

毫不相關的兩個人，本該分道揚鑣，但賀時序突然朝沈漁發出邀請，“沈小姐，不介意一起吃個午飯吧。”

——

同一時間，霍家別墅。

霍韞庭被回家，客廳里，傭人正在手把手教蔣潔給霍母注流食，蔣潔學的很仔細，對于霍母完全沒有嫌棄的覺。

霍韞庭眸加深。

懂了霍母為什麼聯系傭人自己回家。

蔣潔很專注，流食注完了，才發現霍韞庭回來。

立刻喜笑開的迎過去，“韞庭哥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？”

很顯然，并不知道霍韞庭今天會回來。

傭人同霍韞庭道，“蔣小姐這幾天每天都來陪老夫人，老夫人很高興，才讓我您回來。”

霍韞庭‘嗯’了聲。

蔣潔敏的察覺到他并不是很開心，在他邊小聲的問，“韞庭哥，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來？”

霍韞庭說，“沒有。”

敷衍又冷淡。

蔣潔抿，心里有些委屈，但也什麼都沒說。

怕霍母聽到，會不高興。

其實來也沒別的想法，屋及烏嘛，霍韞庭，當然也就他的媽媽。

看到他的媽媽這個樣子，打心里心疼，心疼霍韞庭也心疼霍母。

來陪霍母，是希自己能讓霍母高興，這樣霍韞庭也能稍稍高興一點。

可沒有要他和自己結婚的意思。

當然，如果他能考慮和，也是很高興的。

蔣潔今天中午有事，一大早趕來霍家，也沒準備一直逗留，現在霍韞庭回來了。

想留下來，但又沒辦法。

小年來著，蔣父蔣母作為旁親，雖然和蔣家已經遠了幾代了，算不上親，但到底是一個家門，一個姓，平時也常去看蔣老爺子。

緣不親，但走近。

今天蔣家擺家宴，也邀了蔣家一家。

今天出來，爸媽再三叮囑，要趕在吃飯前半小時到蔣家，小輩踩飯點到不像樣子。

蔣潔也不敢含糊。

眼瞅時間差不多了，不舍得也得走了。

依依不舍的和霍韞庭說再見，沒想到霍韞庭剛回來一會兒，卻說和一起走。

有些驚喜。

出去才知道，是和說，別做這些無用功。

蔣潔說，“我來看霍阿姨沒有目的，韞庭哥你不要有力，我一次都沒和霍阿姨說讓撮合我們倆，我保證不干這種事，真的。”

做發誓狀，接著，“我是真心想替你分擔，霍阿姨是你媽媽，這個樣子，你心里肯定不是滋味，平時又忙沒時間陪伴，可是我閑啊，我可以替你陪伴，而且我商很高，會哄人高興，傭人阿姨都說，我來之后，霍阿姨飯都吃的比平時多，喜歡我呢。”

小姑娘沒心沒肺。

霍韞庭看著，難聽的話到了邊，最后沒能說出來。

而是說，“你該找個和你一樣心思單純的男朋友，好好談場不好嗎？”

“不好。”蔣潔一意孤行，“我只喜歡我喜歡的，再好的男人都沒你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