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淮川沒有解釋，而是問齊嶼，“接下來要去哪里？”

他這話說完，齊嶼再想單獨帶沈窈離開，就有點不太合適了。

他想了想說，“跟我來吧。”

三個人繼續朝前走，也沒多遠，轉到了小路上。

從小路走過去，就是賭場的后院。

這邊實在是鬧騰，前廳的聲音傳的還遠，嗚嗚嗷嗷。

到了人多的地方，齊嶼停下來看著顧淮川，“顧總要去前邊玩兩局嗎？”

也不給顧淮川回答的機會，他抬手招了一下，自然有人過來。

齊嶼說，“帶著顧總去前廳看看，到小盧那邊拿砝碼，今天我們請客，讓顧總玩的盡興。”

對方趕客客氣氣的對著顧淮川躬，“顧總，這邊請。”

顧淮川抿，看了一眼沈窈。

沈窈沒看他，而是看向另一個方向，有點好奇的問齊嶼，“那邊是什麼，能帶我過去看看嗎？”

齊嶼有一瞬間的停頓，然后比較輕快的回應，“可以。”

他對著顧淮川點頭示意，之后手虛虛的攬著沈窈的腰，“走吧。”

倆人離開，走了一段后沈窈沒忍住想要回頭。

結果就聽齊嶼開口，“別看。”

他說，“他還在原地站著，正盯著你。”

沈窈脊背一，子更筆直了。

倆人走了遠，齊嶼才說，“可以了。”

沈窈子這才一松，回頭看去。

從這里看顧淮川的位置其實已經看不清了，不過也能注意到那里確實是沒人了。

沈窈抿著，話是有些自言自語的，“連這里都能跟過來，真是服了他。”

說完才意識到齊嶼還在旁邊，趕干笑兩下，“沒事沒事，可千萬別被他擾了興致。”

然后繼續看向那棟樓，就在面前了，“所以這里是干什麼的。”

別的樓棟亮的燈都是白或者有些昏黃。

這一棟不一樣，每一層都不同，紅黃藍，什麼樣都有。

齊嶼說，“供一些人消遣的，所以不要靠近。”

他剛剛不太方便說，帶著沈窈走到這兒也就停了，再不上前一步。

沈窈說，“這些燈的有什麼特定含義嗎？”

話剛說完，其中某一層的某扇窗突然被打開，傳出來的是子的聲音，還有求饒聲。

沈窈是過來人，怎麼會聽不明白這聲音代表著什麼。

瞬間尷尬了，同時尷尬的還有旁邊的齊嶼。

他趕攬著沈窈背過去，“別看。”

沈窈臉燙的很，后反勁兒過來，黃賭毒向來不分家，這地方有賭，未必就沒別的。

顧不上恥，趕問齊嶼，“你這里不會還……”

“沒有。”齊嶼說，“那可是掉腦袋的事，可干不得。”

沈窈皺著眉，用手快速的朝后指了一下，“這也不是什麼好事，真的較真，你也有可能進去。”

齊嶼抱著胳膊，“是啊，之前有幾次差點進去。”

他靜默幾秒，“所以想一想，你和阿北之前說的話也在理，我不可能永遠靠著在刀尖上行走來討生活，年齡大了，是該安穩下來。”

后那聲音還在繼續，此不是聊天的好位置，倆人這個話題趕停下，先從這里離開。

沈窈對牌桌上那些事不興趣，別的地方也不敢輕易去了，最后就去了齊嶼的休息間。

他不在這里住，其實也算不得是他的住，也就不太尷尬。

倆人進門，有小弟端了茶水送進來。

屋子里跟上次差不多，能看得出一直沒人居住。

沈窈在椅子上坐下，拿了顆橘子慢慢的剝，順勢問，“你上頭的人，是個什麼樣的人，如果你打算退下來，他會是何種態度？”

“他不在青城。”齊嶼說，“他在別的地方還有產業。”

