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近春節，大家收拾行李，準備離開西南。

黎念和盛聿明暫時還留在墨。

孫姨放心不下他們兩個，做了不菜，將冰箱塞得滿滿當當，對一個說要好好照顧另一個，走的時候又反悔說要不要自己也留下來。

盛聿明給包出個大紅包，厚厚一沓，終于把人樂得喜上眉梢。

鄭毅這趟回去，就不過來了。他得順道把醫護團隊一起帶回，結算費用。

盛聿明給他轉了賬，說剩下算他的額外年終獎。

鄭毅激涕零，直接攬下回東城找拍攝團隊的事，承諾連夜將哈蘇寄過來！

季慕白看著盛聿明行使鈔能力，哼哼唧唧，沒個好臉。

他到現在還沒有氣順呢，總覺得自己了兩個家伙的逗貓棒，被戲耍了。可又沒有什麼實質的好能撈，只能吹胡子干瞪眼。

“定個娃娃親吧。盛鑫那家伙太會生了，我們家可沒法也生個雙胞胎結親啊！萬一兄弟兩個搶起來了呢？”季慕白有理有據。

盛聿明瞧他那副欠揍的模樣，就莫名好笑。

“怎麼？就算我們生了，鑫鑫家的還不能公平競爭了？”盛聿明故意嗆聲。

季慕白像是聽了個笑話，哈哈直樂：“盛家的傳統不就是侄子搶不過小叔嘛！我對你有信心！”

“……”盛聿明一秒垮臉，恨不得一腳把人踢回東城去。

鬧鬧哄哄的幾人走后，黎念和盛聿明迎來了短暫的二人世界。

盛聿明的復健進了新的階段，外骨骼的裝備也換更加輕便的款式，日常出行也沒有那麼違和，不再突兀。

可他的失眠和手抖還沒有完全解決。

每天到了下廚時間，黎念就進來，搶走菜刀，兇地提醒：“要想刀，除非等你的手不抖了。”

“念念嫌棄我了。”盛聿明從后抱住黎念，聲音在的腰上，弄得人心猿意馬。

黎念不為所，專心致志地切著土豆，臉蛋氣鼓鼓的。

又被盛聿明騙了！

這家伙，天天鉆在廚房里，號稱要拿下的胃，其實都是有水分的。

手抖不控，隨時隨地都會發生。

為了安全，盛聿明都是讓菜市場將食材摘好切配理后，才拿回家的。

直到孫姨回了東城，沒人替盛聿明考慮這事，才一下子穿幫餡。

第一頓飯，盛聿明就“很不小心”切到了手，菜刀哐當落地，還差點砸到他的。

黎念嚇得不輕，推著盛聿明就往醫院跑。

之后知道才發現，跑的還是太慢了。

傷口已經愈合了。

黎念到現在還能想起門診醫生抿著角憋笑的模樣。

他們離開時，聽到醫生們竊竊私語。

“就是那個陪老婆養傷，租了倉庫當復健室的大老板吧？”

“是是是……”

后面的話，黎念可不敢聽了，跑的飛快。

怕下一秒就要聽到別人數落他們，是兩個腦。

雖然人生地不，可臉面還是要的。

好幾天都天不亮就去菜市場，買完菜就跑回家，生怕遇到“醫院人”。

盛聿明只要黎念在邊，其他所有事都是次要的。

一周后，攝影團隊到了墨，出現在農家小院。

帶頭的，也是老人。

“阿珊老師！”黎念激地飛撲進人的懷里，來了個大擁抱。

阿珊裹了粽子包一樣，古棕的都被凍白了。

“天哪，這里真是太冷了！不是說塞江南嗎？怎麼還是那麼冷啊！”

阿珊凍的跺腳，一邊進屋，一邊將鄭毅托帶來的哈蘇給了黎念。

盛聿明手，搶在黎念前面，把相機拿了過來。

他做得滴水不，沒讓人看出破綻。

黎念將團隊幾人安頓下來，斟茶倒水。

忙完后，才注意到盛聿明在書房里等著自己呢。

走進去，把門關上。

盛聿明坐著椅，一步步朝靠近，雙手捧著相機，遞到面前。

開口：“對不起。我當時真是蠢到家了，的確該打該罰。你不喜歡，我們隨時換掉它。”

