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時暮沒反應過來。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阿宸自小不在臨風長大，對臨風的歸屬不如你，所以，你才是最適合的人選。”

“且你本就是臨風的儲君，理所當然。”

葉湛看著言時暮，笑得春風和沐。

“阿暮，你愿意嗎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前塵舊事，自今日起就算事了，待我死后，更是會煙消云散。”

言時暮臉一變。

“本王知道，你也無意這個位置，是因為你并不想和阿宸爭什麼。”

“可這本就是你的，從前是，以后也是，不過是中間有了些小曲而已。”

葉湛微微笑著，“自今日起，新舊臣，都是你的臣子，唯你命是從，再沒有主子，和主子，阿暮，你不必有任何擔心。”

這一刻，言時暮分辨不清楚自己心里的覺。

葉湛這是在為他鋪路嗎？

從小到大，他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拼出來的，從來沒有人管過他半分，他從來不知道有人鋪路，有人替他做好打算居然是這樣……輕松的覺。

太子之位，從他很小就是他的，因為言盛沒有兒子，所以選了他，是因為他的能力，也是因為他后空無一人。

言盛是以為他好拿的，卻沒想到是自己算錯了賬。

在他的記憶里，所有對他好的人都是有目的的。

林安玥是第一個沒有目的地對他好，不計后果的救他，所以他忍不住的過去，忍不住了想要用強盜的手段，只為能將留在邊。

可如今……

“父，父親！”言時暮看著他，“我可以這麼嗎？”

“當然。”

“我以為，您是厭惡我的，畢竟我的……我的出并不榮。”

葉湛揚眉，“為何？”

“你母親是長公主，集萬千寵，你父親是當年的金科狀元，文采斐然。”

“他們是被皇帝賜婚，大婚之后有了你，你的份無可置喙，有何不榮？”

言時暮沒說話，但紅了眼眶。

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不榮的，因為母親不他，父親厭惡他，邊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。

從前是冷落，后來是畏懼。

即便上不說，他心底也質疑過自己，是不是真的不該存在，是不是當真……不值得。

可今日，葉湛的話，讓他險些崩潰失控。

“阿暮，你很好，即便有錯，是你母妃和父親的錯，自始至終，你都很好，是個十分負責的太子，你繼位是眾所歸。”

言時暮抿著，眼尾越來越紅。

“你們都退下！”葉驚宸突然開口。

書房里的人陸續離開，最后剩下他們三人。

“好了，沒有人了，你可以哭了。”

言時暮一頓，“誰要哭了？”

“你眼淚都要流下來！”

“是你看錯了！閉！”言時暮惡狠狠地看向葉驚宸。

而后，言時暮又看向葉湛。

想了想，言時暮規矩的跪下，認真的開口。

“父親，孩兒向你承諾，一定善待所有老臣，只要他們忠心，孩兒絕不虧待。”

“也保證，會認真經營臨風，讓百姓安居樂業，定不辜負父親。”

“最后，孩兒……多謝父親，認可！”

葉湛滿意的笑了，而后劇烈的咳嗽起來，從葉湛的角流下，將兩人都嚇了一跳。

“父親。”

“父親！”

比起葉驚宸，言時暮更慌，眼神都著慌張。

“去玥兒。”葉驚宸說。

言時暮跳起來就跑，沒一會兒就拖著林安玥沖進了門。

“姐姐，你快給父親看看。”

“藥浴已經準備好了，讓人送進來，我現在施針。”

又空安一句。

“你們不必擔心。”

“言時暮可以去見見羅老，興許他對父親的況，有些了解。”

將兩人都支開，林安玥才扶起了葉湛。

“父親，我給您施針。”

葉湛抬頭看著林安玥，“我還能再撐幾天？”

“父親……”

“三日后，繼位大典，我要在，玥兒，你能想辦法的是吧？”

林安玥微微蹙眉，“父親，繼位大典繁瑣，您如今的應該多休息，近日來您安排了太多事，這……”

“可我沒有時間了！”

葉湛看著林安玥，“我總要，總要為阿宸做些什麼，不然，我走的不安心。”

“我本來以為，時間是夠的，可我……可我怕死了。”

“越同你們在一起，我越怕死，我越祈求奇跡出現，可是我的我很清楚，它撐不住了。”

林安玥抿，“父親。”

“但沒關系，我能做的都做了，只差三日，看著阿暮繼位，看著阿宸掙我留下的束縛，我就了無憾了。”

“玥兒，三日，可以嗎？”

林安玥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。

“父親，是我們讓您心了。”

“阿暮繼位是好日子，最好過了繼位大典，玥兒，可以嗎？”

“父親。”林安玥看著葉湛，“您，疼嗎？”

葉湛垂眸，“疼，全的筋脈，骨髓都疼，日落就疼，夜里也輾轉反側，這幾日愈發嚴重。”

“那，還要堅持嗎？”

“想堅持。”葉湛笑著，“但堅持不住了，再堅持，就了你們的累贅了。”

林安玥搖頭，“您不會是我們的累贅，但，我們心疼您，父親，若是太疼了，那就……”

剩下的話，林安玥說不出口，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。

門外的葉驚宸也握了拳頭，又抬手了眼角的淚水。

“藥浴準備好了。”葉驚宸進門。

林安玥側，快速了眼淚。

“好！”

葉湛坐在藥浴里，上頓時覺輕松多了，眉頭也跟著舒展了許多。

見葉湛的樣子，林安玥便知道這藥浴有用，眼睛都亮了。

“父親可覺得舒服了？”

“是，輕松了許多。”

林安玥立刻抬頭，“阿宸，這是芙蓉山的溫泉藥浴，若是有用，我們便帶著父親過去，也許還有可能……”

“好！”

葉湛笑了笑，沒有力氣再說話。

終于在林安玥的金針下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，緩解了上的疼。

另一邊的地牢里，羅老見到言時暮，立刻沖了過來。

“殿下，殿下您終于來救我了，殿下救我啊！”

“大公子莫名其妙的將屬下關在了這里，屬下冤枉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