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靜,萬籟俱寂。
天地間萬皆已陷沉睡。
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回在耳畔,接著是一陣溫熱的逐漸靠近,讓沈凝驟然從睡夢中驚醒。
睜開眼,眼前一片漆黑,卻有溫熱急促的呼吸噴在頸間,一只手放肆地探向的襟……
沈凝眸森冷,抬手準地掐住了對方的脖子,冰冷的嗓音在黑夜里聽著格外滲人:“你是誰?”
男子急促發出一聲悶哼,隨即艱地開口,聲音嘶啞,帶著幾分歉疚不安,“凝……凝兒,是我,抱歉,我——”
砰!
沈凝狠厲的一腳踹在男人口,毫不留地把他踹了下去!
“來人。”冰冷的命令藏著一細不可察的煞氣,“掌燈。”
閨房里燈盞亮起時,沈凝看見一個眉目溫潤的年輕男子狼狽地摔落在地,面上盡是錯愕和慌。
“大……大大大小姐……”掌燈的侍戰戰兢兢地跪在一旁,渾然沒料到會看見如此一幕,“秦……秦公子,你怎麼會在這里?”
“出去。”秦硯書咬牙命令,隨即自地上站起,被掐過的嚨生疼,聲音也顯了幾分異樣。
侍看了看秦硯書,又轉頭看了看沈凝,沒等沈凝說話,就不發一語地低頭退了出去。
“秦硯書,你想干什麼?”沈凝眸冰冷如霜,“京城以‘溫潤如玉’著稱的秦家公子,竟也學會了當采花賊?”
秦硯書面上劃過一狼狽,隨即微惱:“你說話何必這麼難聽?我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——”
“若我沒記錯,秦家昨日已退婚。”
“那是我母親的意思。”秦硯書走到床沿坐下,眼底有著歉疚,抬手想沈凝的臉,“凝兒,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,只是……只是你失了清白,母親堅持要退婚,我也沒辦法……”
沈凝抓住他放肆的手,眸譏誚:“所以你半夜潛我的閨房,是想生米煮飯,讓你的母親反對不得?”
秦硯書低頭躲開的目,不知是心虛還是難以啟齒:“雖……雖正妻不行,但我會為你留一個貴妾的名分,凝兒,你相信我,我一定會對你好,絕不會嫌棄你被土匪糟蹋過……”
“讓我做妾。”沈凝冷冷一笑,眼底盡是嘲諷,“秦硯書,你配嗎?”
秦硯書臉一變,惱怒之下,突然抓著的肩膀:“沈凝,別的男人能,我就不能嗎?你清白已失,還裝什麼貞潔烈?你別忘了,我們本就是未婚夫妻——”
啪!
沈凝眉目冷厲,一掌狠狠扇到秦硯書臉上,隨即從床上一躍而起,趁著秦硯書呆滯的片刻,抬起一腳直踹他的心口!
秦硯書整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。
砰!
秦硯書再次狠狠摔在地上,比第一次更狠,摔得他眼前發黑,骨頭像是散了架似的,渾劇痛。
沈凝披起,居高臨下地著秦硯書的狼狽。
一個自詡清貴世家的嫡子,皇城公子貴們眼中溫文爾雅的如玉郎君,今夜今時,卻是如此毫無廉恥的下三濫。
深夜潛子閨房當采花賊?
沈凝神一冷,一腳踩在他的手背上,狠狠碾了碾。
“啊!”秦硯書疼得慘出聲,一只手因劇痛而痙攣,臉慘白,“手,我的手……”
“怎麼回事?”正在這時,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凌的腳步聲:“什麼靜?”
“發生了什麼事?”
沈凝抬眸看去,隨即眸心微細。
烏的一群人,匆匆而來,個個冠整齊,毫沒有剛從夢中驚醒的樣子。
沈家從的祖母到爹娘再到兄長妹妹,幾乎全員出,齊齊抵達這間并不大的閨房。
在這個夜深人靜本該眠的時刻,他們來得還真是迅速。
“沈凝。”沈家老夫人拄著拐杖走進來,面目威嚴冷厲,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“姐夫?”沈家次沈嫣看著躺在地上的秦硯書,表一驚,“姐夫,你怎麼了?”
沈家兄長沈時安臉微變,急忙把秦硯書扶起來:“沒事吧?”
“沈凝。”沈家家主沈云霖冷冷看著自己的兒,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沈凝面無表地看著眼前這一家子親人,眼底諷刺意味甚濃:“深更半夜,秦公子出現在我的閨房里,父親不是應該問問他想干什麼嗎?怎麼還來質問我呢?”
“放肆!”沈云霖冷了臉,“你清白已失,按規矩就該自裁了事,以保家族面,硯書念在往日與你的分上,不愿追究,承諾納你為妾,你不恩戴德也就罷了,竟敢與他?”
沈夫人表不好看:“凝兒,趕跟秦公子賠禮道歉,他以前就喜歡你,不會跟你計較的。”
“大姐。”沈家二妹走到跟前,溫言勸說,“姐夫是真的喜歡你,秦夫人原本是要退婚的,說秦家清貴之家,絕不會要一個被玷污了清白的子門。姐夫無法跟他的母親對抗,可他又實在舍不得你,所以才出此下策,大姐姐,你就……你就答應他吧。”
沈凝冷冷盯著,眼底滲出的寒意讓人心驚。
沈嫣被看得心悸膽寒,不自覺地退后一步,委屈地開口:“我……我也是為了大姐好,你就算不愿意,也不必如此看著我。”
沈凝眼底浮現了然,目落到父親面上:“所以他今晚的行為,是你們默許的。”
沈家好歹是重臣之家,若無他們默許,秦硯書怎麼可能躲過重重防守,如此輕而易舉潛的閨房?
沈云霖避開的目,冷聲說道:“硯書不會害你。”
呵。
口口聲聲說被賊人玷污過,深更半夜潛的閨房,對一個子行不軌之舉,還一副不嫌棄并讓恩戴德的語氣。
他不會害?
真是笑話。
沈凝垂在側的雙手收,嗓音冰冷如臘月寒冬:“我絕不給秦硯書做妾。”
“沈凝!”沈時安眼神里浮現厭惡,“你不愿做妾,以為還有人愿意娶你做正妻嗎?別做夢了!此次你丟盡了沈家臉面,若不是母親念著母深,等待你的只有白綾一條!”
沈凝眼底戾氣橫生,卻克制著心頭翻滾的殺氣:“都給我滾出去。”
“沈凝,你放肆!”沈云霖面沉,震怒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子,“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,是嫁給秦硯書為妾還是白綾自盡,你自己選擇!”
“沒有三天可言。”沈老夫人狠狠敲著拐杖,表沉可怖,“作為嫡,被人糟蹋了清白,已經是沈家奇恥大辱,硯書不計前嫌愿意納你為妾就已經是高攀,你還敢忤逆?來人!”
屋外兩個壯的嬤嬤走進來,躬聽命。
“把大小姐綁起來,明日天亮就安排一頂轎子送到秦家去。”沈老夫人冷冷命令,“要是敢反抗,打死不論!”
沈夫人眼神復雜,似是不舍,似是厭惡,又帶著幾分疏離,最終卻只是留下一句:“凝兒,還是聽你祖母和父親的吧。硯書是個很好的歸宿,他會護著你的,你好好考慮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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