黎念本來還，一聽他這話，噗嗤就笑了。

“以后你可不能說盛鑫了。他的鋪張浪費，一半是你慣的，另一半是和你學的。”

盛聿明聽不得這話，親手把相機到手里：“以后只慣你。”

“盛聿明，你真是害人不淺。”黎念終于到了哈蘇，不由得慨。

“嗯，是我的錯。念念放心，季慕白會補償舒怡的。那是他們的事。”

“……”黎念看著盛聿明，莫名覺得他有點像是哈士奇。

把家拆完了，所有人的天都塌了，只有他還在悠哉曬太，事不關己。

但像歸像，盛聿明可不會真的那麼心寬。

保不齊，他私下會這麼道歉贖罪呢。

好吧……這件事就由著盛聿明去理吧。

不胡思想了。

……

大峽谷是云豹的棲息地。

進去大峽谷并非難事，難的是無法保證能夠功找到云豹的影。

純正的野生林，里面的種不計其數。

不植都有攻擊，必須要有專業的向導配合。

盛聿明之所以組建拍攝團隊，一方面是取得專業意見指導，保證黎念的安全，另一方面，他希這些人在拍攝項目失敗后，能夠從更加專業的角度安黎念。

如果是他，可能只會說，下次再來。

換有富經驗的野外攝影師，或許可以講出一大堆的過去經歷，告訴黎念，這都不是事。

盛聿明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，唯獨對自己的判斷失誤。

他低估了林深的危險，也高估了自己的康復水平。

即便配備了最輕便的外骨骼，在險象環生的原始森林穿行時，仍舊步履維艱。

山螞蟥從每個犄角旮旯里，爬到他的上，鉆進外骨骼活關節的隙里，獨擋他前進。

“盛總，前面的路，不太適合您繼續往前了。”阿珊作為領隊人，適時提醒。

盛聿明低頭用樹枝撥弄掉碎的山螞蟥，神淡漠：“沒關系，我可以走的慢一點。”

“萬一發生危險，地形復雜……”

“穿過這片叢林，不就到觀測點了嗎？”盛聿明打斷的話，手往前點了點，“看著并不遠。”

為了更好的保護野生云豹，叢林里放置了不的監控相機。

他們要去的地方，正好是離研究所很近的一，也是近期發現過云豹蹤跡的一地方。

“盛總。”阿珊還是想勸，見過太多為了逞強跑到野外驗生活的有錢大佬，最后哭著喊著要回家，不希盛聿明也是其中一個。

當然，也知道勸盛聿明是勸不住的。

扭頭去找盛太太。

“盛太太，這段路太難了，不適合盛總繼續往前。可能會有危險。”阿珊很是謹慎。

山螞蟥區域，黎念從頭到腳都被裹的很好，幾乎沒有風的地方。

聽著阿珊的聲音，有點發悶。

側耳想了一會，又看向盛聿明。

盛聿明手里還拿著隨地撿的樹枝，本來是用來趕山螞蟥的件，此刻上頭又被小家伙們盤踞，一個個在做展運。

咻——

盛聿明慌地扔掉了子，嘟囔了一句：“沒事！不就是蟲子嗎？”

黎念看了看拍攝團隊，他們之所以能夠順利進山林，也是借用了之前紀錄片組的名義。

臨出發前，才知道，盛聿明為了保證在攝制組團隊中的安全，私下給劇組追加了投資。如果當時順利到墨的話，想去拍攝云豹，項目組也會讓參與。

眼下，這事不單單是黎念一個人的心愿，也包括了劇組的工作。

看了看其他人，低頭思忖片刻，手扯了扯盛聿明的手。

“我陪你回去吧。有機會，下次再來。”

阿珊表示吃驚：“就在眼前了，時不可失啊！幸運的話，去了就能看到。拍了咱們就走。”

提了一口氣，都后悔提醒盛聿明了。

雖然他是大金主，但是自己的徒弟是小黎念啊。

能不能別在這種時候腦上頭，放棄大好的機會。

真要能拍到野生云豹的照片，黎念的名字也能被人知道的。

“不是有危險嗎？我陪盛總回去，大家可以繼續往前。”

黎念笑了笑，掛在前的相機，紋不。

轉挽過盛聿明，想和他一起離開時，卻被他攔下了。

“我自己出去。你跟著團隊往里走吧。”

