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顧嫣然不是問題，不過昨晚發生的事，你要不要跟本王說說？”姬蒼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，慵懶斜倚錦榻，“嘉禾公主脾氣暴躁，手段殘忍，你給一頓教訓是應該的。本王只是想知道，們進來之后說了什麼？”

沈凝神淡漠：“嘉禾公主讓我跟說說如何被山賊糟蹋了清白，還問我有何面茍活于世并妄想嫁皇族，我覺得這個問題應該問你才對。”

畢竟下旨的人是皇帝，娶的人是攝政王，只是在一個正好合適的時機里，接了這麼一樁婚事罷了。

“確實應該問本王。”姬蒼點了點頭，“找錯了人，點教訓也是活該。”

沈凝淡道：“還有什麼想問的？”

姬蒼似是好奇：“是不是本王問什麼，你都會回答？”

子清白損本是難以啟齒的一件事，反應如此淡然平靜，好像到傷害的人跟無關一樣。

“力所能及之。”沈凝緩緩點頭，“畢竟你現在是我的夫君，我能順理章離開鎮國公府，都是基于你的幫忙。”

有仇報仇，有恩報恩。

沒什麼可糾結的。

姬蒼沉片刻：“既然如此，本王想知道你對郊外發生的事怎麼看。”

“你說的是郊外山賊？”沈凝眉眼浮現一層冷霜，眸心似有冰芒輕涌，“我會查清楚是怎麼回事。該付出代價的人，自會付出應有的代價。”

雖然是在沈凝死之后才重生到上，但既然用了沈凝的份，理所當然應該為討一個公道。

姬蒼問道：“心中可有判斷？”

“不能說判斷，因為暫時還沒有證據。”沈凝淡道，“但一點猜疑還是有的。”

姬蒼淡哂：“說說看。”

沈凝沉默瞥了他一眼，心頭忍不住思忖，大權在握的雍國攝政王這麼閑嗎？

外頭傳言他冷酷無，嗜殘暴，不知是不是夸大其詞。

戰場上殺敵是為了保家衛國，但私底下……

沈凝覺得他并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。

“那些賊人既然手殺人，說明本兇殘，毫無人可言，但他們偏偏放過了我。”語調平靜，波瀾不驚，“賊人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劫，只是制造了一個我被玷污的假象。”

姬蒼嗯了一聲：“你覺得背后有人指使？”

“自然。”沈凝點頭，“鎮國公府雖不如你的攝政王府，但勢力并不小。京城權貴之家，那些賊人哪來那麼大膽子，在距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殺人劫？”

“說明背后主使之人份非同尋常。”姬蒼揚眉，“所以山賊兇殘是真的，但他們不劫財也沒劫，那就另有目的。”

只是此人能指使得這麼兇殘的山賊，殺了鎮國公府那麼多侍和護衛，毀掉一個國公府嫡的清白，還能保證自己安然無恙。

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
沈凝嗓音如雪，平靜得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：“讓我沒了清白名聲，但貞潔保住了，賊人除了手沾幾條人命之外，沒得到額外的好，所以他們的目的從始至終就只是為了讓我名聲損。”

姬蒼眼底劃過一抹異：“分析得很對。”

“想讓我敗名裂的人則有兩種可能。”沈凝分析前因后果時，語氣淡得沒有一緒波，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，“一是跟我有仇，或者我擋了的利益，幕后指使是個子，目的是為了阻止我嫁給秦硯書，但倘若是這個原因，那沒必要讓賊人刻意留我貞潔，畢竟人都殺了，還在乎糟蹋一個子？”

姬蒼眉梢微挑，著清冷沉靜的臉，眼底澤深邃難測。

“第二個可能就是秦硯書本人。”沈凝說到這里，眼底才漸漸浮現出寒意來，“他想貶妻為妾，但這種行為會遭到世人謾罵，且沒有正當理由，鎮國公府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嫡從正妻變妾室，所以他需要另想辦法。”

一個清貴無雙的嫡，不管對方有什麼理由，都絕不可能給他做妾，這不僅僅是對子的侮辱，更是對沈氏整個家族的辱。

可一旦子失去清白，境就會變得不一樣。

清白大過命，失去清白就等同于給家族蒙，剛烈子大多選擇一死了之，就算僥幸留住命，婚事也會為燙手山芋。

這個時候秦硯書念及舊，還愿意納為妾，就了世人口中重重義的好男人。

可一個男人是沒辦法容忍自己的人被別人糟蹋過的，哪怕是妾室，所以沈凝最終得以保住貞潔——而且必須保住貞潔。

姬蒼支著下顎，不發一語地注視著那張淡漠如雪的臉，大概沒想到會在這麼短時間里，就得出了如此近乎于準的結論。

“秦硯書跟你青梅竹馬，對你也是用至深，且坊間一直稱頌他溫潤如玉，矜持端方。”姬蒼淡淡一笑，“你覺得他會做出這種事來？”
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沈凝冷靜而理智，“沒有什麼是可以永遠不變的。”

“所以你認定是他？”

沈凝回答得有所保留：“九可能。”

“凝兒很聰明。”姬蒼緩緩揚，“本王很高興。”

沈凝抬眸，面無表地看著他。

“這是本王送給新婚妻子的見面禮。”姬蒼從袖子里拿出一，放在面前的小幾上，“希凝兒喜歡。”

沈凝垂眸看去。

放在小幾上的是一柄雕紋繁復但明顯有些年代的匕首，看著古樸不起眼，但識貨之人才看得出來是件價值不菲的利。

沈凝拿起匕首出，鋒利的匕刃上泛著森森寒，價值連城不敢說，削鐵如泥一定能。

沈凝把匕刃進匕鞘里，沒有拒絕：“多謝。”

“夫妻之間不必言謝。”姬蒼站起，優雅地拂了拂上袍服，“我還有些事要理，凝兒可以讓侍琴和侍棋帶你在王府里逛逛，花園，書閣，校場，無不可去。”

沈凝嗯了一聲，起送他離開。

待姬蒼走出房門，遠離自己的視線，沈凝垂眸看著自己手里的匕首，眸心劃過一抹深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