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珩拉開面前的椅子坐下,混不吝地笑了笑,“您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?”
沈老爺子眉心擰著,看他一副無所謂的姿態,不由得懷疑,難道是自己多想了嗎?
“雅楠那孩子說是你把引薦給秦枝的,從前在家的時候,也沒見你們那麼絡。”
沈知珩疊著,慢條斯理地開口,“沈家畢竟對不住,如今又跟秦家斷了親,無依無靠的,在外頭若是遇到點什麼事,我幫襯著點,也算是稍加彌補了,您孫子這是替沈家積德行善。”
“再說了,楊雅楠的話您也信啊,我那天是被纏煩了,想著把打發走,讓秦枝做了下擋箭牌。”
他話說的明白,沈老爺子眼中的疑慮稍減,他嘆了口氣,說:“咱們沈家的確對不住秦枝,你有這樣的心是好的,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。”
在沈老爺子未曾注意的時候,沈知珩的眸暗了幾分。
“至于那個楊雅楠,”沈老爺子再次開口,“楊家是什麼意思已經很明確了,既然你看不上,我替你推了就是。那丫頭雖然也算是懂事孝順,但是心眼不實誠,你不喜歡就罷了。”
沈知珩輕笑一聲,懶洋洋道:“那敢好。”
沈老爺子說著,又抬頭看向他,問道:“上次你說了朋友,都過去這麼久了,怎麼還不帶回來給我看看?若是合適,早點把婚事辦了,你也老大不小的了,一直不家算怎麼回事?”
沈知珩搭在膝上的手指漸漸握拳狀,聲音低沉了兩分,“害,等什麼時候找個合適的時機,我把人帶回來。”
“嗯。”
沈老爺子沒有繼續催促,他這個孫子從小到大一直是個有主見的人,如果他不想做什麼,即便刀架在他脖子上,他都不帶彈一下的。什麼時候能讓他這個老頭子見見未來孫媳婦,也得看孫子自己的安排。
沈知珩從書房出來,一邊往外走,一邊解鎖自己的手機屏幕。
二十分鐘前他給秦枝發過微信,問有沒有下班。拍了一張沿路的街景發給他看,說在回越瀾山莊的路上,看到樹葉都快掉了,討厭的冬天要來了。
沈知珩瞧著,嚨莫名有些發。
從老爺子問他話時的語氣和眼神中,沈知珩就明白,他和枝枝的關系一旦直接在老爺子面前攤開,結果不會如他所期的那般如意。
秦枝過去在沈家生活三年,老爺子是夸贊過不次,對這個孫媳婦十分欣賞。但若是現在他告訴老爺子,自己在和秦枝往,以后會從沈家四房的前媳婦變他沈知珩的老婆,老爺子一定接不了,還會想當然地認為是枝枝故意要和他混在一起,將沈家攪得一團。
秦枝跟老爺子之間沒有什麼緣親作為維系,不犯沈家利益的時候,老爺子欣賞、看重。可一旦及到老爺子最在意的問題,那便一點份量都沒有了。
沈知珩從小就跟在老爺子邊長大,對他的脾氣秉最是了解,在秦家的聲和利益面前,一個秦枝本不算什麼。
正是怕他們家枝枝會無端被責罵,被誤解,所以沈知珩才沒有立馬開口道出實。活了二十九年,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窩囊,連自己的人都不能大大方方地公開。
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領證,娶過門,但他不得不權衡好,怎麼才能讓老爺子完全接納份的轉變。
坐進車,沈知珩從煙盒里出一細煙,白煙霧升起,逐漸模糊了他的面容。
是他主招惹秦枝的,他不會讓他們家寶貝一直沒名沒分地跟著他。只是,說服老爺子還需要時間,他要他的枝枝大大方方地走進秦家。
越瀾山莊,主樓前,秦枝正在跟大胖狗一起玩飛盤,沈知珩從車下來,站在原地看著們一人一狗你追我趕。
天氣一日日變冷,預報說下周或許就會下雪。換了家居服,穿著件小V領的米衫,還有一條白的長,頭發用一個白波點的發圈隨意束著,見到他回來,直接朝他跑過來,臉上笑容燦爛無比,仿佛霾冬日里從厚重云層中穿破的,瞬間照他心底。
沈知珩出雙臂穩穩地接住。
“怎麼不再穿件外套,著涼了怎麼辦?”沈知珩說著,了的臉。
秦枝眼睛彎月牙狀,“哪兒就那麼容易生病啊,我抵抗力強的很。”
阿拉斯加搖著尾站在兩個人邊,看看這個,又歪頭看看那個,最后目落在秦枝手里的飛盤上,它還沒有玩夠呢。
天已經暗下來了,沈知珩拉著秦枝的手走進主樓,晚餐還沒有準備好,秦枝坐在沙發上,正在幫大胖腳,沈知珩看到的手機屏幕亮起。
“陌生來電,要接嗎?”
秦枝嗯了聲,沈知珩直接開了免提。
“秦枝是嗎?秦遠舟是你哥吧,他欠我們一筆錢,讓我們找你要,方便談談嗎,秦大小姐?”
獷的男聲中出明顯的兇意,沈知珩的表瞬間沉,不悅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手機號碼,隨后又看向秦枝。
一點意外的樣子都沒有,給大胖狗完腳,不急不緩地開口:“秦遠舟的事跟我沒有關系,他欠了錢,你們找他就好,就算他還不起,他有爸有媽有資產,我替他還什麼?”
“你不是他妹妹嗎?”男人聽著排斥的話,語氣再次加重,“他要是還不上這筆錢,我們可是要剁他手指頭的。”
秦枝哂笑出聲,“那又怎樣?跟我有什麼關系?”
“這麼說,你是不肯幫他還了?”
秦枝懶得跟他們廢話,直接將電話掛斷,手指在屏幕上著。
的手機是有自進行通話錄音功能的。
“你早知道這件事?”沈知珩看著,問道。
秦枝點頭,“他欠下的數目不,這些人能來找我,說明秦遠舟自己已經堵不上這個窟窿了,夏靜雯跟他離婚,也是怕被他牽連。”
看著保存下的錄音文件,秦枝從包里翻出一個備用的新u盤,筆記本電腦,將錄音導進去。
“二哥,你說我把它寄到秦家,會發生什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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