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凌州閉上眼睛,一咬牙,“我簽!”
反正他也無路可退了。
兩人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合同,確實和之前商量好的一般,別無二致。
厲承沨忐忑不安地看著二叔在合同上簽下了名字。
名字簽完,兩人都同時有種松了口氣的覺。
和對面這人對弈,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忐忑和煎熬,他給人的覺太奇怪了。
應該說,從上這艘船開始,都著一種怪異的覺,讓人很不舒服,但要細說的話,又說不出來。
厲凌州剛放下筆,就有人上來收合同了。
遞過去的時候,他還是忍不住猶豫了幾秒。
對方也不著急,就一直僵著,主打一個給足厲凌州后悔的機會。
最后厲凌州還是放手了。
厲承沨看向李特助,對方依舊面如常,這倒是讓他暗暗松了口氣。
“我們能見你們老板了吧?”
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。
不見到藏在暗的人,心里總是不安的。
李特助笑道:“那是自然,我們林總說了,要給你們最高的迎客禮儀。”
厲承沨瞬間警惕,“他什麼時候給你下達命令了?”
李特助難得真心地笑出了聲,意味深長地點了點自己的耳朵。
“他在聽我們的談話!”厲承沨只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了,一拍桌子,滿臉怒容。
李特助卻毫不懼,甚至沒有想要安的意思,只道:“那是自然,畢竟我們林總才是老板嘛,他聽豈不是很正常?”
“呵!”厲承沨被氣笑了,“我還是第一次見,有人聽都好意思這麼理直氣壯的。”
“干我們這一行的,就是要臉皮厚、膽子大,你們還是不夠了解我們啊!”
“不過沒關系,以后就會慢慢了解了。”
以后就會慢慢了解了,說明這位林先生與他們合作的心應當是真的。
厲凌州和厲承沨的臉都稍微緩和了些。
李特助說了一句,“請你們稍等。”
然后就轉離開了。
艙只剩下幾個黑人,和厲凌州等人。
厲凌州低聲對厲承沨道:“吃點虧就吃點虧吧,先把錢拿到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嗯。”
厲承沨當然也是知道的,厲氏如今太需要這筆錢了。
如果沒有這筆錢的投,很多生產線都需要停了。
到時候厲氏商場占比大幅度小,還不知道有多人等著落井下石呢。
特別是背后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厲璟淵。
他們不想再過被厲璟淵踩在腳下的生活了。
沒過多久,兩人就聽見了有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他們同時扭頭看去。
很快,艙另一道門被打開,一雙锃亮的皮鞋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。
往上看去,筆直有力的被黑西地包裹著,黑襯衫西里,長長的風穿在他的上,盡顯威。
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,像是被媧心雕刻出來的。
帥得讓人移不開眼。
但厲凌州和厲承沨卻無心欣賞,他們只覺天都塌了。
因為出現的人不是別人,正是厲璟淵。
而他的手里還拿著剛剛那份合同,上面已經簽上了他的名字。
厲璟淵冰冷地笑著,舌尖抵了抵上頜,從嚨里溢出聲音,“我們終于又見面了。”
厲凌州和厲承沨覺這幾個字就像是化為了毒蛇,地纏著他們的脖頸,剝奪了他們的呼吸。
“怎麼……你,怎麼會是你?”厲凌州巍巍地出手來指著他,險些從椅上站了起來。
他和厲承沨辛辛苦苦防備了他如此之久,好不容易放下戒備,結果還是被擺了一道嗎?
怎麼會這樣?
厲凌州本來就不好,此刻臉瞬間發白,呼吸不暢,大有翻白眼的趨勢。
但厲承沨也沒有心注意他了。
他看著厲璟淵那張臉,恨得直咬牙。
他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,渾散發出一種運籌帷幄的氣勢,讓他厭惡到了極致,同時也伴隨著恐懼。
“厲璟淵,你想干嘛?”
李特助拉開了對面的椅子,厲璟淵順勢坐了下來。
這時候那些一直低著頭的黑人也終于抬起了頭來,厲承沨這才發現,他們都是外國人,包括剛剛領他們進來的人也一樣。
沒想到華語說得這麼好的人,居然會是外國人。
厲承沨在這里看不到任何一個悉的面孔,往日里跟著厲璟淵的人,都不在。
厲璟淵冷笑,“別看了,我今天,就是打算跟你們同歸于盡的。”
“你瘋了?”厲承沨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置信,他怎麼可能舍得拋下沈聽榆?更何況他們如今連孩子都有了。
可是,厲璟淵從一開始,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嗎?
在沈聽榆邊的他正常久了,以至于他們都忘了,他是個多麼喪心病狂、心狠手辣之人了。
“呵!你問我這句話,你才是瘋了呢。”厲璟淵嗤笑道。
厲承沨整個人如墜冰窟。
他知道,厲璟淵是玩真的了。
他強下心里的恐懼和驚慌,保持鎮定,然后估算了一下雙方的人數,都差不多。
于是他大聲喊:“來人,保護厲總。”
守在門外的,他們帶來的保鏢全部沖了進來,掏出手槍對準厲璟淵他們。
厲璟淵:“急什麼,我要是想殺你們,何必等到現在?”
“你……你這個逆子。”厲凌州緩過神來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指著人罵。
他氣得想吐,五扭曲,千算萬算,最終還是掉了這個逆子的陷阱里。
幾番周折,他只獲得了勞累和憂心。
厲承沨眼神凝了凝,陷短暫的沉思。
厲璟淵說得對,如果他想殺,何必等到現在才手?
他有別的目的。
厲承沨:“厲璟淵,你說吧,你究竟想干嘛?就算是死,你也該讓我們死個明白吧?”
厲璟淵的人面對對面掏槍的陣容,連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。
還有人給他上了杯茶。
厲璟淵輕輕地抿了一口,然后才開口道:“我今天就想問你二叔一個問題,如果他答得好,我可以考慮放你們離開。”
“又或者說,如果這個問題你知道答案的話,你也可以替他回答。”
厲承沨瞇了瞇眼睛,他如今本猜不厲璟淵的想法,能多聊幾句話,這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。
厲凌州還沒有說話,厲承沨便應下了,“可以。”
他還不想死,這時候不得不低頭了。
誰能想到,厲璟淵就是林先生?
不,應該說,是他和二叔都抱了太多的僥幸心理了。
姓林,簽合同的時候又對他們百般刁難,這其實就是厲璟淵在挑戰他們的底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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