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瀾顯然沒料到這個答案,“哪家的公子?”
姜澤言抬眼,四目相撞間,他眸底一閃而過的寒讓姜酒心驚了一下。
不明白姜澤言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,但這沒由來的巨大反差還是讓姜酒心底酸脹。
抿著,“暫時還沒有到見家長的程度,如果未來確定,有機會,我帶他去拜訪您和小舅舅。”
紀瀾看了姜酒好一會,確定沒在看出什麼破綻才紅一笑,“那你比吳家的養要聰明,知道門當戶對的重要。”
“被吳家遠嫁國外,結果沒出半年就對外宣稱重疾不治,可真相誰又知道呢。”
姜酒心一沉,紀瀾已經走到面前,那仄的迫撲面而來,“養畢竟是養,當威脅到家族利益時,就算是親生兒,死了也照樣沒人收尸!”
“母親。”
姜澤言突然站起,“時間不早了。”
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,越過姜酒的時候甚至看都沒看,“轉告你老板,二期工程的事我會親自找他談。”
姜酒拽包鏈,“好,謝謝小舅舅。”
“母親,要送您回去嗎?”姜澤言停駐在門口,臉上一如既往的寡然,淡漠。
“走吧,你也有段時間沒回老宅了。”紀瀾戴上墨鏡,拍了拍姜酒的肩,“我不喜歡沈家,但看你還算順眼。”
笑了一聲,邁步離開。
房門合上,姜酒只覺得渾無力,直接癱坐在地上。
都說豪門水深,是因為他們世代累積的財富中也伴隨著許多不可告人的,尤其在海城,任何一個能在這片土地站穩腳的家族,都有各自的雷霆手段。
如果說陳家敢拐賣,辛然敢買兇殺人,那麼站在金字塔頂尖的姜家,有的是法子,讓一個他們覺得礙眼的人合理合法的消失。
姜酒走到窗邊,直至看到姜澤言的車離開,才拿著合同去退房。
下午天氣涼,所有同事都在沙灘上扎了帳篷,有的下海游泳,有的猜拳喝酒。
顧時肆和助理坐在中間的帳篷里切水果,他切完,助理分別送到各部門同事手里。
;姜酒走過去,“顧總,合同已經簽好了。”翻包準備拿出來。
“不急,先坐。”
顧時肆刀功,一盤山竹在他手里轉了一圈就變了白的果,明明只是切水果,他在做,又好像在雕刻一件件致的藝品。
他推至面前,“喜歡嗎?”
姜酒彎,“喜歡,謝謝顧總。”
咬了一瓣山竹,腦子里閃過紀瀾的話,還有一年,姜澤言就三十歲了。
在他們這個圈子,三十仿佛就是一道坎。
不管之前玩得多出格,年紀一到都得回家接長輩安排,結婚生子。
就連姜澤言也不例外。
姜酒覺得,他今天的態度,是默認了。
所以,他最后就算娶的不是辛然,也會是別的人,總之是誰都不可能是。
察覺到姜酒的失落,顧時肆又將切好的三角麒麟瓜推給,“合作談是件值得慶祝的事,可你好像不太開心。”
姜酒愣了愣,突然想起顧時肆今年三十二了,“顧總,您家里催婚嗎?”
顧時肆抬眸,姜酒意識到話題有些突兀,“對不起,我隨口問的。”
“催。”他笑了一聲,“催的狠。”
姜酒也笑了,口而出,“那您覺得門當戶對重要嗎?”
顧時肆看著,“看你如何理解這四個字,是單純的家世與財力,還是對于心標準的統一。”
姜酒有些茫然地著他。
顧時肆掉一次手套,“如果你只是追求生活安穩的普通人,在同圈層找另一半,你的生活不會有太大的。”
“但對于見識過勾心斗角與虛偽謊言的商人而來,他們往往更求純粹甚至近乎愚蠢的。”
姜酒抿了下,覺得姜澤言應該不屬于后者。
“你家里也催?”男人突然問道。
姜酒臉一紅,埋頭,“我還小。”
吃了整整一盒山竹,起的時候突然胃一陣絞痛,整個人向后控制不住向后倒。
“姜酒。”
顧時肆快一步扶住腰,姜酒在他懷里疼得滿頭大汗,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“我送你去醫院。”他將人橫抱起快步往車上走,周圍同事目都被吸引過來。
也包括沙灘邊岸一輛灰保姆車,車窗半搖,攝像頭連拍了數十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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