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時暮站著沒。

過了好一會兒才轉去看林安玥。

“姐姐，真的沒有辦法了嗎？”

林安玥沒說話，秋思綺在一旁開口。

“葉伯伯如今的，就像是一個瀕臨破碎的琉璃瓶，別說往里面放東西了，就算是一下都有可能會碎掉。”

“真的是已經承不住了。”秋思綺說，“甚至現在的每一刻，葉伯伯都在承著劇痛，死對葉伯伯來說，是解。”

這話說出來真的很殘忍，但卻是事實。

言時暮沒再說話，又站了一會兒之后，才開口。

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
林安玥看著言時暮的影消失，才無聲的嘆了口氣。

能理解言時暮的心，好不容易有了個疼他的長輩，他是真心舍不得。

門，葉湛拉著葉驚宸的手。

“這些日子，都沒來得及好好見見玥兒的家人，但好在他們都諒我，沒同我計較。”

“阿宸，玥兒很好，你以后要好好對。”

葉驚宸的點頭，“是，父親。”

“該說的話，該代的事都代完了，阿宸，現在我們來說說我死后的事。”

“父親。”

“本來就是可以預見的事，不必藏著掖著。”

葉湛看著葉驚宸，“我死后，一切從簡，這份名單你收好，上面的人若是安分守己，那便留著，若有異，哪怕是一丁點，也不可再留，需斬草除。”

“倘若真的發生，可將事給云龍，他知道該怎麼做。”

“理事的時候，不可有任何惻之心。”

葉湛嘆了口氣，“你和玥兒，什麼都好，唯獨過于心善，面對家人可以，但對待敵人就不可。”

“尤其是玥兒，過于優寡斷了。”

“父親，我們會改的。”

葉湛聞言笑了笑。

“善良并不是什麼壞事，但做到有度就是，你們都是聰明人，我相信你們之后會做的很好。”

“阿宸，你不曾讓為父失過，不全是從前還是現在，相信以后也是。”

說完這話，葉湛停了下來。

“阿宸，父親很舍不得你。”

葉驚宸的視線一下子就模糊了。

“很舍不得，想要陪著你，看著你強大，看著你幸福，想陪著，在你需要的時候被你依靠，保護你。”

“可是，人終須一別，阿宸，我亦無憾。”

“所以，別哭。”

這一夜，父子倆待在一起，葉驚宸舍不得走，葉湛舍不得睡。

直到天亮，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。

“父親，阿宸，時間到了。”

葉驚宸看向葉湛，“父親，孩兒伺候父親更。”

“好，更！”

繼位大典，準備的有些倉促，但十分周全。

從頭到尾，葉湛都在言時暮的側，看著言時暮走過一個個禮制，一步步的走向至高之位。

葉驚宸推著葉湛，葉容陪在側。

以行，告知所有人，言時暮的皇位來的名正言順，理所當然。

“咳咳咳！”

看著言時暮登上帝位，葉湛忍不住開始咳嗽，鮮順著角流下。

“父親！”

“祖父！”

“沒事，別聲張，莫要破壞大典。”

葉湛一直忍著，直到大典結束。

眾人跪下高呼萬歲，葉湛的角自然的勾起笑容。

真是，無憾了。

葉湛手，向后拍了拍葉驚宸的手，隨即放下，葉驚宸的一僵，眼眶驟然紅了。

高臺上的言時暮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，立刻朝著臺下看過來。

就在他的下首，他看到葉湛，看到葉湛對他笑，言時暮心里升起不好的預，立刻不顧一切的朝著葉湛跑去。

可還未到跟前，就看到葉驚宸和葉容跪了下去。

言時暮的雙一，跪在了葉湛的面前。

“送！攝政王！”

群臣都跟著跪下。

“送！攝政王！”

葉湛走了，在所有事都結束之后，就像是突然被發現一般，又走的匆忙。

若按照言時暮的意思，他要讓葉湛以皇上禮制皇陵，但葉驚宸拒絕了。

他說葉湛不愿意！

葉湛想要一切從簡，想要離開臨風去外面看看。

最后只能尊重葉湛的意愿，一切從簡，但皇陵里有冠冢，全國需守國喪。

喪鐘響起，金鑾殿底的言盛愣了半晌，而后反應過來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
“死了！還是死了！”

“朕還以為那些人有多大的本事，原來也不過是拖延了幾天，最后不還是死了！”

“哈哈哈哈，死得好，死得好啊！”

言盛笑的讓人生寒，但整個地下本就只有他一個人。

自那日之后，便再也沒有人來看過他，他已經忘了時間的流逝了，更加分不清楚白日和黑夜，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停止了。

除了他的恐懼被無限放大。

他時常覺這里靜的可怕，時常又覺得這里到都是人，有他認識的，也有他不認識的。

唯一相同的是，那些人都是模糊，都著手向他索命。

喪鐘也同樣傳到了榆唐島，長公主本來正在發脾氣，聽到鐘聲頓時愣在了原地。

“喪鐘？誰的喪鐘，誰的！”

“來人！去給本宮查，是誰的喪鐘！”

可沒人去查，如今榆唐島的人本就不多，又都不能離島，誰能去查？

但了夜之后，便有人來報喪了。

攝政王葉湛，駕崩！

言子嫻愣住，“死了？為何？前幾日見了，不是好好的嗎？”

“怎麼說死就死了？”

“他都死了，還要困住本宮？本宮要回去，本宮要回蘭界城！”

以為葉湛死了，便無人能管，言子嫻發了瘋一樣的要回京城。

可來報信的小廝，卻突然亮出了長劍。

“奉新皇之命，若長公主言子嫻鬧事，立斬不饒。”

“新皇？什麼新皇？”

小廝，“太子殿下今日繼位，繼位大典已，自然就是新皇。”

“太子殿下？言時暮？是言時暮繼位了？”

言子嫻開心起來，甚至忘了剛才小廝的話。

“那是本宮的兒子，本宮的兒子了皇帝，那本宮，不，那哀家就是太后了，你敢阻止哀家回宮？”

可小廝并不理會，只冰冷的重復。

“奉新皇之命，長公主言子嫻膽敢踏出榆唐島半步，定斬不饒。”

言子嫻傻眼，“你說什麼？你胡說八道什麼？哀家撕爛了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