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琪有種明知自己被套路了，但又不能拒絕的憋屈，畢竟江以然也是真的因為幫了自己才到這個點。

輕嘆口氣，“你想吃什麼？”

江以然角的笑意擴大，“都行。”

“你說吧，我請你。還有剛才的醫藥費，多？我轉你。”

江以然頭撇了撇，“先上車。”

邁凱倫塞納gtr的車門采用剪刀門的設計，車門開啟時帥氣地向上揚起，他繞到副駕駛，手替宋琪擋住車門框上沿。

宋琪弓坐進副駕駛，“謝謝，提籃給我吧。”

江以然把提籃給宋琪，然后再繞回駕駛室坐進去。

“能再麻煩你一件事嗎？”宋琪猶豫了幾秒，還是開口。

“不麻煩。”江以然幾乎秒答。

宋琪無語地輕笑一聲，“你都不知道要說什麼。”

“我不得你麻煩我，越多越好。”他偏頭看一眼宋琪，眼神澄澈，“這樣我就能多見你幾次。”

宋琪薄微張，別過頭，“你再這樣，我下車了。”

江以然有一雙很好看的手，指骨修長，指尖干凈。他搭在方向盤的手指微蜷了蜷，聲線低沉下來，“好，我不說了。”

他笑了笑，故作輕松地說，“想麻煩我什麼啊？姐姐。”

“能先送我回家嗎？77很出門，陌生環境會有些應激，再加上本來就狀態不好，我怕況會更差，我想說，能不能——”

“能。”江以然打斷，“我先帶你回去，你安置好77，我們再去吃飯。”

“謝謝，你要是得話，我記得前面路口有一家歐包店，我可以去給你買個面包先墊一下。”宋琪說。

江以然眼神落在前方。

這會兒路況好了不，他這輛跑車也是開得飛起，不過他車技好的，開得很穩。

“我不。”他從不掩飾什麼，向來打直球，“說讓你請我吃飯也只是借口，至于是什麼借口，你應該很清楚。我就不明說了，怕你又要下車。”

宋琪指尖摳了摳硅膠材質的寵外出提籃。

江以然這話，實在答不上來，也沒辦法答。

江以然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年氣，玩笑道：“要是不放心77的話，就在你家點外賣吃也行。”

然后又立馬說：“開玩笑的，別張，姐姐。”

宋琪沉默了一會兒，然后才開口，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，甫一看會覺得這雙眼睛很清冷，但再看一眼，會發現這雙眼睛很有故事。

江以然當初就是因為這雙眼睛才對宋琪過分關注，他喜歡的這份故事。

“江以然，你能別在我上浪費時間嗎？我說過，我真的沒打算開啟一段新的。”

綠燈還剩一秒，黃燈還有三秒，江以然似乎完全沒有想沖過去的意思，他踩下剎車，車子在斑馬線前停穩。

他撇過臉看向宋琪，嗓音低沉，“那舊呢，還有打算重啟嗎？”

宋琪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難過，低下頭，移開目，嗓音干，“沒有。”

哪怕只是瞬間，江以然還是準地捕捉到了眼底的緒，哪怕眼睛沒有看向他，他也清楚此刻的眼睛是紅著的。

“宋琪，還那麼難過嗎？”

宋琪始終沒有看向江以然，指尖攥硅膠材質提籃的邊沿，“沒有。”

江以然的眼神不帶任何折中地，直白地落在的上，語氣平靜溫和，“宋琪，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？”

宋琪終于抬起頭，眼底紅了一圈，“什麼？”

江以然無奈地勾了勾，“難過的樣子。”

宋琪又低下頭，口是心非地說：“我沒有。”

通指示燈變換，江以然踩下油門的同時，他握住方向盤的手用了用力，“我等你。宋琪，總會有那麼一天，再提起這個人你不會再難過的。”

宋琪轉過臉看向車窗外，眼睛酸。

車線條流暢的邁赫停在小區樓下，江以然和宋琪同時解開安全帶。

“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，你坐車上等我吧。”

“我陪你。”

“真不用。”

“讓我陪你。”江以然的語氣里有不容拒絕的篤定。

宋琪看他一眼，不再說什麼。

*

宋琪和江以然從電梯轎廂出來。

樓道里站著一個悉的影，姚益靠在墻上，一抹猩紅在修長指間明明滅滅。

姚益朝電梯口看去，那雙充滿倦意的眼睛在某個瞬間黯淡下來。

宋琪腳步頓了一頓，然后繼續往前走。

江以然跟在宋琪后，單手抄兜慢悠悠地走著，看向姚益的眼神帶著點二五八萬的拽。

最近這段時間姚益南北兩城兩頭跑，知道宋琪不愿意見，很多時候都只是守在家樓下看一眼，也真的就只是那麼一眼，看完他又飛回北城。

宋琪有時候知道，有時候不知道，但很多時候知道也只裝作自己看不見。

姚益將煙撳滅，站直了，看著宋琪，不知道是因為看到和江以然一起回來還是因為了太多煙，啟的音質過于沙啞，“你們，怎麼會一起回來？”

江以然走到宋琪前，抬起半邊角，“和你有關系？”

姚益冷眸睨向他，“走開。”

江以然哂道：“憑什麼？”

姚益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，要不是宋琪在，江以然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他就已經拳頭揮過去了，第二句實在是忍無可忍。

他攥住江以然的領口，將江以然抵在墻上，“你他媽又憑什麼。”

宋琪被嚇到，想要上前阻攔。

江以然勾起角，看向宋琪的眼神始終溫和，“姐姐，別怕，閉上眼睛。”

宋琪薄翕張，不知道江以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。

江以然眼里的溫度在看向姚益的瞬間轉變，像是從暖春變至寒冬，他冷嗤，“你說我憑什麼？”

話落不過一秒。

姚益猝不及防地挨了江以然一拳。

氣氛本就劍拔弩張，這一拳直接拉開兩人的戰線，姚益快速回擊。

宋琪真的嚇到了，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，“別打了。”

“我讓你們別打了！”

兩人一拳比一拳打得狠，完全不顧宋琪的阻攔。

宋琪手攥拳，嗓音平靜，卻也帶著，“你們一定要我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才肯罷休是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