對方涉黑起家，但這條路不可能一直走下去，早幾年就生出了洗白的心思。

他名下別的產業都是正經營生，這些年主要力也放在那邊。

至于賭場這兒，算是他給自己留的后路。

若是別的路走不通，退回到這里來。

青城他人脈廣，這些年也一直都有在維護。

早些年他說賭場給了齊嶼，他跟在自己邊很多年，從懵懂青年到現在，青春都花在了這里，算是對他的補償。

只是話說的好聽，齊嶼自己心里也明白，對方發展的好，這賭場就一直在他手里。

對方若是發展不好，東西還是要還回去。

至于說他若想要退下來那人會不高興，不會高興，但也不至于離了他不行。

在這個圈子里，逞兇斗狠的人有的是，想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也大有人在。

他若是退下來，將有數不清的人想頂上去。

只是他知道的太多，終究是會讓對方不放心，不可能那麼輕松的讓他全而退。

齊嶼說，“會有些麻煩。”

沈窈把剝好的橘子遞給他，“會很嚴重嗎？”

這個齊嶼也說不好，“不一定，以后不再圈子里混，興許就沒所謂，最怕的是跳到別人手里。”

沈窈松了口氣，“那應該就不是大事，畢竟接下來我們肯定要過安穩的生活呀。”

齊嶼盯著看了一會兒，笑著嗯一聲，“說的也是。”

這麼有的沒的聊了沒一會兒，沈圖北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
先是打給了沈窈，沈窈看到后心虛不敢接，趕靜音，手機放在桌子上，任其自掛斷。

沈圖北沒打第二遍，隨后又打給了齊嶼。

齊嶼著電話有點想笑，“看來他是得了消息了，知道你在這里。”

他倒是沒在怕的，把電話接了。

沈窈聽不到那邊說的話，可依舊沒忍住脖子。

齊嶼表還好，說話也笑呵呵，讓沈圖北不要擔心，說在自己住，一會兒就回了，這次帶過來，也是因著不放心自己，所以讓看看自己平時的工作環境。

他還會解釋，至這套說辭沈窈是信了的。

又說了兩句，電話就被掛斷。

沈窈問，“他生氣嗎？”

“還好。”齊嶼說，“電話里聽著還行，但是我不敢保證你回到家見了他，他會是個什麼反應。”

沈窈垮著一張臉，實在是害怕，“那我現在回去吧，太晚了他肯定更氣。”

齊嶼也說好，“這邊也沒什麼好看的了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
倆人起，過去開了門。

剛一走出去，就聽見走廊那邊有人，“你不能來這里，先生，這里不是對外的。”

話說完，走廊口也就有人過來了。

看見人，沈窈停了腳步。

其實奇怪的，顧淮川應該沒來過這兒，可為什麼就能知道和齊嶼此時是在這里的。

看到了沈窈和齊嶼，顧淮川也停了。

他視線落在旁邊沒關的房門上，沈窈也順著看了一眼。

從他那個角度看不到房的全部景象，似乎就能看到半張床。

床上干干凈凈，沒有被子，沒有枕頭，甚至連褶皺都沒有。

剛剛和齊嶼都是坐的椅子，跟床不搭邊。

沈窈能看到顧淮川松了一口氣，然后聽見他說，“現在要走了嗎？”

也沒別的借口可找，沈窈只能說，“正好要走。”

“那就一起吧。”顧淮川說，“我也要走了。”

一起下了樓，樓下黃在等著。

他應該是找齊嶼有事兒，看到顧淮川也在，沒說話。

沈窈看出來了，就對齊嶼說，“你要是有事就先理，我這邊不用送。”

顧淮川接話，“我帶走就好。”

齊嶼看向黃，黃那樣子是有點著急，應該是要事。

所以最后齊嶼也只能嘆口氣，對沈窈說，“那你到家告訴我一聲。”

“行的。”沈窈笑了笑，“先理自己的事，晚一點再聊。”

擺了手，跟顧淮川往外走。

一路都沒說話，直到出去上了車，沈窈才想起來，“剛剛手氣怎麼樣？”

“好的。”顧淮川說，“好幾局莊家通殺，贏的不，打賞給那些小弟了。”

他輕笑一聲，“都是些見錢眼開的。”