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硯初想說,“我可以不介意。”
這樣,或許能爭取到一個機會。
可話到邊他停住了。
他不能騙沈漁。
一年兩年,三年四年....他總有一天會介意的。
他會介意心里始終放著那個人,他會想要更多,會索取,他喜歡,就會有占有。
而這樣的,最終會離掌控。
徐硯初苦笑了一聲,“我好像,總在遲到。”
遲到最后,連一個機會都沒有爭取到。
沈漁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,最后只說上一句,“對不起。”
晚飯吃的很抑,難以下咽。
幾乎是度日如年的。
但兩人都堅持吃完了這頓飯,最后維持著往常的樣子,在餐廳前揮手道別。
——
等待夏妗婚禮的這段時間,沈漁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酒店,偶爾出去兼職。
這陣子,胃上的反應漸有緩解,但人變得很困,無時無刻不想睡覺。
還會很饞。
突然就想吃一些以前吃過的東西,比如初高中時,學校門口的魚丸店。
過去了那麼多年的味道,竟然還能突然想起來。
忍了好些天,仍然惦記,最后實在忍不住,打車過去。
沈漁讀書時的初中和高中是一家學校,分初中部和高中部,畢業后許多年,不曾回來過,并不確定那家魚丸店還在不在。
同樣學校的那條街,隔了這麼許多年,除了那壯的梧桐樹,其它幾乎都大變了樣。
沿路過來的商鋪,都換了新。
越過去,沈漁越擔心,那家店會沒有了。
店鋪開在學校旁邊的小吃街,在街區口下車,往里面走出。
很多以前吃的店都不見了,已經不太抱希了,沒想到走到時,那家店還在,不止堅持住了,店鋪也大了,合并了隔壁的店面,店里裝修也明亮大氣了不。
自然,價格也上漲了些。
老板娘還是那個老板娘,沈漁認得出,并不能認得出沈漁。
來來去去這麼多年,這麼多學生,出校園后又都有變化,哪里能記得到。
沈漁按原來常吃的要了小份的干拌和湯的。
還是悉的配方,悉的味道。
沈漁坐在店里,一小口一小口的吃,學生們已開學,但今天是周末,店里顯得冷清。
悉的味道,難免會讓人想起一些曾經的往事。
沈漁就讀的小學也在這附近,比霍韞庭沒小幾個月,所以從讀書起,兩人雖不是同班,但一直是同校,一直到初中一年級,霍家出事,霍韞庭去國外,在那之前,他們幾乎每天一起放學,出校門。
各有司機來接,司機會等在專屬的車位上,一直等到他們上車。
時間上很寬泛。
這家魚丸店,不知道和霍韞庭來過多次。
那時候要大份的,他要干拌,就要湯,他要湯,就要干拌。
你夾走我碗里的一塊,我夾走你的一塊。
不知道為什麼,總覺得那樣吃起來更香,也吃不厭。
大概肚子里的寶寶,和他們喜歡吃的一樣,所以這段時間,才會這麼的想吃。
沈漁的食量不大,兩碗小份并不能吃完,以前也是霍韞庭吃的多,他那時,不知道是不是喜歡打球的緣故,消耗大,食量大的驚人,六年級后,便總開始搶的吃的。
最后還說沒吃飽。
竟還一點也不長胖。
吃不完,沈漁放下碗,不想讓自己的思緒沉浸,走出店里。
剛到門口,就看到馬路對面,兩個穿著校服的男孩走過,手里拿著籃球。
那校服隔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是那個款式。
淺藍深藍的拼接。
冬天是沖鋒,春秋的是運風套裝,夏天的是同系的短袖長。
曾經,霍韞庭也這樣走過這條街,他不怕冷似的,總不好好穿服。
早春的季節,他將校服外套搭肩上,拿著籃球,一副又酷又拽的模樣。
偶爾嫌走的慢,會回頭喊,“沈小漁,你能不能走快點,烏都沒你慢。”
幾乎是選擇不理他的。
他喊完就會停下來等。
等走到跟前,他會挑下眉,“這就生氣了?”
這就生氣了。
對啊。
那時年紀小,大概也是仗著和他關系好,總生氣。
他有時很討厭,故意逗生氣,生氣了,他又故意說些話惹笑。
笑了。
他就笑話。
再生氣。
他一天能惹氣好多次,總要忍無可忍踢他一腳,他才能收斂。
那時候的小打小鬧,連生氣都好像是在玩游戲。
還以為。
這樣的游戲,他們能玩一輩子呢。
誰讓那時候霍韞庭同說,“沈小漁,我媽說以后把你娶回來給我做媳婦,我覺得不錯,你覺得呢?”
那時候太小。
不懂其他。
只知道可以一直這樣在一起,很愿意。
這一輩子的游戲,原來這麼短。
人和人之間的關系,竟然會存在這樣大的變數。
們突然就從曾經的青梅竹馬,了如今擁有深仇大恨的仇人。
走的慢了。
前面再不會出現那個停下來等的年。
而,也再不會陪他去打球了。
和霍韞庭之間是真的結束了,徹徹底底的,他們彼此間的恨可以選擇,但有沒選擇。
擺在眼前的答案只有一個。
他們不可以。
沈漁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到對面,那兩個年早已經消失在這條路的盡頭。
地上落著梧桐樹的樹葉。
沈漁蹲下,撿起一片。
單行的馬路沒有那麼寬,起時,目看到對面街邊锃亮的黑皮鞋,隨著起,是西裝,西裝上。
站直時,一輛出租車從面前駛過,馬路的另一邊,看到了面對而站的霍韞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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