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凌鶴正要說話，后傳來空乘人員恭敬的聲音，"傅先生，您的航班已經可以開始登機了。"

他的表瞬間冷了下來，微微頷首，連眼神都沒給對方一個，只冷淡地應了一聲，"知道了。"

可當他轉回視線看向屏幕里的云箏時，眉眼間的冷意瞬間融化，嗓音低沉溫，"乖，我要登機了。"

云箏看著視頻里男人英俊的臉，指尖不自覺地揪角，"下飛機一定要給我發消息，多晚都要發！"

頓了頓，又強調道，"就算是凌晨到也要發，我等你。"

傅凌鶴低笑，指腹輕輕挲屏幕，仿佛在的臉，"不怕吵醒你？"

"我設特別提示音。"云箏晃了晃手機，屏幕上掛著的珍珠吊墜輕輕晃，"不會吵到的。"

空乘人員再次走近，但這次只敢站在三步之外，恭敬地欠示意。

傅凌鶴眉頭微蹙，顯然被打擾得不悅，但他看向云箏時，眼神又和下來："知道了，傅太太。"

他忽然低聲音，"記得想我。"

“知道了，每時每刻都在想你。”云箏這話倒也是實話。

真的很想傅凌鶴，也許是習慣了每天待在一起的覺。

掛了電話，云箏現在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，很不舒服。

愣愣的盯著手機看了許久，屏幕還停留在兩人視頻通話結束的提示。

說實話，云箏看到‘通話結束’這幾個大字的時候，真有種想把手機砸了的沖。

手機屏幕突然暗了下去，映出微微泛紅的眼睛。

掛斷電話后，云箏盯著手機屏幕上"通話結束"四個字，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。

深吸一口氣，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手機邊緣，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，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睛倒映在黑屏幕上。

"才剛分開就想這樣..."云箏自嘲地笑了笑，卻覺角沉重得抬不起來。

將手機在前，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剛才視頻里傅凌鶴的溫度。

客廳里傳來沈蘭淑輕聲哼歌的聲音，云箏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臥室里站了太久。

深吸一口氣，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表，確保看不出異樣后才推門出去。

"箏箏，快來嘗嘗我剛烤的曲奇。"沈蘭淑從廚房探出頭，手里端著一盤金黃脆的餅干。

目敏銳地掃過兒媳的臉，眉頭立刻皺了起來，"你臉怎麼這麼差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"

云箏勉強扯出一個笑容，"沒事的媽，可能就是有點累了。"

沈蘭淑放下盤子，溫熱的手掌上云箏的額頭，"沒發燒...但臉確實不好看。凌鶴剛走你就不習慣了吧？"

眼中閃過一了然，"那孩子出差前特意囑咐我多留意你一點兒。"

聽到丈夫的名字，云箏的眼眶又有些發熱。

急忙低頭，假裝整理角，"我...我想去休息一會兒。"

"去吧去吧，晚飯好了我你。"沈蘭淑地沒有多問，只是輕輕拍了拍的肩膀，"凌鶴的房間一直有人打掃，你直接過去休息就好。"

云箏激地點點頭，幾乎是逃也似地上了樓。

推開傅凌鶴的房門，悉的雪松混合著淡淡煙草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
云箏站在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，仿佛這樣就能把傅凌鶴的味道全部吸進肺里。

輕輕關上門，像是進了一個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空間。

床鋪整潔得一不茍，是傅凌鶴一貫的風格。云箏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，手指過平整的床單，然后慢慢躺下，將臉埋進枕頭里。

那里還殘留著傅凌鶴洗發水的味道，清冽又溫，就像他本人一樣。

"才分開幾個小時啊..."云箏喃喃自語，卻控制不住地將整個蜷起來，抱了丈夫的枕頭。

閉上眼睛，試圖回憶昨晚傅凌鶴抱著睡時的溫度，他修長的手指如何穿過的發，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說著話。

不知不覺中，疲憊席卷而來，云箏的意識漸漸模糊。半夢半醒間，似乎聽到手機鈴聲，猛地驚醒去抓手機，卻發現屏幕一片漆黑。原來只是幻覺。

窗外，夕的余暉已經染紅了半邊天空。云箏翻了個，將臉更深地埋進枕頭里，任由睡意再次將拖黑暗。

"箏箏？晚飯好了。"輕輕的敲門聲伴隨著沈蘭淑溫的聲音將云箏從睡夢中喚醒。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，第一反應卻是去床頭的手機。

屏幕亮起，沒有任何新消息。云箏的心沉了下去，看了眼時間——晚上七點半。

傅凌鶴的航班應該還沒落地，算算時間也還早。

機械地回復了沈蘭淑，手指卻不停地刷新著聊天界面，生怕錯過任何一條消息。

下樓時，云箏的腳步有些虛浮。餐廳里，沈蘭淑已經擺好了飯菜，香氣四溢，但云箏卻提不起半點食。

"多吃一點，"沈蘭淑給盛了一碗湯，"凌鶴要是知道你因為他不在就不好好吃飯，該心疼了。"

