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做，做完再說。”

小路笑了，“你跟這家酒店有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跟哥有關系”

沈西淮仍是那句話，“做完再說。”

小路無語，“我說二哥，有事宋小路，無事柴斯瑞，我就是一工人唄還不配有知權，到底還是親戚比朋友重要。”

沈西淮笑了下，“我還有個親戚姓蔣，暮——”

話沒說完，那邊直接把電話撂了。

過會兒又發來消息，“提誰別提。”

沈西淮沒回，他不太贊同小路的態度，當然也不贊同遠在加州的表妹，兩人分明還有，卻誰也不愿妥協。

他不贊同，也不太懂，或許還有點他不愿承認的羨慕。

他在位置上坐了會兒，很快聽見手機提示音。

點開一看，不出所料是小路。

就在幾秒鐘前，宋小路在Touching上發了一條文字。

宋小路：期待下一次和微本合作。

幾分鐘后，遠舟地產的方賬號轉發了宋小路的博文。

又幾分鐘，“宇宙無敵沈西桐”轉發宋小路：不認識微本，ZL的產品沒用過，以后也不會用。老師從小教導知錯就改噢，不奢求你們像你家的logo“ZL”一樣跪下認錯，起碼的道歉總不會還需要教吧

又幾分鐘，梁相宜發文：ZL道歉。

轉發的人越來越多。

沈西淮看了幾眼，切到聊天件，沈西桐在公關群里發了消息：“排面給我整上!像遠舟那樣!”

有了解狀況的人回：“不太合適噢，遠舟跟微本合作過，咱們沒有呢。”

沈西淮關上手機，拿起車鑰匙下樓取車。

第37章

淮清的十一月已經很冷，靜安在回醫院的路上接到Demy電話。

Demy說ZL剛剛終于回電，目的卻是希微本可以刪掉長文，跟他們協商后再一齊發布公告。微本當然不會配合，要求ZL刪除照片和評論，停止惡意引導，ZL含糊其辭，沒有給出明確答復。

靜安并不意外于ZL的做法，Demy卻氣得夠嗆。他當初知道這個方案有問題，可作為乙方沒有多話語權，他也可以預想到ZL要面對的輿論，但他沒想到ZL會反水，更沒想到他們會沒有守到這種地步。

他住憤怒，“我剛剛跟公司提了申請，希公司可以出面為你個人發出律師函。”

靜安其實已經不太在意網絡上的聲音，制片了一個自己也不認可的廣告，承擔一定罵名是必須的。不知道ZL還會不會打款，但無論怎樣，都打算將自己的獎金捐出。

那邊Demy又問：“你提前聯系的哪家律師”

“Leah家是開律所的，你知道麼”

Demy腦袋立即大了，Leah的那對律師父母十分嚴肅，也很嚴謹，他們不允許Leah加班，多次給公司打來投訴電話，說違反勞法，就差直接起訴。

“他們已經申請立案”

“暫時還沒有。”

靜安多認為這件事有些稽，倘若真的立案，雖然廣告屬于ZL，但是由制片，這看上去像是在狀告自己。

“你會想到這一步，是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”

靜安沒有否認。

這段時間總是想起Demy用在沈西淮上的那句話，“盡量往壞想，怎麼想都不為過。”他的擔憂不是完全沒有道理，但不會那麼去想沈西淮，反倒是這次項目確實讓作了不最壞的設想。

Demy沒有立即掛斷電話，靜安直覺他還有話要說，可片刻后他只說一句“掛了”，直接收了線。

沒有多想，點開唯一置頂的聊天界面。

最新一條消息已經查看過，寥寥幾個字，是告知他剛下飛機。

他始終是這樣，三言兩語，幾乎沒有多余的話，讓人覺得他很冷，也冷靜，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撼他的緒，可分明能從他上到一些別的東西，那些東西帶有溫度，而尤其貪那點溫度。

想起樓梯間里他的那個擁抱，想起他在梁相宜跟鄭暮瀟的注視下跟爸媽問好，想起他在車里用獨屬于他的方式安。

其實每天都要想他，只是現在尤其強烈。搖下一點車窗，讓冷風從窗涌進來。

出租車停在醫院門口時，暫時將紛的心緒拋去腦后。

約翰·厄普代克說過，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是你自己的生活。

靜安尚不能認同，ZL事件讓窺見了生活中十分骯臟的部分，讓在承了那麼多惡意之后有短暫的崩潰失控，但并不會因此就徹底悲觀起來。忘記是哪位作家說，痛不痛的事，我們可以自己決定。它在當下或許是一刺，但放在整段人生當中，是閃亮的勛章也不一定。

頭頂那撇月亮一如幾年前那麼黯淡，那時不確定是否留，時間一晃過去，最終還是回了國。

站路旁喝掉一整瓶冰可樂，不再那麼困，轉上了樓。

爸媽見回來得晚，不免關心幾句，閉口不談，只說工作積攢太多，多花了點時間。

“陪說會兒話，待會兒就回家休息。”

靜安應著，進了病房。

剛醒不久，不怎麼吃得下東西，神還沒恢復，臉上卻帶著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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