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衍慈沉默了好幾秒,最后啞著嗓子道。
“不,不讓我出手,我就不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但我可以在看不見的地方,理完一切!”
他沒說出那句“不再需要我”,但他的心里知道—已經不愿意他再為做什麼了。
已經活了他都無法靠近的樣子。
曾經他靠近、他保護、他承認的重要。
可現在,已經什麼都不缺了。
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不再為的負擔。
哪怕他一想到一個人要在鏡頭前面對全世界的質疑,就覺得口像是被針扎。
清晨五點,安然站在家門口的臺,看著天一點點變亮。
已經換好服,化了淡妝,穿了一件白襯衫和黑長,整個人顯得干凈而堅定。
今天要開口。
開口講的故事,講的孩子,講這些年是怎麼一個人帶著苗苗活過來的。
講如何在最黑暗的時間里咬著牙站起來,不靠任何人,不跪著求誰。
講是怎麼熬過那些所有人不信,所有人指責,所有人說“只是靠男人捧出來”的日子。
不想博同。
只是想告訴所有人:
我不是你們口中的誰誰的附屬。
我就是我。
我有名字,安然。
我有能力,有,有眼淚,也有憤怒。
你們可以攻擊我,但你們別想讓我低頭。
風吹來,站直了。
今天,是的戰場。
不再回避。
上午九點,發布會現場安靜卻張。
布景是清一的灰與白,極簡,低調,卻分外肅然。
臺下坐著一排排代表、合作品牌負責人,還有一些悉的老同行,全都沉默地等待著臺上的燈亮起。
這是安然主召開的發布會。
三天前,被無端誣陷,輿論一邊倒,AR品牌從神壇被拉到泥地。
高高在上的口碑、消費者的期待、合作方的信任,在短短七十二小時被一篇篇帶節奏的料文章擊穿。
有人說靠男人上位,有人說孩子的父親份不明,有人挖出曾經落魄時住在租屋區的舊照,有人質疑品牌背后的資本黑幕。
什麼都沒回應。
今天,是第一次站上麥克風前。
而從不需要重復解釋。
安然準時出現在后臺,穿深灰西裝,頭發一不地盤在腦后,妝容干凈,淡得幾乎看不出,卻不顯蒼白。
助理快步走來。
“直播通道已經打開,全球同步直播已上線!”
點了點頭,邁步走上臺。
燈打下來,站在麥前的那一刻,全場雀無聲。
沒有看任何人,只是垂眼將手中的卡片放好,然后抬起頭。
“大家好,我是安然,AR品牌的創始人!”
聲音很穩。
“過去這幾天,你們看見了很多文章,很多傳聞。
關于我個人,關于我的品牌,關于我的過去!”
頓了一下,緩緩掃了一眼臺下。
“我從不反對任何對公眾人的關注,也不排斥任何有據的質疑!”
“但我無法接,惡意的猜測被包裝‘事實’,傳播到每一個社角落!”
“所以今天,我站在這里,不是為了澄清什麼!”
“而是為了說清楚!”
“我這個人,沒有背景,沒有靠山!”
“我二十六歲生下孩子,那個時候我沒有婚姻,沒有房子,沒有固定收,甚至連一個能幫我帶孩子的親戚都沒有!”
“我在國外租過最便宜的地下室,在臺燈下給客戶畫通宵圖紙,一邊哄哭的孩子,一邊畫戒指的鑲嵌角度!”
“我也曾被人說‘你一個人做設計沒前途’,說‘你走走秀拍拍照就行了,何必真的當回事’!”
“我沒反駁!”
“因為我知道我是誰!”
“我是安然,我是AR的創始人,我是苗苗的母親!”
“我是一個靠自己活下來的人!”
“我沒有靠男人起家。
沒有靠誰給我鋪路!”
“我唯一靠的,是我自己的手、我的眼、我走的每一步!”
臺下有人開始低聲私語,有人面一變,有人眼里多了些復雜。
安然依舊平靜。
“至于我的孩子是誰的—這是我私人的事!”
“但今天我還是決定講出來!”
“因為我不想讓這個世界一直告訴孩子,‘你的出生是個錯誤’!”
“他不是!”
“他是我活下來的全部力!”
“苗苗,是我獨自一人、在沒有一分錢收、最窮最痛的階段里,咬著牙養大的!”
“我從來沒向任何一個人求過養費,也沒用過‘單親媽媽’這個份去博同!”
“我只是想告訴你們!”
“我養得起他,也養得起自己!”
說完,現場寂靜,像是空氣也凝住了。
低頭,掀開一頁。
“關于AR品牌的設計初衷,是源于我在育兒期間的一段心理記錄!”
“我設計的每一款首飾,都帶著緒,不是因為我脆弱,是因為我相信緒也是一種力量!”
“有人說我賣慘!”
“我不賣慘!”
“我只是說出了很多人不敢說的故事!”
“我用過的材料,有最便宜的銀片,也有最珍貴的原石!”
“我告訴我的團隊,從來不分貴賤,只分有沒有溫度!”
“我們所有的產品數據、所有的財務記錄,今天開始,將向法律團隊全面公開!”
“任何一家、個人、品牌若繼續散播未經證實的虛假消息,我會依法起訴!”
“我們不再沉默!”
說完這些,看了一眼前排區。
“我謝你們的關注!”
“也請你們看清—
AR,不是用來踩的臺階,也不是誰都能染指的利益!”
“我是安然,我站在這里,不為你們原諒我,只為告訴你們—我從不恥!”
說完,彎腰鞠了一躬,起時神仍舊平靜。
全場短暫沉寂后,掌聲響起。
不像之前那種商業應酬的敷衍,而是真正的發自心的敬意。
何曼曼站在后臺看著,眼眶紅了一圈,低聲罵了一句。
“我就說你能撐住!”
一轉看見Mark站在后場另一邊,他眼睛通紅,卻沒流淚,只是靜靜地看著臺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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