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溫瑾說這句“喜歡我”的時候,覺心頭涌著一暖流,熱熱的。
許靜姝喜歡他。
這個認知令他十分愉悅,眼角眉梢都跟著出輕松和溫來,先前略帶沉重的心也變得愜意起來。
顧華錦和顧溫瑾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,也是了解自家哥哥的,自然察覺到了顧溫瑾這樣的緒變化。
提到人就這麼開心,看來是真的很喜歡了,顧華錦暗忖。
“那哥哥要好好和靜姝姐姐在一起。”顧華錦道了一句。
顧溫瑾頷首點頭,了顧華錦的頭,道:“會的”。
說這句話的時候,顧溫瑾眼底流出堅定和認真,是那樣的認真,無論是讓誰看見,都不會懷疑,顧溫瑾的堅決。
又和顧華錦說幾句話,顧溫瑾朝樓上走去。
樓上是書房,他推門進去,里面沒有人,他找了一座位,坐在書房,看著書房上懸掛的書法作品——
天下為公
他盯著墻壁上的這幾個字,眸底微微晃。
這四個字,一直掛在顧家老宅的書房里,從他出生記事起,就一直在。
時,他練習寫筆字,鋼筆字,寫過無數遍的這四個字,直到今天,這四個字他能夠寫的非常漂亮,力道,筆鋒,字跡,無一不。
書房里是有文房四寶的,顧溫瑾鋪好寫字用的宣紙,用鎮紙好。
隨后他拿出一方墨錠,緩緩加水倒硯臺里,骨節分明的手指著那方墨錠輕輕研磨,很快,硯臺里就出現了墨。
顧溫瑾拿出狼毫筆,開筆蘸墨,他提起筆,在宣紙上行云流水地寫下四個字——
天下為公
“咔噠”一聲響起。
書房的門被人打開,進來一位老者,正是顧溫瑾的爺爺。
顧溫瑾沒有第一時間看過去,而是先放下手中的筆,他起,目和顧老爺子對上。
“爺爺”顧溫瑾與往常一般無二地道。
顧老爺子看到他在書房,略顯驚訝。
他點點頭,問:“什麼時候回來的?”
顧溫瑾答道:“剛到家。”
顧老爺子走近,站定在書案前,目落在書案上的宣紙上,淡淡凝視著。
宣紙上的字,墨跡還未干,點點墨在線的照下,沁著澤。
四個字,筆走龍蛇,力紙背,他寫的是行書,飄逸瀟灑,著一子恣肆隨意,鋒芒畢的字跡,然而鬧中有靜,中有序,灑中也暗藏分寸。
顧老爺子睿智蒼老的視線看向顧溫瑾,目悠遠,仿佛穿了重重歲月,看到了昔年那個青單薄的年,如今年已經長肩膀寬厚的青年,眉目間也沒了當初的稚,拔而立,像是一株青竹,堅韌不拔。
老爺子目了,落座在一旁的黃花梨木椅上。
“你喜歡許家那個丫頭?”老爺子的聲音突然響起,猝不及防的開誠布公說道。
顧溫瑾眸微,微微垂眸,眸中一閃而逝的幽深和沉靜。
他抬頭,目直直地對上老爺子的視線,聲音淡淡卻難掩認真地說道:
“是的,爺爺,喜歡。”
顧老爺子的手搭在椅子上,不斷挲著。
“確定是了嗎?”老爺子沉聲問道。
顧溫瑾的回答不變,話語堅定:“我確定”。
顧老爺子挲的手一頓,聽著他斬釘截鐵的話語和眸里流出來的堅定,活了幾十年的老人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。
老爺子不期然想起前不久和顧溫瑾下棋的時候,他用一顆棋子,置之死地而后生,盤活了整盤棋,贏了。
暗藏鋒芒,勢不可擋。
良久,老爺子呼出一口氣,沉聲道:“溫瑾,你已經長到一定地步了,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和選擇能力,爺爺不攔你。”
頓了頓,老爺子說道:“只是你記得,你是顧家的繼承人,顧氏一門的榮辱興衰都系在你上,何去何從,爺爺希你三思而后行,不要做出讓自己后悔的決定。”
顧溫瑾眸震,抬頭看向自家爺爺,他看到了老爺子眼里對他的期許、信任、付……
老爺子的意思是同意了!
“謝謝爺爺,我會的。”顧溫瑾沉聲應道,清俊的面容上出激和鄭重的神。
顧老爺子擺了擺手,蒼老的面上揚起笑容,不懷好意地說道:
“我這關你算是過了,只是顧家早就到你父親手里了,主事人自然也是你父親,你要想和許家的丫頭在一起,得過你父親那關。”
顧溫瑾:“……”
他無奈了額頭,老爺子年紀大了,心思也越來越活絡有趣,就看他們小輩的笑話。
“嗯,我會去和父親談的。”顧溫瑾說道。
祖孫兩個人相視一笑,都是千年的狐貍,一肚子墨水。
……
顧溫瑾和老爺子說完之后,心中提著的那口氣松了一半了,接下來就看父親那邊的態度了。
晚上,顧父和顧母回來,看到自家兒子,有點驚訝。
“兒子,什麼時候回家的?”顧母廖思煙眉一挑,隨意地問道。
“今天下午回來的,廖士。”
顧溫瑾笑著接過廖母手里的包。
“咦,我要是沒記錯的話,你最近應該在期末考試。”廖士黛眉輕蹙,說道。
“已經考完了,廖士,你的消息是不是滯后了。”
顧溫瑾笑著和自己母上大人說。
“可能吧。”廖士淡淡地說道。
“走吧,兒子,吃飯去。”
廖士攬著自家兒子去餐廳,全然把老公忘在了腦后。
顧溫瑾無奈一笑。
顧父換了鞋,走在兩人后面進了餐廳。
餐廳里,已經擺放好了餐盤,顧華錦正在盛湯,顧老爺子也坐在了餐桌前。
幾人洗了手,坐在餐桌前吃飯。
嘗了一口菜,廖士驚訝地說:“兒子,今天的菜是你做的?”
顧溫瑾點了點頭,“嗯,我和華錦一起。”
顧華錦笑了笑,就是洗個菜,打個下手。
廖士夸贊了一句:“味道好極了。”
顧父也笑了笑,說:“兒子和兒一起做的飯菜,味道當然好。”
顧溫瑾和顧華錦兄妹兩個皆是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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