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氏見林昭昭,“哎喲哎喲”起來,對富態婦人說:“嫂子,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老三媳婦了,總是不見蹤影的,今天可算你見上。”
原來婦人是蕭氏的嫂子,林昭昭約記得,該是兵部侍郎的妹妹,齊氏。
林昭昭對齊氏點點頭,招呼:“嫂子好。”
齊氏將林昭昭打量了個遍。
早聽小姑子說過林氏,端的是個奇子,如果不是被楊府拘著,還真有可能高嫁。
如今看來,蕭氏沒有胡扯,林氏著丁香半袖并姜黃縐紗羅,腰間一條素白绦,白,什麼都得住,襯得如雪,眉眼似畫,偏眼尾微挑,天,而不俗,通常按面相來說,這種人腦子靈活,不容易吃虧。
端看林氏坐那品茶,便是一種雅致,齊氏又生出節食的想頭,說不準瘦下來,能有林氏這姿容哩。
自然,齊氏每看一次,都會想節食一次,至于能不能功,如今有這富態也不用多說了。
林昭昭知曉齊氏在瞧,心平氣和地喝了一杯茶,畢竟蕭氏子如此,齊氏約差不離,不介意沒有惡意的打量。
蕭氏在飯桌間,約這本是和楊蘭芷,約的齊氏,好舅母外甥,團聚則個。
至于楊蘭英麼,沒怎麼提,恐怕就是找林昭昭來看的戲了。
果然,等飯桌散了,蕭氏打發楊蘭芷先回去,自己上林昭昭的轎子,嘰里咕嚕:“這英姐兒!真是絕了!”
“今個兒我請我嫂子,帶芷姐兒出門,不是我說,我嫂子哥哥是兵部侍郎,不得結識青年才俊,我也是有心芷姐兒和我嫂子親近親近,但英姐兒不知道哪兒得來的信,我們方坐下,就來了,對著我嫂子,一口就是一個舅媽。”
“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親舅媽呢!”
蕭氏拳頭握得邦邦的,“是有多恨嫁?十四歲的孩子,心眼比王芯還要復雜,臉皮比王芯還要厚!”
又想到王氏走了才七八天,雙手合十,說:“王芯啊,別怪我罵你,是你兒不厚道。”
這時候才有林昭昭話的余地:“英姐兒沒了倚靠,伯爺什麼時候回家都不好說,也不容易,你是有能耐的,提攜一次,保不齊日后就報答了。。”
儼然裝作不知,是自己把這個麻煩踢給蕭氏的。
王氏的兒還得指自己,蕭氏聽了心里舒坦,叉腰說:“是了,不容易是不容易,但可表現,芷姐兒都沒說什麼呢,一個勁地賣弄,看著就煩。”
林昭昭:“嗯嗯對。”
轎子停下來時,蕭氏一瞧,林昭昭住在東街,這里可聚集朝里權貴,一寸土地一寸金吶!
羨慕得險些流口水:“你那嫁妝,經營得這麼好啊,這里的土地是有價無市……”
林昭昭好笑:“不是我買的宅子,是租的。”
蕭氏說:“那你干嘛放著永安巷的宅子不住,租這里?”
林昭昭面不改,解釋:“那里住了戶親戚,我不和人,恰好這是人的宅邸,就低價租來了。”
蕭氏不至于沒眼到追問人是誰,曉得林昭昭父親以前做到西北軍副將,有些個場朋友也正常。
打量著,忽的“嘶”了聲:“我的個乖乖,剛剛只顧著和你說話,沒留意,你住得離國公府這樣近啊!”
幾乎就在同一個街巷,左右也就幾十丈的距離。
雖蕭氏帶楊蘭芷見齊氏,但說到底,國公府才是最滿意的婿府,要真如此,那也算宗耀祖了!
蕭氏:“那這樣,你是不是能經常看到裴公爺?”
林昭昭:“……哪那麼容易,裴公爺乃大忙人,難道是住得近,就能經常看到麼?”
蕭氏:“也是,你瞧我糊涂了,再說啊,就算你和裴公爺真遇上了,他看你發式是婦人的,甭管你是天仙,也會沒留意吧。”
林昭昭:“哈哈,也是。”
請佛容易送佛難,蕭氏參觀完宅邸,總算走了。
金烏西垂,漫天霞勻在天際。
雪凈堂小廚房,林昭昭挽袖忙活著,滿霜拉在門口,問:“真不要我幫忙嗎?”
林昭昭淘完米,甩甩水珠,說:“要啊。”
滿霜:“什麼忙啊?”
林昭昭:“試吃。”
太久沒進廚房,也難怪滿霜懷疑,況且,這回要做的也不是昨天的醒酒湯,回憶著步驟,林昭昭打開幾個蛋,加蔥花與各種調味料,打散。
鍋開始沸騰時,把蛋分幾次倒進鍋里,再燜上,如此反復,最后撒鹽出鍋,盛在白玉碗里,冒著熱氣,簡單的菜式,卻是香味俱全。
滿霜吸溜吸溜,吃完一碗,燙得舌尖有點熱,直比拇指:“太好吃啦!”
林昭昭笑說:“吹涼再吃,別燙著了。”
拿起盛好的粥,瞧著時候不差多,裴劭也該回來了,端去水霰堂。
恰好在廊下遇到長河,長河說:“公爺剛剛往青亭去了,小的帶夫人去。”
林昭昭掂量托盤,把讓他帶粥去的話,咽回去。
路旁花草樹叢,春蟲鳴,越發響亮,鮮草有涼涼的香味,夜風微涼,長河提著的八角鎏金瑞風燈,在路面映出一塊亮影。
林昭昭踩著那點,走到青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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