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木堂里，再一次陷安靜。

場中眾人，朱還真、幾個殿主，包括青木老祖。

這一刻都有些被寧天的話語驚到。

屠青華是一顆老鼠屎？

那可是一位神皇！

還是凌霄山的山主！

未來可能為神帝的人！

結果寧天說他是一顆老鼠屎？

“荒唐！”

“荒謬！”

青囊殿主一拍桌子，震得案幾上的茶盞都跳了起來：“謝子，你可知你在說什麼？”

“你不過是個剛神王的小輩，也敢妄議神皇？”

“屠山主貴為凌霄山首山山主六百萬年，行過無數好事，論資歷、論功德，哪一點配不上‘德高重’四字！”

說到這里，他轉向青木老祖，雪白的長眉因憤怒而抖：“老祖！謝子口出狂言，若是讓凌霄山知道，會視我們青木宗如何？”

“定要嚴懲，免除后患！”

其他幾位殿主，也紛紛附和。

實在是寧天這話說得實在有些過分。

朱還真則俏臉煞白，一時間有些哆嗦，但還是開口：“老祖，小師弟只是太年輕，口不擇言，還請勿怪！”

說著，就要跪下去。

可此時，一雙臂膀托住了朱還真。

是寧天。

他不讓下跪。

寧天扶住了朱還真，隨后環視一圈眾人，依舊那麼不急不緩：“諸位殿主，覺得屠青華是什麼人？”

還沒等他們回答，寧天就自顧自說道：“從普通人一躍為凌霄山山主。”

“天驕榜第六，天資卓越。”

“同時品端正，為人謙遜有禮，平易近人。”

“還與江裂云的兒結為道，恩非常。”

“整個凌霄山上下都夸贊于他，幾乎沒有一一毫的缺點。”

聽著寧天的話，場中幾人似乎覺察到什麼，皺了一下眉。

“可這天底下人無完人。”

“及比如場中諸位，”

寧天掃過青木宗的幾個殿主，點評飛快：“懸壺殿主謙遜有禮，青木宗誰人不說殿主好脾氣，可反過來說就是優寡斷。”

“金匱殿主于算計，擅長資源調配。”

“可反過來說，就是吝嗇無比，連配給弟子們的靈草上有幾片葉子都要算得清清楚楚。”

“靈樞殿主沉穩有度，事條理清楚，支撐著青木宗整運轉，是青木宗部穩定的肱之臣，但反過來說，就是嚴苛計較，不好相。”

“至于青囊殿主，”

寧天頓了一下，才道：“實力冠絕五殿，一千萬年前青木宗遇險，青囊殿主獨戰敵人，護得宗門平安，這份武力與擔當，的確令人佩服。”

他看著對方：“但也有因循守舊、頑固不化，且心狹窄的問題。”

朱還真的眼睛都瞪大了。

這些話，當然是自己和寧天說的。

可那時候，只是給小師弟介紹青木宗的高層罷了。

他居然全都說了出來！

“你、你……！”

此時的青囊殿主，已經氣得胡子都飛起來。

其他幾個殿主的臉也都不太好。

而寧天還在繼續，甚至評論起自己：“包括我，我這人，也是有缺點的。”

“比如青囊殿主就覺得我囂張跋扈、目中無人、非常該死。”

“所以，這世上是沒有完無缺之人的。”

“如果有，那就是演的。”

青囊殿主還是氣不過，角一就道：“你這些都是歪理！”

寧天淡淡道：“不是歪理。”

“屠青華就是演的。”

“完無缺的背后，是一顆縝至極的心。”

“此人，心思極重。”

說著，寧天還提醒一句：“這一次，我在凌霄山求見了張正。”

“只怕他以為這是我們青木宗的意愿。”

“對于我們這樣的行為，他應該會有所表示。”

青木老祖一頓，立刻就來一個心腹，囑咐他迅速去查。

不到半刻鐘，那心腹匆匆而來。

表有些難看。

“怎麼了？”

心腹拱手低頭：“回老祖，赤焰星出了事。”

“說是赤焰星遭遇了百萬年難遇的寰宇風暴。”

“整顆星辰，被毀了大半。”

“這赤焰草，只怕是收不上來了……”

還真的出了事！

青囊殿主臉微變，但很快就道：“這又如何？”

“就算赤焰星之事，和屠山主有關，但這也是因為你謝子擅自和張正見面，讓他產生了誤會！”

“因為這誤會，他暗中提敲打我們青木宗一番，這沒有任何問題！”

寧天卻是笑了：“是，敲打沒問題。”

“可他做的敲打，卻是毀了一整顆星辰。”

“赤焰星上，人命無數。”

寧天盯著青囊殿主的眼睛，強調：“我們青木宗專修醫，更有一條宗規，做‘救苦救難救生靈’。”

“青囊殿主，你會因為一個敲打，就去毀了一顆星辰，殺死數十萬人命嗎？”

不等青囊殿主回答，寧天再道：“所以，屠青華絕對不會像是表面上那麼‘謙遜有禮’、‘平易待人’。”

“所以，一切都是他演的。”

青囊殿主張了張，發現自己居然說不出話反駁。

的確，屠青華這麼一個“敲打”。

崩了他的人設！

可青囊殿主很快冷笑一聲：“屠山主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好，那又如何？”

“那不正好，印證你之前說的‘人無完人’罷了。”

“我們青木宗支持屠山主，又不是因為他是個‘好人’。”

他抱著拳頭，和青木老祖強調：“老祖，屠山主與我宗相三百萬載，我們不可能因為屠山主沒有那麼完，就輕言放棄！”

其他幾個殿主也微微點頭。

就算寧天證明屠青華心思重。

那又如何？

青木宗支持他，又不是因為屠青華是個好人！

朱還真的心再一次揪了。

可寧天依舊不急不緩，他慢慢拋出了最關鍵的東西。

“所以青木宗支持屠青華，并不看重他的人品。”

“而是看重他最有可能為凌霄山下一任神帝，對不對？”

青囊殿主一甩手：“那是自然！”

可寧天輕笑道：“可凌霄山的下一任神帝，可能是張正，可能是張啟峰，可能是魯昭，也可能是凌霄山其他人。”

“但絕對不可能是屠青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