盛聿明不想在這里拉鋸戰，也知道是自己矯了。

非要陪著黎念，去蹲守什麼云豹拍攝，無端給人力。

“盛聿明？”黎念無奈地喊了一聲。

“去吧。別等了，我在研究所基地等你們。”

盛聿明手有些，想黎念藏在防護帽下的臉，一抬手，指節上還爬著一小節的山螞蟥，頓時臉都綠了。

他訕訕放下手：“我出去等你們！”

“天黑之前，我會回來的。”

黎念等到他走遠，才轉和阿珊老師一道往里走。

阿珊老師模仿著盛聿明的作，打趣道：“盛總剛才不會是想你的臉吧？”

“不會！你短劇刷多了，那也太老土了。”黎念上說著，臉蛋卻莫名其妙地燙了起來，心想阿珊老師猜的估計沒錯。

虧得盛聿明沒有上來！要不然，又要丟人了。

黎念還在慶幸呢，阿珊老師已經又不怕得罪人般地模仿起來：“我出去等你們！哈哈哈哈！”

“……”黎念扶額，尷尬賠笑。

“你們不是已經結婚好長時間了嗎？好幾個月了吧？怎麼還那麼黏黏糊糊？像是新婚燕爾一樣。”阿珊老師羨慕得慨。

黎念愣了一下，有些不解，難道結婚時間長了以后，就都不親了嗎？

那還結婚做什麼？

為了和喜歡的人，漸行漸遠嗎？

也太離譜了吧。

黎念的印象中，的父母應該是很相的。小時候，聽到媽媽說過最多的話，是“你爸爸呢？”，而爸爸說過最多的話，是“你媽媽呢？”

山洪來臨的那一天，和在一起，被扣在米缸下，躲過一劫。

應該是聽見了的，聽到父母遇難前，相互喊了對方的名字。

到了盛家之后，親子之，手足之，都見到了。

唯獨看不到夫妻之。

盛老爺子的夫人在海難事故發生后不久，不了悲痛，撒手人寰。

溫婉虹失去了丈夫，在兒子面前不敢提爸爸一詞。

盛明胭失去了未婚夫，手里的佛珠一直轉個不停，吃齋念佛，應該也是想念的吧。

如果他們的另一半還在的話，應該也是恩的吧？

那麼注重家庭的盛家人，怎麼會讓人變陌路呢？

黎念沒有正面回答阿珊老師的問題，只是笑了笑：“小別勝新婚嘛！”

“果然如此！還是異地香啊，距離產生。”阿珊老師哈哈大笑。

很快，他們到了監測點附近。

有灌木做掩護，幾人蹲下靜靜等待云豹的到來。

樹木參天，碧藍的天空在樹杈間出隙，能夠窺見一點天。

云豹非常擅長攀爬和跳躍，能夠凌空躍起在樹與樹之間穿梭。

架起的相機空等了將近2個小時，除了昆蟲，別沒有拍到任何的野。

偶爾在林中有風吹樹葉，黎念循著聲音追過去，也只能看到搖擺的樹葉和空的枝條。

可能只是小松鼠。

黎念稍稍有些失。

大峽谷，雨水眾多，沒等到天黑，又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來。

大家沒有帶營裝備，在已經觀測到野生類的區域營，相當危險。

他們必須趕在天黑之前，回到基地。

林深，手機收不到訊號。

所有人都由向導牽著繩索，一個順著一個，往外頭走。

出去的路比進來時兜了一個圈，順帶去另外兩個監測點更換儲蓄卡。

團隊里的人，都很激，時不時就有人謝黎念，多虧了盛總的組隊支持，他們才能如此近距離地接林。

回到基地時，黎念心想雖然沒有拍到照片，但可以把大家的恩傳遞給盛聿明。

總不能冷落了他。

沒想到，盛聿明就不在基地！

“去哪兒了？！”黎念找不到盛聿明的人，徹底慌了，“他是沒有回來？還是出來又進去了？”

“盛總已經出來了，但看到天氣不好，就想進去接你們。”

“你們讓他一個人去了？”

“他說就在路口接啊？你們回來的時候，肯定能看到的呀！而且，他穿著那麼重的設備，又不可能跑遠！”

“……”

看到頭頂烏云退散，天際立刻轉黑夜，黎念的心也瞬間跌落谷底。

“我陪你去找他。”人群里冒出個悉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