云箏勉強笑了笑，接過湯碗，卻把手機放在餐桌上最顯眼的位置。小口啜飲著熱湯，眼睛卻每隔幾秒就要瞟一眼手機屏幕。

"他什麼時候到？"沈蘭淑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云箏碗里。

"怎麼說都該凌晨了。"云箏的聲音有些啞，"國際航班，有時差。"

沈蘭淑了然地點頭，"那你今晚肯定要等他消息了？"

"嗯。"云箏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手機邊緣，"他說一落地就聯系我。"

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，云箏幾乎沒幾口菜。飯后，幫沈蘭淑簡單收拾了餐，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樓上。沈蘭淑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，輕輕嘆了口氣。

回到傅凌鶴的房間，云箏立刻撲到床上，將手機握在手中。點開與傅凌鶴的聊天記錄，往上翻看著他們之前的對話。每一條信息都像是一劑安藥，暫時緩解心的焦灼。
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，窗外的天完全暗了下來。云箏關掉大燈，只留一盞昏黃的床頭燈，整個人蜷在傅凌鶴的床上。打開電視，調到一個正在播放老電影的頻道，聲音開得很低，只是為了有點背景音不至于太寂寞。

每隔幾分鐘，就會點亮手機屏幕查看時間。十點、十一點、午夜...傅凌鶴的航班應該已經起飛了。云箏在網上查了航班態，確認飛機已經進平穩飛行階段，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
但放松是短暫的。隨著時間推移，云箏變得越來越坐立不安。開始在房間里踱步，然后又回到床上，把臉埋進傅凌鶴的枕頭里深呼吸。凌晨兩點，終于忍不住給傅凌鶴發了一條信息："快到了嗎？"

沒有回復，當然沒有，他還在飛機上。

云箏抱著膝蓋坐在床上，眼睛酸卻毫無睡意。打開相冊，翻看他們結婚時的照片。照片里的傅凌鶴穿著筆的西裝，看向的眼神溫得能滴出水來。云箏用指尖輕輕描繪屏幕上他的廓，口泛起一陣甜的疼痛。

凌晨四點，云箏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，但固執地不肯睡去。設置了一個五分鐘一次的鬧鐘，確保自己不會不小心睡過頭錯過傅凌鶴的消息。每次鬧鐘響起，都條件反般地抓起手機查看，然后失地關閉鬧鐘，等待下一次。

四點五十分，手機突然震起來。云箏一個激靈，差點把手機摔到地上。屏幕上顯示著傅凌鶴的名字，還有一條簡短的信息："落地了，一切順利。"

云箏的手指抖得幾乎打不了字，飛快地回復："終于！我一直等著你呢！"幾乎是同時，視頻通話的請求跳了出來。

接通的那一刻，傅凌鶴英俊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上。他看起來有些疲憊，但神還不錯，背景是機場的某個角落。

"箏箏？"他的聲音過揚聲傳來，帶著一驚訝，"你一直沒睡？"

云箏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糟糕——頭發凌，眼睛紅腫，眼下是明顯的烏青。下意識地想整理一下頭發，卻被傅凌鶴下一句話釘在原地。

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心疼，"你一直在等我？"

云箏的眼淚突然就控制不住了，急忙用手背去，"我...我睡不著。"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。

傅凌鶴的表變得嚴肅起來，他找了個更安靜的地方，將手機拿得更近，似乎想更清楚地看到，"我沒想到你會一直不睡。你應該休息的。"

"我設了特別提示音，"云箏固執地說，"但它沒響，我就一直看著手機..."

"箏箏，"傅凌鶴的聲音下來，帶著深深的自責，"我很抱歉讓你這樣擔心。下次我會提前告訴你確切的時間，或者..."

"不，不是你的錯。"云箏急忙打斷他，"是我自己...我就是..."咬了咬下，不知道怎麼表達這種莫名的焦慮。

傅凌鶴似乎理解了，他的眼神變得無比溫，"擔心我？"

云箏點點頭，眼淚又涌了上來，"特別想。"

屏幕那頭的傅凌鶴深吸一口氣，像是在極力控制什麼緒，"我也想你，每分每秒。"他的聲音有些沙啞，"但現在，我最想的是你馬上去睡覺，好嗎？"

"嗯。"云箏乖乖應著，卻舍不得掛斷電話。

"我保證明天一有時間就聯系你。"傅凌鶴承諾道，"現在，閉上眼睛，把手機放在枕邊，讓我看著你睡。"

云箏按他說的做了，將手機靠在床頭柜上，調整到一個能看到的角度。鉆進被窩，將自己裹進傅凌鶴的被子中，終于到一久違的安心。

"睡吧，我的傅太太。"傅凌鶴的聲音像是一首溫的催眠曲，"我就在這里陪著你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